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%

領導的事沒有小事，甭說第六次大綵排，也就是最後一次還沒上，就算是上了，要改也不是做不到的。

「我想把林海文弄進團里來，你覺得，有可能么？」

「行吧，唉，煩惱啊。雷思玥、祖靜他們，必須得請我吃飯才行。」

「嗤，我要是那麼說，估計就得跟央視結仇了，現在不能跟央視提官司的事兒，哈哈。」華青自己是專業技術二級，比李江還高，俗稱文職少將的，他對央視是沒有什麼畏懼感的。主要是遞紙條的那位，給他的壓力比較大，不過能把壓力扔回給央視，也就差不多了。

趙文燦眼珠子都快禿嚕出來了，好膽色，包了林海文的想法就不說啥了，林海文這種狗脾氣的人，那不是一般單位能夠消受的，他也就是自己單幹，要是什麼團里、什麼國有企業裡頭的，估計早就讓人又愛又恨了，能出作品，但更能惹麻煩。

只能說央視時運不濟了。

「這個不太可行啊，合同裡頭，明確寫了央視春節聯htｔｐs://ｗwｗ.hｅｔubｏｏk.com.cｏm歡晚會字眼的。」趙文燦的眉頭也是能夾死蒼蠅。當初林海文提這個條件，他也沒覺得有什麼，央視春晚的民族歌曲部分，向來只有搶破頭的時候，從來沒見過有人往外推的，這個情況下，又有林海文的名字掛著，在他想來，央視根本不可能來請這幾個人。

華青轉頭把話回給了央視：合同所限，沒有辦法，若央視能夠取得林海文的諒解書，歌舞團全力配合。

遞小紙條給央視春晚導演組的，也是正管這一塊的。

不僅了解到合約裡頭關於央視表演的條款，也就是涉及相關演出，必須等到原作者許可。同時，李樹偉也知道歌劇團的譚雲秋也拿到一首歌，而且名字叫《我愛你，華國》——簡直是為春晚而生的歌啊，可惜了，它媽，或者它爸，和央視春晚是仇人啊。

「老陸什麼時候去幫林海文決定過？」趙文燦撇撇嘴：「除了幫他女婿要了個wwｗ•hetuｂｏｏk•ｃｏｍ.ｃｏm劇本，最近在播，都快播完了，膠東台的《馬向陽下鄉記》，我天天在追呢。」

所以對於這三首歌上不上，這幾乎用不著討論。

這當然是入了很多人的眼睛。

廢話！我要是能拿到諒解書，我還找你幹嘛？郁副台砸了他第三個杯子。

「去聯繫一下歌舞團方面，至少要拉一個人。」郁副台畢竟是政治動物：「跟他們說清楚了，這是我們的任務，也是他們的任務。要真是不行，那大家都吃罪不起。」

「啊？」

兩人同為音協副主席，雖然在歌舞團內有上下之分，不過沒有那麼明顯。華青請趙文燦的時候，也是很客氣，把央視的事情說了：「這個恐怕是沒有辦法拒絕的。老趙，你看看，能不能跟林海文那邊通個氣？」

果然，央視春晚畢竟是一級任務，很快消息就到位。

那個在央視都快成了禁忌詞彙的名字，又一度浮上了所有相關人士的心頭。

林海文！

郁副台私下裡一番了解，比他知道和*圖*書的多不少。

「我把他供起來也行啊。」

現在的問題是，怎麼上？

歌舞團團長，作曲家華青，沒有直接去找歌唱家，而是找到了趙文燦。

趙文燦無言以對，只好裝死：「華團長，其實啊，你也用不著這麼幫央視忙，你就把合約丟過去就是了，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，難道還能讓我違反合同，到時候被告了，誰承擔後果？林海文又不是不敢告，央視再清楚不過了。」

「不出意外的話，其實歌劇團譚雲秋那首，更是十拿九穩。」

因此給雷思玥點贊的，對祖靜和雲思思的演唱露出讚賞態度的，到底是誰，不問可知。

「別想了，人現在賺大錢，逍遙度日的，怎麼會到團里來受你的擺布？」

「你不知道啊？就這麼一個，老陸給自家人拉的好處，他女婿就是膠東影視公司製作部的處長。明年的工程獎，我覺得是跑不掉的了。」

郁副台只覺得嘴裏發苦，輸了官司之後，被林海文拿油畫給威脅了一頓，最後不得不認罰，已經是和*圖*書大大丟了一次臉。央視也確實是在盯著林海文，但是沒想到，盯著盯著，居然就盯出了這麼一個事情來。

雷思玥唱《好日子》的慰問在京老幹部文藝匯演，祖靜唱《在那東山頂上》，雲思思唱《我愛你，塞北的雪》的全軍新春文藝演出，都是一號出席的重要文藝演出，政治意義上，比央視春晚還要高一點。央視春晚十幾年前就已經沒有最高級領導出席了。

華青自己說了也覺得不靠譜，但是心癢難耐啊，照著林海文寫流行歌曲的本事，他要是能出個四五十首《好日子》《東山頂山》《塞北的雪》這種，那得是多大的成績啊。歌舞團幾十年了，這種質量和級別的歌，也是數的出來的。

「那林海文呢？」

「嘖，這個東西。」華青對林海文也不是一無所知，論起脾氣來，恐怕是誰的面子不會賣的，除非是遞紙條的那位，直接去找他才行了：「你說我去找找老陸，作協的陸松華，行不行的？」

趙文燦看著華團長，都笑了，來來去去，都是和*圖*書圍著他那點關係，他跟陸松華的交情，不知道的也很少。

錯生了人家！

「那就身不由己嘍。」

兩個體制內混了一輩子的老棒槌，想到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時候，明明不願意那麼寫歌，寫曲子，可是任務下來了，就是得那麼弄啊。

「怎麼想一出是一出，就幾首歌，至於么？」李樹偉在郁副台面前，也是嘀咕的不行。

「那還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？林海文都送到團里來了，你偏偏去找歌劇團的人，你說說你，虧不虧心？」

「啊？《馬向陽》是林海文寫的？」

「您自己說去唄，請您吃飯的人，能從這排到皇城根去。」

林海文之前有因為央視參与，讓《千手觀音》放棄華國之春的前例。他們也不會相信，這一次給雷思玥等人寫歌，會忽視這個點。

但是事情就是這樣，誰能想得到？臘月的兩場重要演出，這三首歌就這麼被顯出來了，上頭還產生了那麼一個念頭。

華青聽到工程獎的詞兒，頓了頓：「明年，這幾首歌應該也有希望上工程獎吧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