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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點新奇，當然也有點不舒服。

「我們這的成本就高，租金就高，一個月好幾萬，能跟外面賣一樣的價格么？再說了，挑山夫知道不知道？這東西運進來不要運費的？人就該餓死啊？你們還有心情，有空閑，有餘錢來景區消遣，結果人家可憐兮兮賣點苦力賺點辛苦錢，你還不願意？做人不要太過分了。」

改價格？

一不舒服，自然就要發散出去，不然就憋成變態了，他已經夠清奇，不能再坐視自己變得更加清奇，那就離凡人們太遠了，不接地氣。

他大拇指和食指，比了個八字，在主任面前晃了晃：「你們那售貨員特誠實，跟我說這水在外面就賣一塊五。我就奇了怪了，你這個清涼山，海拔還不到500米，一條盤山公路修的三米寬，你這水到底是哪裡來的成本？」

「這是景區，知道不？想要一塊五的，你出門買去唄，又沒人逼你。再說了，我要是不賣給你，你就得忍著渴，你能忍多久？我們這是便民服務，你還不www.hetubook.com.com樂意了，不樂意你別買啊。」

主任怎麼能「得了」呢。

其實林海文真是臨時起意，上一輩子他出去旅行，當然也是經歷過這種景區價格的，但這輩子還真是沒什麼特別的體驗，比如去中河省採風的時候，那麼多的景區，也不會有人找他收門票，更不會需要自己去買水買特產之類的。

林海文拿著水跟傅成走了幾步出來，傅成瞅了一眼他：「您這繼續認慫？」

大媽生氣了，顧不上害怕，又發火起來。

「就是，這價太貴了，上次水喝完，愣是沒捨得買，忍著渴回的家。」

傅成一邊翻手機，一邊說風涼話：「你把她收拾了也沒用啊，該賣多少還是多少，也不可能便宜下來。」

傅成，給他留個電話，給你們一個星期呀，有結果了通知我一聲，一個星期要是不改，我可就發功了。」

「卧槽，你特么是在惹火啊。」

完全不知道林海文怎麼突然跟他討論起礦泉水的價格了，這種小和-圖-書事，簡直不搭呀，不僅跟林海文這種大藝術家不搭，跟他這個堂堂的管委會主任也不搭呀。

「林大師，說得好！」

「呦，那不是林海文么？」

「一塊五？那你知道外頭賣一塊五，你們居然賣八塊？」

「你這盤山公路修的，十噸大卡都開的上來，你還挑山夫？挑你一身肉啊？」

可能透過櫃檯看見了後頭大高個的傅成，售貨大媽軟了一點口風。

「林海文啊，我們臨川的大名人啊，大畫家，大作家，大富翁。」

「好！」

主任搓了搓手：「嘿，林先生，您要不移步去我們中心坐坐，我給您找個導遊。」

「哎呀，林先生，您來清涼山，怎麼不說一聲呀？」一邊說，一邊把兩隻手給伸出來了。

看著正在跟售貨員理論的老闆，傅成覺得老闆這次回老家，有一點精神蛻變，返璞歸真，神仙下凡，潑婦潑男。

「等著就等著，老娘還怕你？」

「哎你怎麼說話呢？你要不買就拿回來，沒人逼你，拿回來拿回來。和圖書」

「拿回去？你給我等著。」

林海文一句話就要改景區物價，哪兒那麼容易啊？這麼多年，多少媒體都報導過，多少人都埋怨過，也沒見景區里改一改的，照舊該賣多少賣多少，雷打不動——人家那都是核准的價格，又不是非法的，壓根不怕。

主任有點蒙。

今天則連番體驗到這一點。

邊上好些人頓步，瞅了幾眼，認出來了。

「他就是林海文啊，真年輕，他爹媽真是會生啊。」

結果傅成這電話還沒打出去，就來正主了。可能是之前入場的時候被什麼工作人員認出來了，清涼山管委會主任這會兒帶著人一路跟上來，算是在這裏堵住了林海文。

反正賣票那裡已經認過一次了，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孩子滿地走，四回罵五回打六回分手沒商量，這才第二回呢。

林海文自己就瞅著主任，也不伸手給他，讓他在那尷尬著。

圍觀群眾們一陣喊好，有本市的老人，這些平時都自己帶水的，但偶爾也有需要買的時候，那叫一hetubook.com.com個心疼啊。至於外地來旅遊的，就更別說了，不只是清涼山，滿華國都是這個樣子，能有人站出來說，當然是支持再支持。

「……呵呵，怎麼能讓您破費，是我們不對，我馬上處理，給您個交代。」

售貨員顯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質疑。

林海文風度翩翩地微笑頷首回應。

「景區有成本，門票你刮一輪，賣東西又刮一輪，你把遊客當羊，一下子也刮不出兩身毛吧？」林海文看著他：「你要真覺得這價格，這利潤合理，那你就把成本一一列出來，看看這瓶水在你們景區的成本是不是都到六七塊了，不然你一瓶水要賺五六塊錢，百分之五六百的暴利，說破大天去也不成。你也別說行業慣例了，陳規陋俗還挺光榮的。

「我還就要讓它便宜下來。」

按照道理，不應該是請到管理中心去坐坐，喝喝茶，然後給安排個經年的好導遊，他本人陪著，逛一逛這山上的幾個好景色，再然後林海文還能留個墨寶啥的。

「我哪兒也去不了。」

「瞅hetubook.com.com著沒？」林海文晃了晃這瓶水：「這水我剛買的，八塊！」

「得，什麼時候你改了價錢，告我一聲，這錢就不用退了。」林海文一晃腳，繼續往上走了。

「給我什麼交代，我跟你講啊，你這個景區物價的問題，我準備到市裡給你反映反映，臨川不管，那就到蘇東去，蘇東的還不管，我就去京城，京城也不管的話，我準備給你們寫個詩，畫個畫，留待後人評價，好吧？」

「認慫？我林海文什麼時候認過慫。」林海文切了一聲，「給我找找臨川什麼人合適，看我不收拾她。」

個沒眼色的，林海文明顯不開心，他還笑的一臉燦爛菊花開。

「不是，林先生，我們這個價格是經過物價局核准的，並不是胡亂定價的，景區內成本確實高，這也是行業慣例。」

比如「清涼山上風景好」什麼的。

「啊？」

林海文瞥了一眼被喊過來的售貨大媽，聽說這景區賣東西的，往往都有點背景，不知道這大媽是誰的白月光，還是誰的硃砂痣了，或者——誰的殺豬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