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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搖：「我從冰冰包里摸出來的。她包里好幾個這種玩意。難道坤哥已經完全被她給控制了，所以做出這些奇怪的舉動？……」

受德淡淡的：「我倆不管事，但楊姐管事。楊姐一直是正當生意人，可能不願淌渾水。」

那已經不是一個生死的問題，而是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。

他震驚得幾乎停止了呼吸，但見畫像上，受德整個人幾乎徹底隱入了雲霧裡面，只剩下淡淡的側臉——若非看過原來畫像之人，根本不可能認出畫中人究竟是誰。

吳所謂又看了看那玩偶，他有一種預感，坤哥肯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冰冰的影響，畢竟，冰冰不可能無緣無故靠近他。更可能的是，金銀子實際上已經把坤哥給控制了。

一副畫，居然能自己改變，畫中人，自己轉了身，從正面到側面，慢慢地被雲霧所籠罩——

吳所謂站起來，走了幾步：「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冰冰會處心積慮要你簽約，現在才明和*圖*書白，根本不是她的需要，而是她背後資本集團的需要……」

他死死盯著畫卷，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，半晌，才長噓一口氣：「老四一直說他畫像上的王冠在縮小，我當時是不相信的，就算後來親眼所見，也每每不可思議。沒想到你的畫像變得更加可怕……」

他搖頭。

「跑出來了嗎？」

「時間！」

吳所謂這才明白他的憔悴和焦慮因何而來。如果一個人每天都經歷這樣的夢境，意志還沒倒下已經是很了不起了。而受德此時，居然還面不改色，緩緩道來，心理平靜得令人不可思議。

「我試圖突破時間，豈不是很可笑？」

受德隨手指了指相框。

受德抱著頭，乾脆又躺在地毯上，好一會兒才說：「帝國影視公司的融資規模太驚人了，一般人是根本做不到的……」

吳所謂比看到那份可怕的合約更加驚悚。

他張大嘴巴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「可是，坤哥已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經跟楊姐合作了湯丁影視公司，為什麼又要反過來扶持冰冰成立什麼新的帝國影視公司？這不是左手打右手嗎？而且，事發之前，我們和坤哥並無任何齷齪……」

「對！是漫漫的時間長河。世界、星球、宇宙……這些浩瀚的天體無論多大，但是，理論上總有一個盡頭。可是，唯有時間的長河，無限渺遠，無限悠長，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盡頭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……」

可是，吳所謂的震驚卻難以釋懷。

吳所謂看了看那份被自己毀掉的合約，嘆道：「有金銀子這麼難纏的敵人已經很可怕了，現在又加一個坤哥，完蛋了，快成唐僧肉了。唉，以前多少還有個楊姐幫我們，現在，什麼都沒了，只能我倆單槍匹馬和敵人廝殺。」

「切，這是什麼話？鬼奴都近不了我，我怎會死？受德，把那幅畫給我看看吧。」

忽然覺得很恐怖，金銀子要是真的通過坤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哥控制一大半背後的地下資金，那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對付他？

吳所謂的震驚可想而知。

受德看了看他手裡的小玩偶。

半晌，才自言自語：「天啦，這雲霧後面究竟是什麼？」

冰冰，只是被推到前台的一個代言人而已。

「小吳，你不會死！」

就連坤哥，在這麼巨大的資本面前也不算什麼。

吳所謂拍了拍心口：「我居然沒覺得太害怕，太不可思議了。受德，你要知道，我一直是個膽小怕事的吊絲。要是以前，我一定被嚇得徹夜失眠。」

回答他的是受德：「雲霧後面還是雲霧，無邊無際，除了雲霧，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任何活物。每一個夜晚，我只要睡著了，便會走進這雲霧之中，最初，我一直努力，全力奔跑，想要找到一個出口，或者跑出這片雲霧……」

吳所謂目瞪口呆。

受德還是沉默。

要是畫像上的人徹底隱匿在雲霧之中了，畫中人是不是就會徹底消失？

就算她hetubook.com.com是法人代表，其實，她根本算不上什麼。

「受德，你知道一個生命延續公司嗎？」

炒作，上市，借殼，表面上的資本運作，事實上是一些地下錢莊見不得人的錢，通過這些運作，便成就了一些低調的神秘富豪。

「難怪楊姐躺在了醫院里。」

吳所謂拿起，心裏一動，取下相框後面的螺釘。

他也笑起來。

「唉，我只想知道一點，金銀子通過這種手段，到底控制了多少個坤哥這一類的人？本以為金無望厚顏無恥很可怕，沒想到，金銀子遠勝他十倍百倍。」

和全世界為敵是什麼感覺？

「直到這些天我才明白，這茫茫的雲霧根本不是雲霧……」

吳所謂苦笑：「我以前以為坤哥呼風喚雨，無比了得，現在才知道，他也無非是人家台前的馬仔而已……成立娛樂公司，炒作包裝，然後融資上市，套現……真是完美的洗錢方式……那麼海量的資金，不明不白地，就被這麼洗白了……坤哥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，無非m•heｔｕｂook.ｃｏｍ.ｃoｍ是他背靠著的令人吃驚的靠山……」

贗品畫像後面，還有一副畫像。

坤哥，便是操縱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之一——當然，他也只是代言人而已。也正因此，他背後的勢力才分外可怕。

受德拍了拍他的肩頭，忽然笑起來。

可以說，絕大多數真正的富豪，是從來不會出現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。

「也不見得完全是被她所控制。」

「我跑得精疲力竭，每次醒來但覺自己雙腿都快斷了。如此反覆了很長一段時間，整個人都快瘋了，有一天，我忽然發現，我根本不必跑，便只在雲霧裡站著一動不動，果然，醒來時，感覺就好多了……」

「時間？」

也許是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太多了，一切困難險惡彷彿都無足輕重。

「可按理說，坤哥要洗錢，藉助湯丁影視公司也是可以的，我倆雖然是股東，但從來不去管日常事務，怎麼經營完全是他說了算，因此，他根本沒必要再去和冰冰一起背後搗鬼，這麼做，又是為了什麼？」

「那是什麼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