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%

林海文瞧著她們倆說話，轉頭去找謝俊，「那天考試，我接你一起去？」

人生來到第19個年頭的石嘯，覺得自己的三觀需要重新塑造了。

「你還本宮，你哪個宮的？」

「姥爺，他寫這些，你還幫他呀？」

「哎，本宮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答應，要混到皇后的位置上，且要等呢。」

那股端著撒嬌的意味，還挺有模有樣的。

譚啟昌也是點點頭，「確實如此，京大的一些學生，有時候徵文活動的時候，也會寫一寫主旋律，畢竟得獎的概率更大嘛。但是一眼看去，就知道都是虛的，都是浮在那裡的。不像是海文這些，都是對歷史，對社會，對內心的觀察、感知、理解，甚至是拷問。很了不起，也很——難以置信啊。他說他的才華要徹底征服大家，也不是一句虛話啊，能寫出那些詩歌來的人，當世又有幾個呢？」

「呃，我，我們——」

一年一度的藝考大幕，已經拉開，一些地方的，小的藝術學院hetubook.com.com，都已經開始考試了，中戲和央美的考試步點幾乎一模一樣，還有一個星期考試，還有一個月可以查成績。

如果林海文自己在場，對陸松華的說法，應該還是認可的，他選擇的這些作品，基本都是一些經歷了變革年代的詩人，寫出來的，其中也有文藝投機分子，也有心思不純的，但是大多數，包括舒婷的《祖國呵》，包括艾青《我的眼裡常含淚水》，都是在涌動對這個國家、對這個民族的熱愛和思索中寫就的。他的愧疚不在於抄，而在於將這些作品于當下推出來，他們蘊藏的那些熱情，多少會被打一些折扣——太多人不相信其中的情緒了。

孫唯眉毛一豎，抽起一隻掃筆倒抓住。

「一丈紅啊。」林海文瞅了瞅孫唯手上的大畫筆，「你剛剛不是說要杖斃么？這以前的宮裡啊，打完板子，那個人被拖出去，地上能有一丈，就是三米多的地方，都是紅的。」

「hetubook.com.com哎呀，文哥~哥~~」

石嘯剛才也翻了翻，才讓林海文拿走的。他覺得《謳歌》上的作品和教科書上，尤其是教育讀本上的那些詩歌很類似，有些甚至還更加朗朗上口一點，一讀就知道是上好的作品——無論對鑒賞大家陸松華，還是對他這個詩歌小白。

譚啟昌瞭然，還問起譚飛來，結果當然得了個「老三」的答覆。石嘯回人大的時候，還有點恍恍惚惚，這就算是在大家長那裡記錄在冊了？他就是老二了？

譚啟昌哭笑不得，「就算是認了，海文比石嘯還小呢，怎麼喊他老二。」

「我揍死你！」

盧雨一瞪眼睛，烏溜溜白的，「一丈紅是什麼？」

「四號宮的。」她的房間是四室。

盧雨哇哇哇地到處跑，最後躲在了林海文的胳肢窩裡，就透出兩個眼睛看她媽，「是你先說本宮裝模作樣的。」

包括他自己的目的，也是不純粹的。

3月1號，央美開考。

「家裡？沒了，家裡的人和_圖_書都被你杖斃完了，你爸是昨天，我是今天，現在家裡就你一個人了。」孫唯撇撇嘴。

「什麼叫這些？」陸松華瞪了他一眼，「你啊，看人只知道看表面。你以為他嘻嘻哈哈，就真的是在寫所謂的媚上文學？」

再說，林海文在鑽石之友說起「賣給帝波啦」「派了個懂事的來，就談好啦」，那個賤吧嗖嗖的樣子，真的有陸松華說的那麼高尚？那麼牛叉？

林海文被小蘿莉一聲喊，差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，「你這是又看了什麼電視劇了？古裝？宮廷？」

盧雨一想，一抖，「本宮，我，我還是不去宮裡了，我還是待在家裡吧。」

雨點畫室還是那個節奏，王鵬、丸子頭他們，今年都不考，只有謝俊要考。

「不用了，我媽來了，就在央美邊上弄了一間，費勁死了。」

「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，常含淚水啊。」陸松華念叨了幾遍，轉向譚啟昌，「現在才知道，他為什麼不去考中文系，或者文學系了，那幾首古詩wｗw.hｅｔｕboｏｋ•coｍ.ｃｏm詞還可以說是妙手偶得，《謳歌》這本詩集，就可以看出他的造詣了，要說這個世上總是有天才，但天才卻不等於憑空而出，更多的是在學習和積累了。點點啊，你要跟海文多學學，哎，剛才我聽他喊你老二，是什麼意思？你們小夥子還認了干兄弟？」

「可不是么，最近迷上了宮廷劇，看好幾部了，天天就裝模作樣的，煩死了。」孫唯現在不把林海文當學生，而是同道中人，平時林海文指定她的時候反倒是更多一點了。

「難道不是么？他自己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。」

「達者為先嘛，點點這個氣度還是不錯的。」

……氣度，我快被氣死了。

「得了，先這麼著吧。」林海文不願意去自尋煩惱，他對自己的定位，也不是上無愧天地良心，下無愧黎民百姓。

「噢，那您注意著點，別沒混上去，就讓人給賞了一丈紅了。」

「這樣，他也得喊我姥爺啊。」陸松華腦洞開起來，也是很闊怕的。

林海文都快笑癱了，把htｔps://www.hｅｔubｏoｋ•cｏｍ.ｃｏm她從後頭提出來，揉了揉腦袋，「那不知道你是貴妃娘娘呢，還是皇後娘娘呀？」

「我還說你們可能已經走了。」林海文到的時候，已經是六點多了，他今天沒車，車被木谷用了，他要去《當婆婆遇上媽》劇組「巡視」，過年後，祭過天地，劇組就算是建起來了。木谷這也是頭一次代表第二投資方、編劇方去劇組看看情況。

陸松華嘆了一聲，「現在的一些作家，寫出來的主旋律，一看就能看出來不是出於真心。偏偏他們自己無知，大家也裝作看不出，你好我好大家好，把讀者、觀眾當成傻子。但海文這些詩，是不一樣的，一個沒有經歷變革年代的年輕人，能夠寫出這些詩歌，必然是對當時的歷史、我國的社會變遷有大量了解和自我理解的，而且，是有很正面的一些結論的。你聽聽，『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，因為我愛這片土地愛得深沉』，這種句子，不是發乎于內心，誰能寫得出來？」

「來人吶，把這個狐媚坯子拖出去，杖斃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