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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她老娘，敢呲呲牙，我揍他。」

梁雪捧著她的翡翠鐲子，一進門就去鑽床底下，看看是不是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。林作棟則去翻衣櫃，從下往上翻。

別班同學一個不經意的擦身而過，讓林海文這句話迅速被傳了出去，加上各類加工調味，基本上兩人以後是不能再碰面了——不然孩子都得出來了。

「……今天換個電視劇看吧，《國戰》不能看了。」

雖然對於清涼山人這個名字，林海文覺得有些羞恥，但既然《古詩觀止》已經登出去了，他要改，就辜負了他爸的一腔熱情，而且楚爸爸估計也不太願意。他原本也想要來個什麼青蓮居士、太白謫仙之類的，又帥又招人恨。

「走吧走吧，兒子要說我們亂翻他東西了。」

能不能不要裝作那麼輕描淡寫的。

「說什麼？」

「我也得有三隻腳啊。」

「楚薇薇讓林海文去她家！」

臨川一中的高三是只放周日一天，大家在周六看著都很振奮，一個一個都想著放假要幹嘛幹嘛，但是其中一多半還是要看書和*圖*書，另一半則是睡覺——然後就是下一個周一了，高三總是這樣，看書的時候在看書，不看書的時候想著要看書，生活中基本就只有這麼一個主旋律。

三條紅艷艷的精緻刺繡肚兜，就這麼光不刺溜地露在他面前了。

林作棟故作自然地關上了櫃門，「還是不行，這房間裡頭，就這個柜子是放東西的，小偷要是進來，估計是第一個翻柜子。我看還是放他的——鞋架子底下吧。」

走了。

林海文腦子第一個念頭，就是肚兜。

「還有事？」話說完了，楚薇薇還不走。

楚爸爸楚媽媽，開始的時候，完全是誤解了自己女兒的狀況，還以為是她對林海文有意思，所以誇下海口，要給他刻一枚印章。但也只是使用普通的玉石，一枚章幾百塊的那種。偏偏昨天楚媽和陳慧蘭大戰一場，信口許下了青田玉的承諾——那總不能反悔吧。總之，他是白撿到一枚好印章了。

林海文房間不大，一張單人床是他上高中后，梁雪去傢具城挑的——床靠上印了一和-圖-書個大大的「福」，是剪紙藝術。此外，還有一個帶書架的半環繞寫字檯，剩下就是衣櫃、鞋架和一個布藝的單人沙發座。

她有點猶豫地看了看周邊，略微往林海文這裏湊了湊，「你跟祁卉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吧？」

肚兜！

不過林作棟好歹是做文字工作的，下了功夫勸她，最後她也覺得安全最重要，拿塑料袋包了四五層，才一臉嫌棄地放到林海文鞋架子最底下一層，這個鞋架是用布和空心合金管組裝起來的，一共七層，最下一層和地面之間有大概六七公分的距離，不注意看都看不出來的，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地方。

「他這床底有點淺啊，你說放他羽絨服里啊？我看看。」梁雪從床底爬了出來。

「兒子，說說吧。」

「小小年紀的，哼。」

「你看——」林海文一愣，「你怎麼看見的？」

「嘖，我雖然看不出來是什麼料，什麼綉工的，不過肯定是好東西，你小子一買買三條，想幹什麼？腳踩三隻船？」

林作棟拿了一條起來，上面是一隻彩綉ｈtｔｐs://ｗｗw•ｈeｔｕｂoｏｋ.cｏｍ.ｃom輝煌的團鳳，又翻了翻另外兩條，一條是雋永清雅的並蒂白蓮，一條卻是一隻孤雁，「這小子哪裡搞來的好東西，這綉工很厲害啊。我拿一條也不算什麼吧，就當報答我幫他打掩護了。哎奇怪了，梁雪不是說他就跟兩個女孩子不清不楚么，怎麼還有一個？」

「沒有啊。」林海文一驚，「你不會看上我了吧？」

楚薇薇中午的時候，簡直是一路頂著目光炸彈來找林海文的，問他印章是不是刻「清涼山人」。

林海文實在是想太多了。

「要不藏在他的冬衣裡頭吧，應該不容——呃，床底下可以放么？」

第二天早上，夫妻兩個反正看著感情好了不少——男人還是要偶爾浪漫一下的，得了，就當為家庭和諧做貢獻了。不過林海文還是有一絲絲擔心，他昨晚回房間一看，裡頭少掉的，就是東方教主的那一條，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？

林作棟毫不客氣地拿走了最華麗的團鳳肚兜。

「別藏了，我都看見了。」

果然，林作棟一番解釋，他才知道www.hetubook.com.com生活是如此巧合，簡直像是老天爺在大氣圈上灑了一層狗血——他才兌換出來，他媽就想到把鐲子藏他房間去了。順理成章，毫不意外的，他的肚兜就被發現了。

「咳，就是肚兜唄，有什麼可說的。」

林海文到現在，還不信楚爸爸真要給他刻一個青田玉的章，一個章至少三兩，就是150克，青田玉市價是5、60一克，這就是7000到9000塊，就這還不算刻印人工的錢，幾大千的章沒有用機器刻的。雖然說對於楚家肯定算不上是大錢——可是也沒有平白送給他的道理。

「林海文要見楚薇薇家長了！」

「為什麼？多好看，不許換啊。」

梁雪不太情願，她的寶貝鐲子放到林海文的臭鞋子底下，那也太寒磣人了。

「男人不都有——咳咳，行了，你也是17、8的人了，爸也不管你這麼多，不過成績不能受影響，也不能禍禍人家女孩子。聽到了么？」有了前面那半句，林作棟再端起老爸的威嚴來，那也是白搭，「成，我睡覺了。哦對了，那什麼，我拿了一條，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告訴你一聲。」

上午十點半左右，梁雪出去買菜，林作棟說是留在家裡補覺，不過等梁雪出門，他就摸到了林海文的房間，拉開衣櫃的門，熟門熟路地翻到了冬衣那一格。

「……」楚薇薇問出口就覺得自己犯蠢了，她只是想要林海文不要公開和祁卉在一起，這樣她也沒那麼丟人。但話到嘴裏，怎麼也說不出口啊，憋了憋氣，「過一個星期吧，你到我家拿一下印章，順便給我爸蓋一下。」

「……」

等林海文晚自習回來的時候，發現他爸總是看他，而且眼神奇怪，說不上是個什麼情緒，一直等到梁雪看完《國戰》去洗漱，林作棟才偷偷摸摸地靠過來。

作為一個想象力豐富的文藝中年，林作棟看了看手上的團鳳肚兜，看來這是屬於正宮的，然後看看並蒂白蓮肚兜，瞧著像是給小情兒、心頭好的，連開並蒂，比翼雙飛嘛。至於剩下的這隻孤雁——難道在臨川外頭，這小子還有個女人？

「林海文和楚薇薇要訂婚了！」

「去你家？」

難道他在《明月幾時有》的書法作品上印一下，有這麼值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