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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傅成，他再動一下，打斷一條腿，算我的。」林海文久居高位，氣度也是養出來的，臉一黑，很嚇人的。

一抬頭，掃了一眼：「都圍著幹什麼？不用工作了？」

「第三個，這些東西。」鐵鎚媽媽指了指辦公桌、電腦什麼的：「讓她那部分工資賠，你們要帶我兒子去看醫生。」

「這倒是沒錯。」

「就，就這麼多。」鐵鎚媽媽有點遲疑，可能是怕自己吃虧了。

這下子，呼吸都細了。

「打110。」

「老，老闆，我馬上讓他們走。」鐵鎚站起來推她媽，一嘴的哭腔：「你先出去，你給你打錢，行不行？」

鐵鎚的媽媽跟弟弟？

「媽——」

「給老子閉嘴！」

「算算看，公司損失了多少，要麼現在讓他掏出來，要麼找分局，跟王副局說一聲，好好招待他。」林海文齜了齜牙齒，在熒光燈下，無端有了點鋒利的意思。

啪，啪，啪。

那邊鐵鎚媽媽看見個領導來了，有點害怕，但見林海文不說話，又忍不住繼續說了：「家裡都快急的和_圖_書去賣血了，你爸葯都快斷了，你可真狠的下心啊，啊？」

左右開弓，四個巴掌，打的王弟弟都眩暈了。

不止他們，邊上敦煌娛樂的員工，這會兒的呼吸也都細了。

「第一個，她得給我們10萬塊。」

「怎麼回事？」

「良心？她良心早就被狗吃了。要不是我來京城抓到你，你還打算騙到什麼時候？我養你這麼大，你連老都不給我養啊，你狼心狗肺的東西。你們都看看啊，就是她，王燕，連老子娘都不管，一個人在大城市吃好的穿好的，留著家裡，她弟弟結婚的錢都沒有，她都不管啊。」

在回公司的路上，林海文都在想著李江的事情，李江是歌舞團的資深獨唱歌手，文職專業技術三級，還是很有地位的，央視春晚早年上的多，最近不怎麼上了。這個李澤超，剛剛畢業，也就是22歲左右，應該是後面這個老婆生的。

木谷跟王景峰今天都還不在，大家都忙死了，結果還上演了這麼一出好戲。

鐵鎚媽媽臉皮一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跳，一揚脖子開始嚎，還去揪坐地上的鐵鎚：「你就看著你弟弟被人抓？你是要逼死我們啊？」

演戲？

鐵鎚都呆了，她今年漲了工資，到手都將近1萬出頭了，可能是日子好過了吧，眼見家裡一催再催，就忍不住三五千地打回去。

王弟弟這個時候就不是呼吸細掉的問題了，而是兩腿開始抖了——這種廢物點心，一口蠻氣撐著，人一弱，他就得寸進尺，人一強，他就軟。

「嗯？」從電梯出來，就聽到特別大的聲音，這一層大半地方都歸敦煌包下來了，聲音也是從他們公司傳過來的。

鐵鎚媽媽一把把鐵鎚給推開了。

「你敢打老子。」

嘩一下，散的一個不剩，辦公室其他人，也都低著頭，開始亂忙。

傅成走快了兩步：「是我們公司。」

「那好。」林海文點頭：「傅成，打110，現在。吳涵，帶王燕去你那辦離職手續。」

「姐，你也太過分了，這麼騙爸媽，你還有沒有良心的。」

「媽。」一和圖書口發言。

老父少子，怪不得這麼不搭調的事情，都做得出來。

「嗯。」

沒見過老闆這個樣子的。

「傅成。」

「林，林董。」

林海文都被氣樂：「哦呦，您還挺懂的，那你要怎麼著呢？」

「你，你誰啊？我們家的事，有你管閑事？」鐵鎚弟弟一臉狼心狗肺樣子。林海文發現，相由心生這句話真的是沒有錯的，這張臉，鼻子是鼻子，嘴巴是嘴巴的，但一看上去，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。

有才啊，這都想得到？一輩子的靈活勁兒都花在這裏了吧？

「曉玲。」

「倒也是個辦法，還有么？」

世界安靜了。

「說。」林海文找了個凳子坐下來，看著她，臉上笑容越來越盛。

越是邊遠窮困的地方，越是知道「招待」兩個字怎麼寫的。

可能是聲音比較低，鐵鎚媽媽沒有聽到，要麼就是沒在意，還在嘚吧嘚。

「你等會兒去人事辦離職吧。」林海文沒有斷人家事的習慣。去年年底，他聽到王燕打電話，也跟她說過，還給她指了三條路。她是一條和_圖_書沒選，騙著、拖著。林海文都敢保證，以她弟弟的智商，要不是她後來還給了兩萬多，根本想不到王燕在騙他們。明擺著的，之前就說沒錢，借了錢，這又沒工作，京城什麼地方，一個鋪都得2000塊，她能自己活下來就不錯了，還能擠出兩萬多給家裡——這不明擺著說有收入么。

居然沒打算賴掉？林海文都驚訝了。

「我知道工資都是發到銀行那裡的，對不對？」

「嗤，這個我管不著啊，怎麼辦呢？」

「她弟推的。」

「林，林董，別——」被她媽揪著，鐵鎚一臉淚，還給她弟弟求情。

可能是被林海文的乾脆給鼓舞了，鐵鎚媽媽利落地報出了第二個條件：「第二個，她往後的工資，每個月要打6000給家裡，發工資那天就打，我知道她一個月有一萬多，你們是15號發工資。我也不要多，省的說我不當她是親生的。」

「我們就幾個條件，答應了我們就走。」

哈？

「我給你們一個帳號，你們發工資的時候，每個月把她的錢，打6000給我們。」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鐵鎚媽媽看了看她兒子，臉都腫了，心裏恨死。

付健同學看大家都在瞅他，只好走過來彙報：「這是王燕她媽媽和弟弟，一來就鬧開了，說是王燕騙他們被公司開除了，沒收入。去年過年給了一萬塊，說是找到工作了再給她們，應該是她弟弟攛掇的她媽來的。不過好像後面，斷斷續續，王燕還是給了家裡兩萬多。」

「沒了吧？」林海文咧咧嘴。

人啊，自己立不起來，斷不下去，是沒辦法的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林海文用下巴指了指鐵鎚一片狼藉的辦公桌，筆記本都摔了。

鐵鎚桌子上一塌糊塗，她坐在地上哭的很厲害。

鐵鎚媽媽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，瞅瞅林海文，又瞅瞅鐵鎚：「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演戲？」

走到門前，就聽到裡頭一把尖嗓子：「你不是說你被開除了么？你不是說你沒工作么？你在幹什麼？」

「林董。」

「夠了。」林海文一皺眉頭，喝了一句。

鐵鎚媽媽嚇蒙了，那聲音太脆，脆的跟熟透掉的西瓜一樣，她兒子的臉上，肉眼可見的就紅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