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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舅媽沒想這麼多，喃喃道：「可那個林躍是林作棟家的人，是他害的小藝——」

「海文。」林躍咽了一口口水，眼睛還在看林作棟：「這麼多年爺爺也後悔了，真的，他總是對著叔小時候的一張照片發獃，他都這麼大年紀，七八十的人，還有幾年日子？就算有再大的仇恨，這麼多年也都可以看淡了啊。」

「……小藝她做的事，真的要坐牢？」

異想天開！

林海文眨眨眼，哈，哈哈。

造假售假，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，這種觀念，早晚會讓她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——講句不好聽的，梁藝跟林海文的關係在村裡也不是沒人知道，若是金老闆那些人打聽的再仔細些，難道會想不到這裏面的疑點？甚至他們如果私下有些人碰上，數一數，好幾十幅林海文早年的字，都從一個地流出來的，難道林海文有怪癖，白路不喜歡走，偏偏喜歡地下黨一樣的，藉著表姐堂哥的手往外出這麼才小几十萬的東西？

更何況，今天的林海文，那是在全國全世界都和-圖-書鼎鼎有名的大人物，他真要發起火來，光靠他們幾個村裡人，難道還有說話的餘地？不還是靠林海文對親戚的一分香火情？

人一旦蠢起來，真是沒法想象！

「得了，海文會處理的，不用你去喊。」梁雨也才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，對梁藝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孤拐侄女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，這都走火入魔了。林躍那個小畜生，也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，把個好好的人，弄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。他看著一臉擔憂的嫂子，也是暗嘆一聲，以他對林海文的了解，這次，恐怕真不好弄了。

林海文不知道裡頭粱大舅已經有決定了，如果他知道，也要為大舅叫一聲好，這才是明理，看的長遠的人。歸根到底，對梁藝來說，最好的不是逃過這一次的處理，而是糾偏她的三觀，她已經走上歪路了。

「你說什麼？」粱大舅瞪大眼睛看她。

梁雨複雜地搖搖頭：「別說做不做得到，一個一個找到人把畫拿回來，把錢還回去，就算真和*圖*書讓他們做成了，人家都不計較，願意給你換回來，但，最大的受害者，是海文啊，海文那裡——」

仗著這個要求林海文，那也太無恥了，梁雨想著。

當然，林海文不會去為她考慮這些，只是從粱大舅的角度，現在的決定才是上上籤。

「我跟小藝會這麼做，也是不得已的，要是能賣真的，我們也不會造假啊。」

「不是，我沒有，不是那個意思我。」

越聽越忍不住笑。

絕沒有！

都說人生如戲，戲如人生，卻不知道跟現實比起來，那電視劇電影，戲文台本什麼的，都不值一提啊。

「你的意思是？」

「你要是想跟梁雪家以後老死不相往來，你就繼續說。」粱大舅愣了一會兒：「我們不能喪良心，這事是梁藝犯了法，海文是受害者，她還是現在這幅鬼樣，一點不知道錯，無可救藥了。不管海文什麼決定，我們都不能說話，聽到沒有？」

「哦？」

梁雨看著哥嫂，心裏複雜難名，本來挺好的日子，大家都在往好的路上奔，ｈttｐs://m•hetｕｂook.ｃｏｍ.cｏｍ怎麼就出了梁藝這麼個蠢貨、白眼狼了？她想要賺錢，想要過好日子，跟海文好好相處，多少機會在等著她，不說別的，就梁雪的絕味集團，那也是個好去處啊，林海文不可能去接手絕味，祁卉更不可能，梁藝要是懂事能幹，以後也未必就不可能接梁雪的班。

神仙啊林躍，這腦迴路，上天入地，不可捉摸啊。

太異想天開了！

大舅媽在房間里，一邊給大舅揉後背心，一邊忐忑地問梁雨。

「具體我也不懂，不過造假賣假肯定是犯法的，而且幾百萬這麼多……」

不僅僅是家族和感情，而是她的價值觀扭曲了。

這迂迴的圈子有點大，林海文滋生了一點煩躁感。

梁家這些長輩雖然不一定對林海文的所作所為都了解，但林海文的人設他們也不可能一無所知，這麼大的事情，林海文要是能忍下去，那就不是林海文了。

比造假賣假貨，要高去幾百倍，一家人還能越來越親近。

但林海文有可能同意么？

這些人別看都是四線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城市，小縣城，路子野的也不是一個兩個，梁藝哪天憑空消失了，都沒什麼奇怪的。

粱大舅深深嘆了一口氣，捏住她的肩頭，使勁揉了揉：「她要能改了好，等她出來，我們兩把老骨頭還能再幫她一把，讓她重新做人，到時候走了也能放心。不然她照現在這麼走下去，總有一天要沒了下場。」

「這麼兩年，我們也結實了一些有錢人，雖然不是什麼大富豪，但都不差錢，而且好對付。」林躍眼睛有點發亮：「我知道畫畫總有不滿意的時候，尤其國畫書法什麼的，不滿意的挺多的，一般都是撕了，如果你可以留一點下來，交給我跟梁藝來處理，也不用經過面上，也不會影響你作品的聲譽，還能賺不少，這不是好事么？而且小叔也可以跟家裡緩和關係，重新走動起來，把當年的恩怨都消除掉，讓爺爺可以老來安心，小叔心裏也不會再有個疙瘩，這——」

林海文還在聽林躍的解決方案呢。

再多的道理，再多的法條，在血脈私情下，都脆弱的很。

「你管ｈｔtｐs://ｗｗｗ.heｔｕｂoｏｋ•com.ｃoｍ她，做出這種事情，她還在乎坐牢？你沒有聽到她說話？她是被林躍那個小畜生哄成瘋子了。我這就讓海文去報警，把他們都抓走，我就當沒這個女兒，當她死在外面了。」梁大舅掙扎著要出去，但還是被梁雨給按住了，還得小心避開一地的茶杯碎片。

蠢！

哪會是今天這麼反目成仇的局面。

可憐天下父母心，他們倆雖然也恨梁藝這麼自甘墮落，可已經是大舅媽十月懷胎，是兩人含辛茹苦養育大的，難道真要大義滅親給她送進監獄？這一個女孩子送進去，出來還能嫁人？還能找到工作？這一輩子，不就毀了么？

「真是個一箭雙鵰，互利雙贏的好法子啊。」林海文看著林躍那雙眼睛，充滿驚嘆。

……

梁雨也有點無語。

他言語未盡，但意思很明白，癥結是在林海文，林海文願意鬆口，甚至都不用去找那些買家，只需要梁藝就此收手，把事情抹過去就行，當沒發生過。

「可，可——」大舅媽捂住臉，終於哭了出來。

大舅媽手上一停，眼神慌亂：「那把錢都給退回去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