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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之，第一排那些校長主任什麼的，看他的眼神里都非常豐富。

九點半開門，一直到十一點二十，才有第一撥客人，是對小情侶，你儂我儂，除了對方，眼中沒有別的東西。

明倫堂的《神女》被翻了出來，校門口的二女爭「夫」被舊事重提，祁卉一日脫胎成仙，楚薇薇夜半訪七班，種種類類，為臨川一中略顯枯燥的生活，提供了一輪一輪的談資。

臨川市小吃綜合商會誠祝「絕味」黃燜雞米飯生意興隆！

「所以你們為什麼要周日開業？你不知道周日學校沒人么？」

「好的呢，親愛的。」

大概二十個平米的店，林家三口，梁家三口——童童和梁雨周日還特別趕過來助陣。

吳倩收銀。

老韓欲言又止，最後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，「……那個絕味是賣什麼的？」

「拿那個棍棍的，那個好吃。」

中午下課的時候，林海文在教室門口碰上了老韓。

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狼奔豕突，辦各種營業證、健康證，亂七八糟證，梁雪的「絕味」黃燜雞米飯終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於就要開業了。小舅媽提前三天，把童童和梁雨都託付給了大舅和大舅媽，準備來臨川市裡大展拳腳。

「咳咳咳咳！」馮啟泰的小心肝差點飛出來。

所有這些橫幅上的商會、協會，就沒一個是實際存在的，全都是直接從臨川一刷印了之後拉過來，根據梁雪說的，那邊都有個文檔，你自己選，也可以自己創作。做廚子的就是絕味這些，賣別的，還有另外的對應一套——反正服務一條龍，直接從印刷廠拉走。

……

林作棟忍住了，林海文沒忍住，笑噴了，一看他笑了，童童也跟著笑，兒子笑了，二十四孝老爸梁雨也跟著笑，最後林作棟也破功，只剩下兩個女人，一臉悲憤地瞪著這些沒良心的男人。

臨川市禽類協會恭祝「絕味」黃燜雞米飯紅紅火火！

「你似不似灑？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媽，像是身懷三百年絕技的人么？」林海文這是參考了各家小吃店的成功經驗，但凡是一家專營某一個菜的店hetubook.com.com，哪裡有不扯上乾隆皇帝，或者武則天什麼的，尤其是乾隆，下江南都是為了吃，吃了這個吃那個，一點也不挑嘴，從心肝脾肺腎到蹄子舌頭皮，無所不吃。

「你好，大份小份，微辣中辣？」

林海文最後還是頂著沒良心的指責，撤了。林作棟緊隨其後，還是梁雨留了下來搭把手，順便看兒子。

「行了，很好！」

「去給海文拿根冰棍，這麼熱的天。」

一共五條，這麼一個小門店，還跟邊上賣蔥油餅的借了他們的一半外牆，才能掛上去！

……

林海文沒想到，老韓還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，「黃燜雞米飯，醬料是我媽祖上傳承十三代，一共三百年的秘方。只是二百年前，一位老祖宗留下了家訓，二百年內，不許從事廚子這個行當。到今年才剛剛滿了二百年時間，所以在我媽手上重新出世！為了保住這份秘方，三十多年前，我的曾外祖父不畏凌|辱……」

9月29日，是一個周日，林海文大早上被拖起來到店裡幫忙，累個半死之後，和林wwｗ•ｈetuｂoｏｋ•cｏm.cｏｍ作棟兩個人癱在了凳子上，梁雪和小舅媽興奮的不行。

楚薇薇強行按照「演講節奏」背完了整篇稿子——就是比平時說話慢一個拍子的速度，然後回頭坐下，並且狠狠地瞪了林海文一眼。

林海文回家一說，梁雪倍兒高興，說是第一天開業要多備三百份，倒是讓林海文有點擔心，萬一賣不出去——還可以第二天賣，反正能凍起來。

「來個湯麵吧，牛肉的。」

「哦……」

楚薇薇認命地開始給林海文服務，當然，也沒忘了給自己來一根兒，這種水果味冰棍，奶油比例不大，用了真濃縮果汁，味道還是很不錯的。

「沒良心的，有了老婆忘了娘。」

楚媽媽特別熱情，打開門看見是林海文，忙不迭地喊楚薇薇，「薇薇，客人來了，也不出來接接。」

「……不好意思，我們只有黃燜雞米飯，你們可以嘗嘗。」

楚媽媽看著嘎嘣嘎嘣吃冰棍的林海文，又去看看賣力舔著吃冰棍的楚薇薇，越看眼神越不對。

啊咧？是你要我走的呀！

「都給我走，走ｍ•ｈeｔｕbook.ｃoｍ.com走走，肯定是人太多，人家不敢進來。」

「那我走了，我真要去拿印章。」林海文就琢磨今天去拿，原本是早就應該拿到的，不過楚爸託付的那個書法家掉了鏈子，一直都沒寫好，說是不滿意，要醞釀之後再寫，周五的時候終於釀出來了，楚薇薇給他打了個電話——總算是不用來找他了。

林海文最終還是毀掉了這次學校大會，當楚薇薇念著「光陰似箭，歲月如梭，眨眼間我們已經是高三的學生，高考的鈴聲就要響起……」的時候，下面的蘿蔔們，要麼在討論林海文那篇深情厚誼的演講，要麼就在猜測「絕味」是賣什麼的，小炒？麵食？心下決定，等到開業了，必然要去光顧一次。

「啊？不賣面啊？寶貝兒，那我們去別家吧。」

客人，接接……這讓我有點罪惡感啊。

臨川市美食協會恭賀「絕味」黃燜雞米飯開業大吉！

「薇薇，你們真談戀愛了吧！」

林海文其實並沒有設計這個打廣告的情節，只是說到最後，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傻，說了或者不說，這些學生中，可能甚至和*圖*書沒有一個會發生變化。有點想要挽回一下自己偶爾的文青行為，他抓住了最後的機會，給他媽媽的店打了個小廣告。

「太年輕，不得練練手啊，沒看我炮仗都沒放，橫幅都沒拉？等著明天呢。」不得不說，這一個月，梁雪還是取到了不少真經的。但是唯獨橫幅這一項，實在讓林海文大開眼界，也不知道是哪裡找來的說法。

林海文一坐下，楚媽媽就開始張羅，倒茶，遞水果……楚薇薇看著她媽媽，像是招待女婿上門一樣，小臉一熱。其實之前，雖然楚媽有些懷疑，甚至和陳慧蘭大戰一場，但要如此熱情，也是沒有的。完全是最近這一個月，一中辦了幾次單科摸底，林海文的幾個弱項，歷史政治的，都直接闖到年級前二十裡頭，瞬間就真成了種子選手，楚薇薇又時常在家裡直播林海文的進步……這似乎是一種變相的養成快|感？

臨川市黃燜雞聯合總會祝賀「絕味」黃燜雞米飯大展宏圖！

林海文算是正經出名了。

「這不是真的？」

看著老韓的背影，林海文問馮啟泰，「我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