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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也很有天分了，滿分啊，我們再回去考一遍，都不一定有滿分。」

吃掉最後一個蘑菇，這小蘑菇越吃越好吃啊。林海文咂咂嘴，看了謝俊一眼，「走？後頭這些人在非議我哎。」

吃肥腸，那最怕不就是不幹凈么，竺宇感覺到了自己胃部的蠕動。連著那幾個沒吃的，都覺得飽了。

「多尷尬啊。」

林海文一邊聽，一邊還默默地扒飯。

「他，他就坐在你背後吃飯的。」

一直沒有說話的于波，對竺宇這話有點不贊同，「這兩個能一樣么？林海文那是他的衣缽弟子，其他學生不過就是教兩天課，就這還是你老師爭取來的呢，人家壓根不願意帶本科班，沒看一個研究生都沒收呢。這個機會，說白了，不就是給林海文爭取的么，你還指望落到你頭上？」

回頭的路上，于波一直挺猶豫的，「竺宇，我覺得我們說的那些話，可能是被他聽到了。」

「又不是我尷尬。」林海文和*圖*書站起來，端起自己的盤子，轉身走了兩步，然後頓了頓，「咦？這不是竺老師么？這幾位也是學校老師么？」

「有天分就能多吃多佔？照我看，這種機會，更應該給天分不是那麼好的人啊，他既然有天分，可以自己考到巴黎高美去嘛，幹嘛要佔用這個名額。」竺宇撇撇嘴。

巴黎高美的這個項目，也確實是常碩一手弄下來的，聯合培養嘛，林海文當然是絕對人選——常碩可不是什麼為央美奉獻終身的人，他就是給林海文找的機會。

那四個人，應該都是青年教師，討論的是巴黎高美和中央美院的一個合作項目。這種藝術院校是很高冷的，尤其華國油畫家，在歐美主流市場不太有聲音。這麼多年來，沒出幾個的有名氣的，前些年的老一輩畫家中，好歹有幾個受到關注的。近些年，因為崇尚蘇俄式的油畫風格，包括像俞妃的，其實在歐美都不太賣得動，畢竟現ｍ•heｔuboｏｋ.com.ｃoｍ在交易市場要冷靜很多了，一些西方投機客，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炒作華國畫家，然後炒起價格來，再賣給國內收藏家。現在買賬的已經不多。

「切。」林海文還了他一個，自己豎起耳朵，仔細聽。

林海文招呼了一下謝俊，「走啊，下午去我畫室看看，小紅樓一層，常老師的，一百來平呢。他出國，就我一個人。」

「給誰也輪不到我們啊。」

常碩則是千里荒原一根獨苗，也就是華國這麼個大市場，要是他生在一個歐洲小國之類的，估計都得成國寶了。

常碩的畫室，在整個央美裡頭，都是數一數二的。這幫年輕老師，有個人畫室的，就不多。竺宇有，在教學樓四樓，大概13平，兼做辦公室，這就算是不錯的待遇了。連於波都還在跟別人合用畫室呢，至於到蔣院長、田老師那裡去，那是不可能的——蔣院長的學生七八個，在學校當老師的就和*圖*書有三個。

「天賦這東西，你自己不也說要認嗎。」

「偷聽一下。」林海文口型示意謝俊，「你坐到他們邊上那張桌子，去幫我偷聽。」

惡人值+50，來自中央美院于波。

「竺老師還挺會過日子的，行了，不打擾你們吃飯了，各位老師，你們慢吃啊。」

「什麼落到我頭上，我這不是給大家抱不平么？憑什麼呀，他一個剛進學校的，就趕著這麼好的機會。」

「常碩不是央美的老師么？他又不是林，那誰一個人的老師，偏心眼還能偏到天上去了？」

「什麼？怎麼可能？」

「……二手的。」

竺宇乾癟地笑了兩句，再也沒碰那份大腸。

「呵呵。」

「咳，林，林先生啊。」

「你都說是給常碩面子了。」

林海文一樂，四個人，一個沒落下：「哎對了，一直沒記得問你，你手機找回來了么？被什麼人撿到了？」

謝俊翻了個白眼，沒理他。

「怎麼就輪不到？」竺宇www.hetubook.com.com顯然是從蔣院長那裡聽了不少消息，「巴黎高美那邊應該是給常碩面子，根本就沒有限定，本科也行，研究生也行，咱們去讀個它的研究生有什麼不行的？再不成，訪問學者總行了吧？」

林海文瞥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，「那你用手機挺費啊，這都舊了。嘖嘖，還是買了個二手的？」

……

「沒呢。」竺宇挺艱難的，決定人生大概就是給林海文發錯簡訊那會最艱難，考試的時候被蔣院長吩咐給林海文找休息地方，是第二艱難，現在，是第三艱難的時刻，「換了一個。」

聲音挺大，反正夠竺宇他們聽清楚的。

謝俊也吃完了，小聲問他，「走吧？」

惡人值+100，來自中央美院竺宇。

竺宇手上的筷子噼里啪啦掉在了盤子上，他是背對著林海文的，不知道剛才林海文就坐在他背後。但是于波是正對前面桌子的，看著林海文站起來，轉身往裡頭——盤子回收處明明在外頭。于和*圖*書波從牙縫裡吸了一口氣——怎麼這麼寸吶，說人是非被正正聽到了。

幾個老師，都笑著跟他招呼，反正臉上都不太舒展了。剛剛還在說人是非，這會兒確實很難就放開，畢竟還沒混到臉皮厚如城牆的時候，再過個二十年，估計就能風輕雲淡地跟他拉關係了。

「哎呦，別這麼叫，我在學校呢，您叫我名字就行，或者林同學也行。」林海文端著個空盤子走到他們邊上，「竺老師吃肥腸呢？不知道這個肥腸有沒有洗乾淨啊，一直不敢吃。都怕是外頭小飯店那樣，什麼東西都還在上面就下鍋了，想一想就不敢下嘴。你們知道吧，昨天新聞里，曝光那個外賣，就說了這個肥腸蓋澆飯。一個大桶，肥腸市場上買來，粗粗洗過的，在裏面攪和幾下，切開就直接下鍋了。那個卧底記者偷偷錄音，一個人說『還有那些東西呢，』廚師就說『多放點醬油，火大點，給它煮散了就看不出來了。』你們說說，一點公德心都沒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