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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犯過的錯，做下的無數的殺孽，也用這一世，用心地償還。

「唧唧。」狐狸毫不猶豫地將小蛇送到了魏無傷的面前。

黑鳳面對這樣的責問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，冷笑了一聲。

她沉睡在本體之內，慢慢地恢復自己的神魂，有一日終於被貪狼救起，得以心生。

彷彿是兩座大山撞擊在一起，巨大的轟鳴聲中，想不到曾經的好友竟然會與自己拚命的黑粉眼中閃過了一絲愕然，竟是被巨大的蛇軀撞得向著遠方飛去，黑色的鳳凰之身上被撞出了無數的傷口。

「你騙走了我的弟子，難道還想騙走桃夭么？」南沉帝君涼涼的目光掃過斂目不語的弟子，之後落在了有點兒忿忿的魏無傷的身上。

魏無傷俯身對著這圓球伸出手，小小的雞仔兒一樣的毛球滾動了一下，扇著翅膀拱進了魏無傷的手裡。

「桃夭……」魏無傷怔怔地看著那個雖然年紀變得更小了些，卻依舊十分熟悉的小姑娘。

這狐狸抬起頭來看她，那神情清澈單純，就如同許多年前，還是個小小的修士的魏無傷與它在小空界見到時一樣。可是那雙眼睛里，卻又多出了些什麼，與從前那超脫世外的情緒不同。

「如此，你願意么？」魏無傷問道。

魏無傷張了張嘴，落在了這狐狸的面前。

魏無傷就見眨眼間，黑風與赤蛇糾纏在了一起，漫天的血雨在天和*圖*書空之上灑落。

狐狸退後了一步，有些不舍地搖了搖頭。

傷害了自己同伴的人，隕落在當年的同伴的手中，魏無傷看著那巨大的黑色鳳凰消散的地方，閉目敘舊，卻在冰原上緩緩地走過。她走過冰原的時候，就感覺到了這正片冰原對自己的戒備與警惕，直到走到了那一處，突然轉頭，對著那也是複雜無比的小蛇低聲道，「她到死，都在保護他。」

到時候，她一定送這妖帝去死一死！

「空茫！」黑鳳目中一縮，驚恐地叫道，「你要做什麼！」

「此後，它再也不是九鴆。」魏無傷看著這快活的毛球在手心打滾，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陰鬱的黑髮青年，轉身與長空仙君說道，「鳳凰涅槃，相當於隕落之後的另一條新的生命，與從前再也無關。」

手上被毛球小心翼翼地叼了一下，魏無傷就見這毛球甩在了那隻狐狸的身上。

「你願意給它一條生路，真的叫我刮目相看。」就在魏無傷默默地看著那大片的冰原彷彿失去了最後的力氣消散時，身後傳來了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。魏無傷轉頭，卻見一名高挑的紅衣女修，手中牽著一個對著自己甜甜笑起來的小姑娘，含笑走來。

「我，很歡喜。」魏無傷嘴角動了動，將眼前這個真實的小姑娘抱在了懷裡，輕聲道，「早知道，我願意付出ｈetuｂoｏk.cｏm.coｍ所有，換你能夠活生生地在我的面前。」看著同伴隕落在面前的感覺，太痛苦了，痛苦到魏無傷甚至不願意在之前提到通天谷的桃夭，彷彿不說，她懷裡的這個小姑娘就沒有隕落。

魏無傷點了點頭，然而之後，卻突然覺出了不對勁兒來，皺眉問道，「南方？！」

「呵呵做妖不能太無恥你知道么？！」南沉帝君已經不能忍受了，見面前這廝十分理直氣壯，手心拔劍，卻還是忍住了，冷笑道，「不過，本帝君最不喜歡據理力爭。桃夭的本體已經被我收好了，不服，來戰！如何？！」

「呵呵你比我修鍊這麼多年，也好意思說這話？！」魏無傷冷笑了一聲，眉間閃過一絲血色。

「叫我看看它。」魏無傷指了指那小蛇。

「以後，燭龍想我了，就來南方見我。」桃夭彎起眼睛笑，摸著魏無傷的頭髮說道。

那冰霜果樹化成的女子，就算死去，也在用延續在靈氣之中的記憶，守護自己的好友。

許久之後，它叼起了這小蛇，轉身就走。

為她傷感的，到頭來竟只是些受過她庇護的懵懂的幼崽，可是她的好友，就算聽到她的視訊，依舊這樣無動於衷。

從前，是他一直在保護它。那麼以後，就叫它做那個守護者吧。

「九鴆……」魏無傷沉默了片刻，就對著小蛇說道，「你已經與他了結了因hｔｔｐs://ｗwｗ•hｅｔｕｂｏoｋ•coｍ•ｃｏｍ果。」

「退後！」魏無傷臉色一變，抓住了身邊的修桐就向遠方逃去。

它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輕的笑意，將身上的狐狸用力甩在了魏無傷的身上，巨大的身軀，向著黑鳳撞去！

