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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倒不一定。前段時間引起那麼巨大的轟動，便證明這件事情的可行性。而且，就算失敗了又能如何？每一次社會的進步，可都是一次次的失敗才累積成的。」

「這是事實，不是我這麼說。」

「這……」

受德輕描淡寫：「楊先生放心好了，我既然選擇了答應這件事情，至少，在一百場演講結束之前，一定會保證不出什麼亂子。」

吳所謂啞口無言。

他自言自語：「難怪有關方面總是不徐不疾。原來，他們雖然和我們居住在同一個城市，但是，呼吸的空氣並不相同。」

楊小姐緩緩地：「那也沒法。只能最大限度保證最高保證的那部分人的利益，至於其他的，就只能聽天由命了。就算是托尼他們製造的納米飛行器，也最多只能滿足地球上極少數一部分人的需要，而絕大多數人，便只能靜侯天命。相反，我們從思想上做出的努力，沒準可以拯救絕大多數人。只要他們信奉，便得救！受德你不是說了嗎？九重天的大神和*圖*書們，正是因為人類中了口不應心病毒，才放任人類自生自滅。可是，要是人類自己根除或者大大削減了這種病毒，大神們會不會再起憐憫之心，出手拯救人類？」

楊小姐大聲反駁：「比如受德做的這件事情，我就覺得是古往今來最有意義的事情。」

楊小姐立即笑起來，溫和道：「對不起，小吳，我失態了。」

她笑容溫和，超越了性別之差。

受德緩緩地：「可是，對於留下來沒有走成的人來說，跟滅絕也沒任何區別了！」

吳所謂震驚地發現，她居然用的是「追隨」二字。

楊小姐噗嗤一聲笑出來：「受德哪裡是偽裝者？分明就是先行者。」

「我決定，今後的歲月全力以赴追隨受德完成這件事情。能走多遠，便走多遠。至少，我為之奮鬥，並竭盡全力，無論成敗，都不後悔！」

「受德，你就不要拒絕我了。我已經把接下來的工作全部安排好了，包括陪同你在接下來的99場高校巡迴演ｈｅtｕｂｏｏk.com•ｃoｍ講，包括如此宣傳包裝，包括如何應對媒體和媒體溝通，甚至於最主要的工作……」

她毫不客氣：「受德這就是大男人主義了吧？沒錯，歷史上的聖人，孔子孟子老子，甚至國外的柏拉圖亞里斯多德，他們的確都是男人，可是，誰規定女人就不能從事這種思想進程類的東西？你們不是用九重天之行佐證，人類最初的領導者其實是媧皇，一位偉大的女性嗎？」

吳所謂搖搖頭。

楊小姐一怔，斷然道：「任何進步，都無法保證所有人的利益，某些犧牲，在所難免。」

二人互視一眼，好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。

受德肅然：「我可能無法做到堅持一輩子，但是，一兩年還是可以的。就算是偽裝者，也能偽裝這兩年。」

她十分鎮定：「我一直希望，這世界上有真正的理想，有真正想要改變現狀的人。可是，這些年來，從未找到。每個人都把金錢視為自己的靈魂，以至於，空氣都變成了金錢的奴隸……htｔｐs://ｍ•ｈｅtuｂｏoｋ.ｃｏm.ｃｏm」

「何止不相同？事實上，他們只在這裏待幾年，退休后，便會去國外和妻子、兒女或者小三小四匯合，從此，享受另一個世界上的另一片空氣……」

她比劃了一下手勢：「就像你們所說，托尼所在的公司為了謀求人類的移民，不惜耗費巨資探索可以殖民的星球，併為此製造出納米飛行器。在普通人看來，豈不是也以為他們瘋了？但是，在你我看來，他們是真的瘋了嗎？他們只是具有強烈未來意識的先行者而已。如果沒有他們，真到地球毀滅的一天，全人類便一起滅絕，毫無希望了……」

大家都笑起來。

「可是，未必成功！而且，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」

吳所謂無言以對。

「不是聖人之舉！現在就是聖人了！如果你們自身行為不端，就更別指望從者會改弦更張了。你倆明白我的意思嗎？」

「我本來已經要去從事另一份工作，但是，我聽了父親講這件事情，又看了受德關於口不應心病毒以及九重天和-圖-書的所有報道，我便被深深吸引，覺得這件事情大有可為。其實，人類的生產力也罷，商業行為也罷，甚至於那些高科技什麼的，都可以停一停，慢一慢，必要的時候，所有人類都可以靜止一下，看看這世界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世界。可是，幾千年來，從來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。現在，受德開始了，難道不是開天闢地一樣的傑出嗎？」

「不！只要有人站出來，就總有希望！」

而且，楊小姐具有真正的理想。

吳所謂也苦笑：「我還是決定從今天起，一直宅在家裡，哪裡也不去，這樣，就避免是是非非了。」

有早開的玫瑰，探頭探腦地從花藤里伸出頭，好像並不畏懼這寒冷的冬夜。吳所謂深呼吸一口，驚奇地發現，這古木參天的小區宅院，空氣竟然是新鮮而乾淨的，好像有毒霧霾到了這裏，自動被屏蔽了一般。

深宅大院，長長的冬青樹，人走在參天古木下面，顯得特別渺小幽靜。

吳所謂震驚：「楊小姐，你居然也這麼說？」

「事已至wｗｗ.ｈｅtubooｋ•ｃｏｍ•ｃom此，那也沒轍。」

他不得不承認，楊小姐說得很有道理。

飯畢，楊小姐送二人出門。

老楊笑道：「你倆也別想得太悲觀了，沒有那兒嚴重。只是最初我也考慮疏漏了，沒想到會這麼快發生這種事情，所以，對你倆沒做出提醒。也沒讓有關方面及時應對，你們也知道，現在不比以前，一些事情如果發生了，根本無法掩蓋，傳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，任何人都無法隻手遮天。所以，只能寄希望於你倆自己，嚴於律己，寬以待人。雖然這很困難，可是，也沒有別的辦法了。」

吳所謂苦笑：「只怕是前浪死在沙灘上。縱然受德成了犧牲品，也不知道後來人是否領情。」

受德終於開口了：「楊小姐，你這又是何必？」

楊小姐毫不客氣：「小吳，你這是雞賊的想法。如果每個人都不敢先行，每個人都原地踏步，每個人都生怕損害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敢做出任何一點點的犧牲，那麼，這個世界才是真的完蛋了！」

「可是，每一次犧牲的都是底層，而不是上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