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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就不太清楚了，不過就林海文，他不欺負人就不錯了。」付遠頓了頓，輕笑了一聲，「塗剛，下個月我要去法國訪問，你跟隊一起去吧，高美，也不是只有常碩夠得上。」

付遠差點一口茶咳了出來，連連擺手：「你趕緊去，去去去。」

「不續聘？是他不願意，還是蔣院長不願意了？」

「你好？」

「那林海文呢？他走了，他弟子留在央美讓人欺負啊？還是直接帶到巴黎去？」

「慶陽的毛尖？嘖嘖。」塗剛反正不太愛喝茶，要這個名頭——付遠送的頂級慶陽毛尖，就夠拿出去裝門面的了。

鏡頭一轉，從皇城博物院，轉到了美國波士頓美術博物館。

這會兒正說到「皇城博物院的研究員顧以致，原本以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子，但當著名青年詩人林海文，帶著一個紙質捲筒走進他的辦公室開始，一個震撼華國文物界的驚人發現，就在那天，驟然展現在世人面前。那個祥雲紋的紙筒里，究竟，放著什麼讓顧以致駭然失色，幾乎站立不穩ｈｔｔｐs://m.ｈeｔuｂoｏk•ｃｏｍ•coｍ的東西？它又怎麼引發華國文物界，數十年來最為劇烈的一次震動。今天，《國寶檔案》將帶您解開這個千年迷霧後面的歷史真相。」

「我要站出來跟他鬧一場，明天他的畫，價格就能翻幾倍了。」塗剛點了點付升，「聽說你之前也被他收拾了一次？怎麼，讓塗叔給你出氣？」

「行了。」缺心眼么？學的還挺像的。

「明明是他公司的那兩個土包子歌手，先出言不遜的，結果最後還是我們先出去，都是爺爺趕我走。」

那天林海文把他提溜過去，說什麼「付升小朋友，不太懂事，裝文聯的工作人員，這不是給您老人家抹黑么？」「您說了之前，我都不相信來著，您這麼清高雅正的前輩，怎麼有這麼胡鬧的孫子。」「咱們美術界，誰不說您好啊，可千萬別被後輩小孩給拖累了。」

主持人是顧海燕去請來的，叫石鴻飛，書畫都不錯，是中河師範的一個副教授。

付遠瞥了他一眼，「你不走www.hetubook.com.com，你信不信林海文能坐在那裡，教訓你二十分鐘。」

「他這是。」塗剛看看自己的師兄，又看看自己的老師，「給他老師撐面子？不至於吧，常碩那派，也用不著他來出頭啊。」

他本人是付遠理論的傳聲筒，有時候是身不由己的，而且這也是利益攸關的大事。不說別的，俞妃那種傳統蘇俄風格作品，現在在市場上就不吃香，當然這個指的是一般的畫家，成名成家那些，價格還是靠得住的。不過想要掌握主流，自然就得考慮這些中堅畫家的利益了，塗剛，或者說背後的付遠不站出來，常碩那種西方畫派的風格成了主流，那還有人跟著他們么？所謂黃袍加身，到時候行業聲音，美協也好，文聯裡頭也好，掌握話語權的就不是他們了。

把付遠的孫子拎到當面說一頓，這事情，有點出格。

林海文走到陽台上，從陸家拿回來的小黃，見他過去，撲棱停在他肩膀，開始蹭——也不知道是不是長蟲子了。

「到時候請您指教。」和_圖_書

小朋友，胡鬧的孫子，後輩小孩。

「臭不要臉的。」一直挺安靜的小黃，不知道被哪個詞兒刺|激到了，來了一句，然後就「嘎嘎嘎」狂笑一陣。

「哈哈，我這人不會客氣的。」

林海文也是尷尬：「家裡的鸚鵡，比較鬧騰。」

「我接個電話。」

功成名就，哪能一朝盡喪？

「林海文先生么？我是司蔚。」

「哪四位啊？」林海文隨口問了句，然後就笑開了：「哈哈，司教授，你好你好，開個玩笑。」

「……」塗剛無言以對。

「說不定人家早把你當敵人了。」塗剛翻了個白眼。

「哦。」祁卉的眼睛還留在電視上。今天《國寶檔案》首播，林海文問她要不要留下來看，她就留了下來，原本有些忐忑，居然慢慢被石鴻飛的講述給吸引進去了。

「……呵呵。」

林海文接到司蔚電話的時候，正在看中河台國寶檔案第一集。

現在一想起來，林海文一口一個他爺爺輩的詞彙出來，他就牙痒痒。

這個消息雖然還沒傳出去，付遠知道倒也不出奇，他畢竟是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央美的老棍子。

「啊？當您面，他教訓了付升啊？」塗剛有點不敢相信，那可是文聯的春晚啊，付遠可是文聯的副主席。

付升憤憤地跟塗剛說。

「為什麼呀？我又沒有在雜誌上說他壞話，老師也沒給我慶陽毛尖，去訪問，也沒說要帶上我，林海文幹嘛要把我當敵人？」

對於司蔚想要上門看看的想法，林海文倒沒有別的意思，直接說了實話，除了他正在畫的《不語觀音》，其它的畫作，主要還是常碩的風格，色彩上並沒有特別獨到之處。

司蔚也就說等《不語觀音》完成，希望他能夠觀賞一下，林海文應下了。

塗剛對他這位師兄，也是沒話說。

司蔚想想：「就算林海文的畫不在央美了，我跟他直接聯繫一下，不就得了？」

付升給他們添茶，「塗叔，你就讓他那麼說你？」

「老蔣怎麼會不願意，他一門心思要把央美建設的兼容並包，對於常碩，他怎麼可能願意放過？常碩那個人，心高氣傲，這一回林海文跟巴黎高美聯培的事情，鬧得那麼不愉快，老和_圖_書蔣最後說服常碩拿出來競爭，估計是把他惹怒了。」

「說不定人家就是尊師重道好弟子來著。」司蔚想了想，「我準備去央美畫室看看，他應該有別的作品吧？」

「……都說你多才多藝，我還以為你連口技都會呢。」

「我是你師兄，也不能違心說你違心說的話不違心啊，聽得懂吧？意思就是你可以違心，我不能啊。」司蔚說的還挺眉飛色舞的。

「陰陽怪氣的啊，呵。」付遠喝了一口茶，皺皺眉頭，哪怕冷藏了，一年的舊茶，還是味道不對啊。他愛喝毛尖，年年美術界裡頭都有去外地採風的，他也就年年喝著最新的毛尖，再過半個月，今年的新茶就要出來了，剩下的這點茶，「塗剛啊，家裡還有點毛尖，你們等會拿點回去待客吧。」

「你是看不到了。」付遠對司蔚的話，也不在意，司蔚是成名成家的人物，也是國內有數的大畫家，不是附人驥尾的時候了：「常碩應該是不會跟央美續聘了，大概不是這個月就是下個月，聘期就到了。他的畫，連著林海文的，應該都不在小紅樓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