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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海文一直忙忙碌碌的，尤其花了三四天跟阿爾圖爾打架，這展覽他還沒怎麼看透徹呢，機會不是年年有，他最後一天也抽空來踏踏實實轉了幾遍。

「我日你個姥姥！」

常碩抽抽嘴角，把林海文寫過一本《西方美術史》，還有一本《西方美學史》的事兒，跟大家說了。

老格……這句是漢語說的，只有常碩聽懂了，他趕緊一轉頭，好險差點笑出聲兒來。

但是林海文當著格哈德、拖尼特這一大幫的大師面上，就這麼發揚誠實守信的好風氣，直接給說了，還是讓他吃驚，關鍵是，他臉上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啊——欠揍。

海格爾也不知道懂沒懂，點點頭，不問了。

「有點枯燥是不是？」拖尼特跟格哈德說的比較多，林海文後面主要是聽。聽著聽著，拖尼特挺慈祥地問他。

「林是認真的么？」海格爾坐在他身邊，扭頭過來問他。常碩也不知道怎麼說，要說，林海文不是認真的，也不對。他介紹的還挺m•hｅtuｂoｏk.com.coｍ確切的，翻譯水準也是相當不錯，專業級別的。

格哈德問出這個問題，不僅僅是他，連帶著會客室裡頭的其他人，甚至是常碩都相當好奇地看向林海文。寫實和抽象的爭議持續了很久，但林海文這麼明火執仗在Facebook上，或者是今天這種切磋的方式，都顯得非常激烈。

「對啊，比如叫『鬼畫符』，鬼-畫-符。」翻譯器宕機了，這仨字是漢語直接出來的，沒在法語裡頭找到合適的翻譯。

「另外起名？」

「等我回國之後，給您寄個法文版。」其實，從老馬的角度來做西方美學研究，在西方是很少的，不管水準高低，看了看的價值還是有的，林海文也不會怯場。

高美周年慶典的這一期展覽最後一天，今天結束后，《飛天升佛圖》就要被布羅畫廊交割給大都會博物館，林海文在巴黎的行程也就結束了。

「這，真是讓人吃驚，能讓我看看你的作品么？」

m.hetuboｏｋ.ｃom.cｏm格哈德也並不生氣。

搖搖腦袋，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：「就是為了炒作呀，你們看我的畫，不是賣的更高了么？」

「哈哈。」拖尼特開懷大笑，看向林海文老師，就是常碩：「他要是真寫出來這本書，常，我們應該一起做他的學生了。雖然理論的東西並不討人喜歡，但確實很艱深。」

林海文一陣頭疼，居然讓他遇見了這種要上旅遊黑名單的同胞，略囧，略心塞。

格哈德似乎也知道這是在喊他，但不懂漢語，所以也不知道這個老格是幾個意思。

「嗯~~這就是他的個人看法。」

「作為我來說，看不慣抽象的那一套，很正常，對不對？」

「沒有，深受啟發，我回去可以寫一本《藝術方法論》了。」

林海文嘿嘿一笑，眼珠子轉了轉，他這個習慣還是自己培養起來的，可能是上輩子粗製濫造的電視劇、網路小白文看得太多了，打壞主意的時候，不轉轉眼珠子，簡直就和_圖_書跟缺了點什麼似的——垃圾網路小說，毀我青春，費我錢財。

林海文跟著謙虛呢：「隨便寫寫，隨便寫寫。」

「龜花富？」

「哎哎哎。」那個黃皮膚大叔，看見他，眼睛發亮了：「林海文，林海文先生，你跟他說一下，讓我們進去看看呀。」

但在場的人又不是那些白皮腦殘，華國十幾億人，這裏頭冒尖的著作，不能說就是世界頂尖吧，但一定是有比較高水準的。

「而且說實在的，老格啊。」林海文挺埋怨地看向格哈德。

後面的聊天，大家就帶上林海文一塊玩兒了，瞬間漲了級別。

一幫人在會客廳里，聊完鬼畫符，聊林海文的繪畫風格，聊《飛天升佛圖》，然後進入更高級的交流，聊藝術觀，認知體系……總之，那是相當有逼格的一次交流了。

現場人更多了一些，可能是最後機會的緣故。

「老格啊，不是說你啊，現在這些人吧，搞的太過火了，擴展繪畫語言不是不行，那你不能把什麼雜七雜八的破爛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玩意都扔進繪畫的框架來，對不對？那些隨意塗抹色彩的，胡亂弄點線條的，就不能叫繪畫，他們可以另外起一個名字嘛，我絕對就沒有意見了。繪畫這東西，它自古以來就是有規矩的，對不？得有章法。」

常碩就坐在邊上，聽林海文跟他們叨逼叨「鬼畫符」，瞧著林海文是想要讓「鬼畫符」在歐洲迎來它的美好春天了。

更囧，更心塞的是，他還被認出來了。

這麼直白？是不是不太好啊？

「對，意思就是一種靈異生物通過筆、顏料之類的工具，在紙、布匹等媒介上，繪製出難以對照具象物體的某些圖案來。這些圖案往往具備神秘的能力，而且不可複製。」

認出他的人也不少，不過還成，他沒有影響到展覽秩序，反倒是被別人給影響到了——看到一半多的時候，進門口的地方，有倆黃皮膚的，帶著個十六七的男孩子。

拖尼特都傻眼了：「美學？」

常碩暗戳戳瞪他。其實常碩也想過的，如果不是這麼一頓罵戰和圖書，外加科隆迪亞畫廊的那個傻叉小霍納，林海文的作品想要在短短一兩年，就身價翻倍，還是很難想象的。

「嗯哼。」常碩挺負責任的，還跟拖尼特介紹了一下，這兩本書，現在是華國國內教材級的專著了：「當然，華國的美術美學研究，尤其是對西方的研究，肯定是不如歐洲的，他的作品還是有不少錯漏。」

跟現場安保推搡起來，嗓子特別響。

根據結果來推導原因，自然是這個可能性更大一點。

顯然，格哈德等人對這一描述也頗有興趣，作為一個成功的藝術家，對接觸未知的東西，總是抱有好奇心的。

流派不同，自然就是王八對大豆，一大一下，對不上眼了。

拖尼特的《春日花園》，色彩濃艷，海格爾的《女人6號》，有點埃及壁畫的感覺，支離破碎，古樸神秘。常碩的是一幅鄉村教堂畫，野鴨、小溪，尖頂教堂，後面的灌木叢林，非常美。

林海文這麼一描述，連他自己都覺得，用「鬼畫符」比「繪畫」更加適合那幫極端抽象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