這黑色的圓球鼓著圓滾滾的小豆眼兒，眼中是新生的懵懂與單純。

它看著好友帶著笑容消散在自己面前，那株曾經生氣勃勃的冰霜果樹在自己面前枯萎，看著許多的冰原上的妖狼幼崽伏在那枯萎的果樹下哀哀地叫，竟是心頭一片冰涼。

那毛球正用好奇的眼睛看著四周的一切，魏無傷喃喃地說道，「從前的一切，煙消雲散，既然再也沒有了從前的記憶，就重頭來過，這一次，你就走上正確的路，不要再做從前的那個人了。」

「你說對了！」魏無傷眼中血光閃爍，帶著極度危險的氣息，盯住了眼前咔吧咔吧捏手指的紅衣女修，仰天笑了一下，這才慢慢地說道，「上次，咒了你什麼來著？！」

「你永遠，都是這樣死不悔改。」赤蛇闔上雙眼，搖頭說道，「當年，我曾與人說起，若是有人敢傷你性命，絕對不會放過那人。如今想來，」它苦笑了一聲，有些悲哀地說道，「竟是再也找不到那年的心情了。」

一滴眼淚從小蛇的眼中滾落。

「我知道，憑藉我的修為，不能打敗你，可是……」它釋然地笑道，「一起去死吧……hetubook.com.com」

一聲巨響，萬里之內的平地竟是化作了巨大的溝壑，暴戾的靈氣之中，一隻巨大的黑色的鳳凰向著地面墜落，轟然的巨響之後，那黑鳳被一道黑色的火焰席捲，慢慢地燃燒，最後化作了虛無，然而火焰散去，冰霜之力在整個地面蔓延，將這方才的大片的土地化作了一片冰原。

「難道，你還要咒我？！」南沉帝君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，想起新仇舊恨，慢慢地問道，「咒我的感覺，特別的爽，是吧？！」

黑色的毛球以為大家是在與它玩耍，唧唧喳喳地滾進了狐狸柔軟的皮毛中。

「什麼叫騙！明明這是你徒弟自願的！」魏無傷摟著懷裡笑眯眯的桃夭，覺得這墨沉舟真是很不講道理，義正言辭地轉頭，與長空仙君問道，「本妖帝，騙你了么？」

長空仙君面對師尊大人與心上人之間的第一次爭端，沉默了。

一道冰霜之氣將身上的火焰按住，空茫妖君轉頭，就見身後的魏無傷手持團扇對自己微微頷首。

一條小小的，黑色的小蛇跌落在冰原之上。

落入輪迴，他們總是會在黃泉相見。

魏無傷面前的冰層開始一層層地凝實，彷彿是在守護什麼，然而後者卻還是一拳擊出，淺淺的冰霜之力在准聖的攻擊下沒有半分抵擋之力，就見冰層碎裂，卻有一隻小小的，連羽毛都沒有的黑色的圓球，唧唧喳喳地滾了出來，張著自己的小翅膀在冰原hetubook.com.com上嬉戲了一會兒，滾到了魏無傷的腳下。

「貪狼救了我。」桃夭蹦蹦跳跳地走到魏無傷的身邊，一笑兩個酒窩，唧唧喳喳地說道，「我以為我會死掉，可是卻不知道，原來當年，帝君在我的法體之中設下過禁制，可以保我一點真靈不滅。」

魏無傷手指一挑，一道流光沒入了這小蛇的身體，許久之後，這小蛇張開了一雙黯淡的蛇瞳，對上了一隻哭著拱著自己的小狐狸，眼睛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，伸出了自己的舌頭舔了舔狐狸的頭，將自己纏在了狐狸的身上。

九鴆只覺得空茫妖君撞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，體內的一道靈氣突然紊亂，再也不受控制。沒有了壓制的冰霜之氣在身體里縱橫，不馴的火焰之力也開始衝撞，想要衝出自己的身體，就是在身體的微微僵硬之中，那赤蛇的目中露出了哀傷，纏住了目光暴怒的鳳凰，身上閃過了一道道的血色。

「這是你的，誰都搶不去。」魏無傷溫和地說道，「或許，我能叫它活過來。」這小蛇的一點生機並沒有斷絕，可是她卻知道，它的修為已經盡毀，就算或者，也只能重新從最低微的時候修鍊，重頭來過。

魏無傷懷裡的狐狸哀叫了一聲，向著下方撲下，在這小蛇的周圍一遍一遍地繞圈子，嘴裏哀哀地叫，用自己的嘴巴去拱這小蛇，見它一動不動，沒有生氣，攤開了身後的三條尾巴，坐在了冰原上哀叫著流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