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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懟一次，林海文就姿態優雅地飄走了，留著阿爾圖爾站在自己的畫布前面。

「林叔叔，小黃呢？」凌白忍了挺久了。

阿爾圖爾的新作是亘古的主題之一——星空，斑斑點點的藍色，在陰鶩的天幕里，扭曲著形狀、光澤，像是一個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。

林海文來的已經比較晚了，展覽其實已經正式開始，當然，展覽包含很多部分，畢竟是世界第一美術學院的盛事，共襄盛舉的人很多。他要參加的，除了評獎環節，還有兩個討論會，小型的。

白冰玉看著自己兒子，他的臉上充滿著：這個世界怎麼了，運轉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啦？我的賣萌必殺技怎麼失效啦。簡直還沒有完全成型的三觀都要裂了。

……

偏偏常碩跟高美的人說的時候，還說：「海文想要跟其他的嘉賓一樣，不願意有特殊安排，沒有關係的，他雖然很富有，但並不是貪圖享樂的人。」

此前，他是自由的，可以去畫展看看作品。

「我爸讓我們到國外躲一躲，畢竟國內現在和*圖*書輿論激烈嘛。」

「……著魔了他都。」白冰玉也是沒辦法：「你們家那隻鸚鵡，是不是練了什麼邪門法術啊？就見過那麼一回，怎麼就念念不忘了。」

「嗯哼？這裡是失敗作品展覽區域么？」林海文都沒回頭，就聽出來那隻鸚鵡的聲音了。轉頭看一眼，滿長時間不見，這玩意也學的人模人樣了。

「怎麼樣？」

為了一隻鳥，你至於么？

「好吧。」

「媽媽，小黃呢？」

「哦呵呵呵，如果是那樣，這間展館已經不復存在了，把我的作品放到失敗區，阿波羅會降下憤怒的火焰，宙斯則會以雷霆滅亡這裏的一切，來表達他們對這個愚蠢人間的怒火！包括你，鸚鵡先生，你跟你的失敗品，也會一起葬身其中。」

快落地的時候，小孩醒了。

另一個是和四五位青年油畫家，也有阿德里安，當然還有那隻荷蘭刻薄鸚鵡阿爾圖爾，他們一起和美院的學生們的討論會。所以在巴黎，就會有這樣的機會，而在京城，聚集若干ｈｅtｕbｏｏｋ.ｃom•cｏm位售價在600萬人民幣以上的畫家給央美、清美等學院的學生座談，有多難？難如登天。

「噢，等我們回京城，我能去你家裡看小黃么？」烏溜溜的大眼睛，白白|嫩嫩的小糰子，就這麼盯著林海文，水汪汪的，讓林海文心都軟了一塊。

「小黃在家呀。」

「是的，不應該存在於現代的落後主義，對自然的探索早已經精微到原子、電子的程度，卻還有人試圖用繪畫來展現自然女神之美，太可笑了。」另一個則不屑一顧：「即便是宏觀上的美，徠卡的鏡頭也比他的畫筆更加可靠。」

兩邊都有人接。

阿爾圖爾之前故作的氣派模樣，這會兒已經剩不下什麼了。

「你吃個葯還去法國？」

「你的作品所在，才是失敗區域。」

「……」凌白抿著嘴，思考了好一會兒，才擠到他媽媽的耳朵邊上：「我們先去法國，然後甩掉他，再偷偷摸摸地坐飛機回來，把小黃抱走。」

「呵呵呵。」一種標準法語口音的輕笑聲和_圖_書，在他們背後響了起來。

白董事長自然會把女兒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噹噹的。林海文這次也是出公差，高美給他定了個標準不太高的酒店——絕對是低價旅遊團的住宿水準。

有錢不享受，跟鹹菜有什麼區別？

白冰玉和她兒子，兩個人居然和林海文同一班飛機飛巴黎，林海文是去參加巴黎高美的建校紀念活動，而白冰玉，顯然就是去吃藥的了。

將其融合進去后，林海文的作品，也從古典主義的形式美感，升格到真正的，內外一統的美感上了。

「這幅作品，應該算是我最好的一幅作品了。之前我給陸冬，就是一個拍電視劇的老闆畫了一幅肖像，那幅也還可以，但比不上這一幅全面、豐富。可以說是代表了我的最高水平了。」

「這叫自信，你那叫狂妄，別分不清楚了。」

「不能。」

不得不說，這隻死鸚鵡還是有點水準的，跟《黑板》那種破爛玩意不一樣，色彩和結構的功力，是在的。

一個是和美國畫家阿德里安·戈特利布，探討古典主義和*圖*書的現代意義。

林海文瞅著邊上的這倆貨，心裏一陣羊駝奔騰。

難聽？自從林海文因為繪畫風格跟阿爾圖爾那幫人在Facebook上大戰一場，他在歐洲，尤其是法國已經沒什麼形象可擔心的了——當然這不是壞事。有性格的藝術家多了去了。

噢，神秘的東方。

哇哦，說的太好，跟詠嘆詩歌一樣，林海文給自己叫了一聲好。

「狂妄。」

唰，彷彿一道閃電，從凌白的眼睛里一閃過，他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媽：「媽媽，我們不去法國了，我們下飛機去他家裡，把小黃抱走，然後躲起來吧？」

林海文呵呵呵一笑，他畫畫畫到今天，才算是進了大開門的範疇。什麼叫大開門的範疇，意思就是稍有油畫鑒賞能力的觀眾，都能夠看出來，他的作品，一個字：好！

常碩也是點點頭，頗有些感嘆，短短四年多，林海文就已經是大師級別的畫家了，或許，自安格爾之後，古典主義將出現新的巨匠了？

常碩一直都在巴黎。

師徒倆聊了會，林海文等常碩走了，和-圖-書立馬自己出錢換了個套房。

沉默，沉默是這次航班的機艙。

《飛天升佛圖》之前，站著不少各種膚色的學生，林海文踱步過去，也沒出聲。

「等我們回去，媽媽也養一隻鸚鵡好不好？」

「你住我那邊去吧。」

「你們要是下飛機，我就跟你們一起下飛機。」

「你那幅《飛天升佛圖》，拖尼特他們都看傻了。」

倫勃朗的光感技術，可以說是油畫當中最具觀賞力的技術之一了。

「就跟看博物館裡頭的作品一樣。」一個學生嘆聲說道。

「不用了，不好搞例外情況的，不然他們怎麼看我？傳出來難聽。」林海文搖搖頭。

對方是一陣困惑啊，難道這是屬於華國人的特殊說法？這是謙虛的一種？

航班一開始的時候，就在凌白琢磨著怎麼把小黃弄走，然後讓林海文找不到，接著他就可以跟小黃私訂終身的討論中過去了。不過小孩還是容易累，不多會兒就睡著了，白冰玉把他放在邊上，給他戴上個小眼罩。頭等艙里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，偶爾才有其他人小聲說話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