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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來，他每一次從夢境里醒來后，會渾身無力許久，就像麻木似的，根本沒有行動的能力，這一次，是個例外。

吳所謂從未見他臉上神色如此奇異，並不是恐懼、遺憾，甚至不是憤怒悲哀……他完全無法形容，只是覺得他很絕望——

忽然覺得在這樣的時刻，在這間屋子裡，真是再也沒有比咖啡更加絕妙的東西了，甚至於他早前最愛的美酒也遠遠比不上這濃郁的味道。

他採取急救措施，可受德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，正要打算叫醫生，一轉眼，看到受德對面那副攤開的畫像。

更妙的是旁邊居然還放著兩碟小點心，他大吃大喝，高熱量傳導到腦海里，很快便指揮四肢滿血復活。

吳所謂大喜過望：「受德，你醒了？」

他倉促撲下去，一摸，受德的鼻端尚有熱氣，只是昏迷不醒。

他立即轉移了話題：「老鬼執意要去尋找大夏的藏寶庫，他已經把江江好家裡的那塊巨石上的秘密都研究出來了，他說，大夏的藏寶和*圖*書庫里根本不是什麼金銀珠寶，而是藏著遠古文明的終極秘密……受德，你知道大夏藏寶庫里到底是什麼嗎？」

「受德……受德……」

「他本是想做玉皇大帝！」

「還真是？」

吳所謂忽然想起，那時候帝辛早已自焚而死，哪會知道那麼詳細？

這時候，最應該做的事情是馬上拿時光之筆修補，可是，時光之筆已經被雍正偷走。他毫無辦法，只能呆坐在受德身邊，膽戰心驚地看著他一直昏睡。

周公之禮開始，夫妻之道成了一種道德規範，然後，你要娶幾個老婆，要跟哪個老婆同房，一定時間內要同房多少次……統統都成了一種規定，否則，你便是不道德。然後，推而廣之，你只能生多少個孩子，你什麼時候才能生孩子，生孩子必須辦什麼證件，被什麼機構所許可……統統都被人給你計劃好了，你不能自作主張，否則，你就會遭到經濟上的處罰——人類，漸漸變得比種豬還不如htｔps://ｗww•ｈeｔuｂooｋ.coｍ.cｏm。

為什麼長時間的昏迷不醒之後會感到絕望？

不，絕對不是這樣。

自然，後來的封神榜也是由姬旦執筆。

吳所謂：「……」

吳所謂嘆道：「周公之禮便是從他開始！幾百萬年之前，縱然人類被趕出造物主賜予的樂園，但是，依舊殘存造物主當初的期許。但是，東方人的徹底崩壞，便是從周朝開始的。周公開始制定禮儀，什麼君臣之禮，夫妻之禮，正是從這個老傢伙開始，原本屬於人類的隱私徹底被暴露于大眾眼皮之下，而且被人津津樂道地探討……」

這不是關鍵，關鍵是畫像竟然裂開了，那種裂痕絕對不是撕裂，而是整個畫像彷彿在內部自行爆炸了一般……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，可是，內心便是這種想法：爆炸，一種可怕的爆炸。

「真是豬神婆？」

受德搖搖頭。

他看了看上面的文字，淡淡的：「這是姬旦親筆。」

他一看，幾乎驚呆了。

這時候，吳所謂才拿出一和圖書樣東西：「受德，你認識這玩意嗎？」

如果內部已經炸裂，受德是否會永遠無法醒來？

沒想到受德居然點頭：「是真的！」

好幾次，他將手伸到他鼻端，發現氣息一直是熱的，可是，這絲毫不能令他放鬆心情，內心反而一陣一陣的戰慄。

可笑，這麼一個造成人性徹底崩壞的傢伙，居然還被尊為人類禮儀的始祖。

他再次拿起手機，才發現在這裏，手機根本沒有任何信號，這屋子有特別的防禦系統，而且，有嚴密的監控，從裏面可以將外面看得一清二楚，但從外面卻絕對無法窺探，甚至沒有一定規模的爆破，根本無法進入這比藏寶庫更牢固的「酒池肉林」，可見受德所說花了十億絕對不是信口開河。

受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，竟似已經死去。

照此下去，也許在某一天，受德就會悄無聲息離開這個世界。

他伸了個懶腰，忽然覺得精神十足。

吳所謂好奇：「不是說只有死去的人或者鬼，仙才封神嗎？當時姜子牙還沒死和*圖*書，所以沒法給自己封神？不過，這不太對勁，這老傢伙貪圖權勢和名利，不可能一點也不為自己打算……」

對，就是絕望。

他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：也許有自己完全想不到的大事情會發生，而不是早前判斷的，受德的臉隱入雲霧之後，他無聲無息消失就是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受德忽然慢慢坐起來，明明是黑夜裡，他卻一目了然似的：「小吳？」

他點點頭，極其疲憊，就像一個從沙漠歸來之人。

吳所謂沒有問他這個問題，只是遞給他一大杯熱咖啡，他接過猛喝一大口，然後，一口氣便喝完了。

他接過一看，臉色微微變了：「哪裡來的？」

而且是一個自成一體世界的報道，好像在某一個節點上，得到了最後通牒——也就是受德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通牒時間。

但見畫像上的受德，整個臉部已經徹底轉入陰影，只剩下最後一點虛無的影子，雲霧，快要徹底將他吞沒。

受德反覆看著這玩意，古老的神牌散發出淡淡的香味，但是很和*圖*書難聞，就像幾千年時光沉澱下來的那種腐屍的味道。

「朝歌淪陷之後，姜子牙來了個什麼封神榜，給他的前妻弄了這麼個充滿侮辱性的稱號，老鬼說，這便是當年封神榜的令牌化石，你看是不是真的？……」

他想，這畫像炸裂之時，便是受德灰飛煙滅之際，比徹底隱入雲霧更加恐怖。

「當時，周方國只有姬旦通曉文字，他們送到朝歌的書函全部出自他之手，所以，我對他的字跡非常熟悉。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被後世之人尊為周公……」

受德只是反覆看著這塊令牌，那是一種似玉非玉的東西，忽然說：「封神榜上定了三百六十五部正神，可是，你知道為什麼姜子牙自己的名字卻不在封神榜上嗎？」

吳所謂益發好奇：「雖然滅商之戰，姜子牙出了大力氣，可是，他上面還有姬發、姬旦這幾兄弟，沒有一個是好惹的，他野心那麼大，他們知道嗎？」

「卧槽，他居然想做玉帝？這麼貪？」

受德，是否便是因為進入了這樣一個被炸裂的世界才昏迷不醒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