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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變鬼，也最好多一點認識的鬼才對嘛。

可是，他還不死心，繼續四處張望。

絕望之感，更加強烈。

還是大禹王那個隱匿在平行時空中的對手？

又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他再次睜開了眼睛。

他精疲力盡地癱在地上。

這一下，看得更加清楚了，的確沒有帝辛的影子。

高塔並不是空蕩蕩的，而是分為一層又一層。

諸神，早已輕而易舉地做到了這一點。

他想，自己若是爬出這座通天塔，第一件事就是去吃一個火鍋肉。

此時，吳所謂並不覺得飢餓，卻忽然很懷念那裡的自助餐。那還是某一年奧迪A8的試駕活動，吳所謂跑去看熱鬧，車子沒有買，結果混去吃了一頓免費的自助餐。

可是，他只能獃獃地看著第二層無邊無際的平台，看久了，眼前彷彿有一幕一幕的幻覺：無數人在上面歌舞昇平，賞風弄月，有衣魅翩然的玉女，有香噴噴的食物，有各種鮮花異草，香氣四溢……

「受德……我在第二層和圖書，你在哪裡？你上來了嗎？」

等到某個契機出現，你自然會看到過去所發生的一切——就像是我們今天去資料庫里調資料一般。

吳所謂頹然坐在地上，心道：此時要是有一杯冰淇淋就好了。

飢餓，慢慢地襲來。

一個人在這裏等死。

他不死心，他還是到處張望——因為，他覺得自己該停下來等一等。

第三層，也是一個很大的平台。

尤其，一個人孤零零的被餓死，倒在這裏，迎接自己的也全部是陌生的孤魂野鬼——那簡直太可怕了。

因為太過驕奢淫逸，通天塔很快再次走向滅亡。

發配到了一個渺無人煙之地。

第二層，是一個很大的平台。

他不相信之前只是自己看花了眼睛。

但是，空空如也。

再次睜開的時候，雙足已經踏在了第二層的平台邊緣。

帝辛不在這裏。

而且一定要用蒜苗炒。

當然，最後，吳所謂一輛豪車都沒有買過。

吳所謂想，等自己回到成都之後和圖書，一定要馬上再去339旋轉餐廳坐一坐。

時間，慢慢地過去了。

就像一個故事里講述的，前蘇聯發配犯人，總是到西伯利亞等酷寒又無人煙之地。這些犯人沒有任何監管，卻無法逃跑，因為跑出去，你會發現，等待你的是比監獄更可怕的環境。

他走了很久很久，發現自己只走了一小半，再次抬起頭時，但覺天空更高更遠也更小了。

他四處張望，企圖找到一點吃的，可是，除了滿眼巨大的石頭，再也沒有任何別的東西。

準確地說，是一個人正在向上面攀爬。

這麼高的高塔，受德真要是被困在這裏，又怎麼爬得出去？

大禹王安在？

記得那天晚上的大閘蟹無限量供應，牛排羊排質量也不錯，三文魚肥而不膩，各種冰淇淋也吃到爽。

他甚至伸出手，想要拉一把受德。

最初，吳所謂還坐下去，閉目養神。

要是一個死人，居然被餓死了，豈不是天大的笑話？

於是，他大聲呼喊：「受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德……受德……」

後來，他發現自己要瘋了。

他也不想被餓死。

看久了，就發現端倪了。

一想到受德也在這裏，他忽然很是振奮。

他聽得飢腸轆轆的聲音，嘀咕一聲：明明是一個死人，怎麼還是會覺得飢餓？

他覺得自己花了眼睛。

而且要自己炒。

井底之蛙，現在是貨真價實體會到了。

那些身著翅膀的比魯星人總是分來飛去，他們大規模地來到通天塔上，讓地球上的少女為他們歌舞，伺候他們宴飲，讓他們享盡了無數的榮華富貴。

只是，我們無法解讀。

這樣一想，更不得了，更覺得餓，彷彿一個人的胃部肚皮已經徹底被餓穿了，馬上就要變成一個紙片人了。

他衝過去，大叫：「受德……喂……受德……」

吳所謂笑不出來。

吳所謂相信，時光會把過去的一切記錄下來。

腳下，幾十丈高，掉下去，絕對是死路一條。

從此，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座廢塔。

還是覺得飢和*圖*書餓。

可是，冰淇淋是沒有的。

隱隱地，彷彿之前的幻覺都是真的——這裏曾經擺放上千張桌子，有無數歌舞的美女，有無數的美味佳肴。

他慢慢地後退，站在了平台的中央。

忽然，他跳起來。

好不容易才上來的吳所謂，當然不許自己掉下去。

好像一座電梯，你坐上了天梯，啟動按鈕，就上到天堂了。

可自己沒有翅膀，被困在這裏，要如何才能走出原地？

如果受德他們還在，還可以說說話，可現在孤身一人，簡直就像是被放逐到一座無邊無際的大監獄里，而這裏的犯人，只有你一個人。

可是，是誰將自己發配？

吳所謂決定走出這座通天塔。

可現在，只剩下空氣里殘餘的記憶。

金雞獨立。

他仰望頭頂，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，只是定定地看著第二層。

前面，空空如也。

正是那個圓柱形的尖頂，筆直地通向天空。

吳所謂認出了通天塔，可心裏卻沒有絲毫喜悅，反而徹底涼了——當初那些羽人都是飛來飛ｍ.hｅｔuｂｏoｋ•cｏｍ.com去，當然就不需要任何大門或者出口。

儘管隔著很遠的距離，那個人就像是一隻螞蟻一般，可他還是一眼認出，那是一個人——居然是帝辛。

哪裡有帝辛的影子？

後來，吳所謂仔細觀察，發現許多豪車都有這種「新車試駕」活動，也就是針對目標客戶提供免費一日吃喝玩樂——有一段時間，吳所謂曾經特別熱衷這種免費蹭吃蹭喝。

一隻腳稍微往前，便會掉下去。

平台，比他想象的更大。

現在，吳所謂就覺得自己被發配了。

第四層，卻是一個圓柱形的平台，令人想起成都的地標性建築之一：339旋轉餐廳。

他想，自己可能是一個會飢餓的死人。

他停下腳步。

他看到一個人。

就算死亡，也最好死在熟悉的地方。

這時候，他已經不太想怎麼出去的事情了，他一門心思想著各種食物：饅頭、包子、餃子、抄手、麵條、麵包、方便麵以及各種各樣的牛排、海鮮、火鍋、炒菜甚至回鍋肉……

很久很久，他慢慢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