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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本來沒錯，不過梁藝終究是他的表姐啊。

大舅這話也挺狠的。

華國到今天，宗族倫理那種封建東西，大部分地方已經很少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有錢有權的人說了算——這也算不上什麼好風氣。林海文今天這個成就，身家，毫無疑問是梁家和林家最說了算的人了。

不過梁藝顯然已經過了這個度，跟父母不親是一碼事，但說出「你們放心，會贍養你們的」這種話，完全屬於朝父母心上扎刀子了。

「後來呢？」

收了人家的買畫錢，奏是這麼寸了。

梁雨拿手機的手，只好又收回來。他跟吳倩對視一眼，有點無奈。

這也是後來梁雨跟吳倩有了孩子之後，一直都帶在身邊的原因之一吧。

「能不膈應么？」林海文躺在沙發上，想要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，結果沒跳起來，摔了回去，一半摔在地毯上，另一邊掛在沙發上，只好姿態很不雅地撐著站起來：「林躍要是真那麼想的，不可能在知道大舅家這個情況時，還硬要上門，上了門還和圖書算了，都到了那個程度，他不說拉著梁藝先走，緩一緩，還火上添油地讓他們父女倆吵起來。他能有什麼好主意？還不是打著大舅家就一個女兒，只要梁藝肯鬧，父母哪有鬧得過孩子的。這種人，心術不正，不管他對梁藝是不是真感情，那都不值得交往。」

林海文這態度，再明顯不過了，他根本不拿梁藝當自己人了，隨她去，要是他們看走眼了，林躍真是個好人，就是她命好，要真是說這個人心術不正，她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，說起來是理所當然。

除了現場的工作，海鷗國際和敦煌，還要就造勢宣傳開足馬力，在最後幾天衝刺一發，這幾天林海文相關的作品信息，就沒從熱搜榜下來過，從卞婉柔的哥，到林海文的畫，再到最近熱點頻出的陶瓷，點進去全都是這個展覽的消息，可以說是全覆蓋了，鋪天蓋地的。

不過林海文可不願意介入這種事情。

……

梁雨就看他姐，梁雪看看林海文的背影，說hetubook.com.com起來林海文能做的也不多，勸說這條路根本不用想，梁藝心裏只怕恨他們家恨得最厲害，至於說別的路，無非是讓林海文用些關係，逼得林躍知難而退——這算是什麼爛主意，梁藝那個為人，不值得林家為她做到這個地步。

初十一天，林海文其實也沒在家裡待住，他得去9721藝術區看布展——布展的事情比較好做，策劃都趕在年前弄完了，後面就是照著布置的體力活。另外就是從蓋蒂藝術中心借來的《燕明園小街》，從一位歐洲藏家那裡借來的《大地母神蓋亞》，都要林海文親自去接洽。大都會博物館的《飛天升佛圖》借不到，海鷗國際的人，包括林海文自己都去參与了，最後敲定就是巡展的紐約站上，大都會博物館可以短期外借，其它站都不行，林海文也就算數。

凌鳴那頭從瓷都調過來的一百二十四件，共十七種瓷器，也都運進藝術區開始調試——這可比華美凌瓷展覽要慎重的多了，光是調燈光調效和-圖-書果，就有專業人士花了足足兩天時間。

多大仇啊。

就一個閨女，就算小時候見得少，梁大舅兩口子在其他方面，是一點也沒虧了她的，不存在什麼重男輕女啊，不顧子女之類的事情，跟鐵鎚妹妹家裡的情況，那完全不是一回事了。

「得了，你別拖上我，大舅自己家事，我們插嘴算什麼，他要真妥協了，說明他實在在乎女兒，我們總不能去讓他去跟梁藝斷絕關係吧？」林海文鬆了松老腰：「行了，你們就注意著點，讓大舅跟大舅媽彆氣壞了身體，其他的事，讓他們自己決定吧。我緩過來一點了，先去洗澡了。」

「結果反倒是那個林躍，在那裡勸你勸他的，讓你大舅別生氣，說都是他考慮不周。又讓梁藝別說氣話，爹媽都是為了她好。話都好說，不知道從他嘴裏說出來，就是那麼膈應。」吳倩搖搖頭，顯然對林躍的印象還是一如既往的爛。

幸好差不多同一風格的，在敦煌的藝術中心還有一幅《不語觀音》，這幅畫名氣比《飛天和-圖-書升佛圖》還要更大一點的，足以作為代表出現了。

「梁藝那個丫頭，小的時候，留在家裡是媽給他們帶的，他們兩個人出去打工，一年就見個兩次。後來回來種大棚，她都已經念高中了，嫂子也不是一次兩次說後悔，女兒都跟他們不親了。」梁雪給童童夾了個烤中翅。

一邊是討生活，一邊是情感這種不可捉摸的東西，只能說，看命吧。

這一波最後的準備，就直接持續到了元宵佳節，年味兒幾乎散盡的時候。

沒有什麼代表意義。

對對錯錯，不好講的。

得，梁雪這話一說，算是定了。梁藝的事情，在林海文這裏，到此為止。

「你這個宣傳力度，要是一般的藝術展，得賠死了。」依文影視的陸東，還特意打電話過來吐槽。他原本還想把他那幅肖像拿到展覽上去亮相的，可以說非常主動，非常配合了，不過被林海文殘忍拒絕。

真是一對父女，沒錯。

林海文大表姐是個留守兒童，這他是知道的，這種事情真不好說，全華國不知道多少家庭都是這和*圖*書個樣子，父母孩子打小就不在一起生活，你再說什麼血脈親情，什麼天倫之情，都是虛的，感情是要相處的，不處就是沒有，就是很淡漠的，只是說有些孩子明白一點，能夠理解，從這個角度出發，願意容忍一些狀況，跟父母還能正常相處。另一些孩子呢，長大后，就是按照親疏道理來處事的，父母想要說讓孩子待他們親熱一點，就很難了。

「後來你大舅就讓他們都滾嘛，說用不著她養，他真要活不下去了，就自己挖個坑埋了。」梁雨也是一臉哭笑不得。

「我覺得也是。」梁雨點點頭，放下筷子：「我得給你大舅打個電話，讓他別著了那小子的道。等會你也得說，你大舅現在全家最信服的就是你。」

「瀚海歸元，群星耀日」林海文個人全藝術巡展首站——京城9721藝術區，終於在無數人的，或雀躍期待，或冷眼旁觀中，翩然而至，聲動京華。

她沒有喊林海文，反而應了一句：「梁風那裡，我們照應著點就是了，這種家裡事情，他未必就願意我們插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