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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秀蓮站在廚房裡頭，看著客廳里一老一少，一個清清朗朗地念著詩，一個微微側身在聽，喃喃品兩遍，像極了一對和樂的祖孫倆，就覺得這個老房子，都變得溫馨起來了。

林青點點頭。

「……」林海文眼珠子都掉出來了，「您，沒被抓進去啊？」

「林先生，請問您舉報的進度是怎麼樣的？」

一般有記者，木谷總會提前告訴他的。

「你那首『竇章柏趙當時體，輕薄為文哂未休；爾曹身與名俱滅，不廢江河萬古流』，頭四位是泰朝四君子，新派文體的奠基人，你這是自比這四位了？」陸松華最主要的，還是跟他探討一下林海文的新作品，「不過行文辛辣太甚啊，我跟摩詰談起，他說就算是你沒有丟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，就憑這一首詩，那幾個也要遺臭萬年了。

……

他給傅成使了個眼色，傅成立馬變身明星安保人員，一手護住他，一手開道。兩邊問題唰唰ｈttｐs://m.ｈeｔubｏｏｋ.ｃoｍ•cｏm唰地甩過來。小黃瞪著兩個小眼睛，也不害怕，甚至有點興奮。

好不容易進了大樓，保安攔住了記者，他才鬆了一口氣。到敦煌的時候，林青和卞婉柔笑眯眯地看著他，「老闆，明星待遇怎麼樣？」

小黃喝了一點，還特別得意地瞅瞅傅成。喝夠了之後，拿小腦袋使勁兒蹭林海文，那叫一個親熱。

「京大裡頭，規矩是不一樣的。」

林海文很好奇，「我還因為要聽您訓我一頓呢。」

陸松華還挺得意，「當年我不著一縷，夜行京大，也是很有名聲的。」

石嘯嘴巴還挺緊。

還是要回學校待著，不然絕對是不堪其擾。

「上回我去白龍寺，石嘯也去了，遇見了屈主席。」

「哦？」

陸松華那裡，他是親自上門拜訪的。從各方在報紙媒體上，文字大戰以來，其實陸松華都是站在林海文背後的定海神和*圖*書針，他雖然沒有親自出聲，但很多支持林海文的人，如果沒有看到背後站著的這尊大神，大部分人是不敢冒頭的。

「你別跟它罵了，嗓子都劈了。」林海文聽著小黃喉嚨咕嚕咕嚕的，給它倒了一蓋子水。

對他們現在有自己的錄音室了，總算鐵鎚妹妹不用出去約別人的了。

兩個人一隻鳥，走到了敦煌娛樂樓下，一窩蜂的記者撲了過來，把林海文嚇了一跳，「這個木谷怎麼辦事的。」

央視新聞中心的小座談會，林海文不得而知。

「他訓你做什麼？」孫秀蓮最近聽林海文的名字聽得比較多。國家文物局是文化部下屬單位，低半格。孫秀蓮跟傅明光是一個級別的。她當然對《帝王出行圖》也是很關注的，「他念書那會兒，可比你新潮多了。」

「您好，請問您《帝王出行圖》目前已經交給華國美術館了么？」

「嘎嘎嘎嘎」

林海文端著一臉笑容，「你說什麼？什ｈｅtｕbｏｏk.coｍ.ｃom麼？什麼啊？我聽不清啊，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。」

林海文吃過午飯，從陸松華家出來，先回家帶上小黃，把它丟家裡半天是可以的，一整天就要出問題。不過小黃現在也沒功夫跟他鬧脾氣，因為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——和傅成對罵，外加大眼瞪小眼。傅成可能是小黃的剋星，他能一臉僵硬地和小黃對罵一個小時，就「死鬼」「賤鳥」無限重複——林海文是真沒看出來啊，原先都有點木訥呆愣的傅成同志，現在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。

陸松華特意提點，林海文當然是領情的。

《華國詩詞大會》上，林海文攏共寫了兩首半。《靜夜思》和《念奴嬌·中秋》前後登在了《古詩觀止》和《藝術家》上。剩下這一首，大家也是很關注，不過林海文比較猶豫，究竟是要改一改拿出來，還是直接拿出來。這個世界，九九也是重陽節，畢竟九為數之極這個文化是沒變的。但中秋弄了一和圖書首重陽詩，不是很適合啊——而且他也錯過了重陽節的機會，總不能等到下一年。

「請問一下，對於目前網上的各種評論，您怎麼看？」

「倍兒爽啊。」林海文清清嗓子，「婉柔今天怎麼來公司了？錄音啊？」

「《最炫民族風》？」

林海文才想起來，今天應該是木谷和依文最後敲定《金太狼》拍攝計劃的日子。照理他應該是想得到的，結果全都給忽略掉，就這麼直愣愣地到公司來了。

「行吧，詩這個東西，也不是急的來的。」陸松華覺得這再正常不過了，其實很多古詩詞名作，也只是那麼一聯兩聯非常的好，剩下的，不少都是湊上去成詩的。

「當天張贇也在，臨走的時候，激將我寫一首詩，我倒是寫了一首給證一法師，念給您聽聽：『清晨入古寺，初日照高林……』」

「對了，之前跟你說『獨在異鄉為異客，每逢佳節倍思親』，后一聯還沒得么？」

以後這種詩，還是要少有所指ｈtｔps://m•hetubｏｏk.com•ｃoｍ，要是重視身後名的，就這一首詩，就是生死大仇了。」

林海文沒想到，陸松華還有那麼狂放不羈的時候。看來他這點邪門和狗脾氣，在陸老眼裡，也算不上什麼了。

「我也不去說你了，反正你總是有辦法的，做人行事，端正謹嚴的有，放浪形骸的也有，你這樣的，估計日後也是文壇一朵奇葩。我就不做煞風景之人了。」陸松華點點他，出乎意料的和氣。

想一想確實也是，一場文戰不算什麼，但一首詩卻能夠流傳多年。後人聽講解的時候，全然從寫作者的角度去看，張贇他們，豈不是就真是身與名俱滅了。

「哦？那小子倒沒有跟我說。」

「等會兒我約了人過來見見，我讓婉柔也幫我聽聽，你要一起么？」

「暫時還沒有。」

「木特助今天好像出門了。」

所以啊，萬事都好有壞，有傅成作對比，林海文瞬間就成了一個優等品的主人。

一陣尖銳鳥叫，頓時讓現場一片雜亂，什麼什麼也聽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