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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就沒生意了么！

「喏，就是那個店。」

記者走過去的時候，正好聽著售票大媽在說這話，她遞了身份證過去，還有50塊錢：「來一張票，哎，他們怎麼不買了呀？錢都拿出來了。」

「還營業呢？」

「還不如當初直接把物價降了，是吧？」記者試探著問了一句。

「可不是說么？」

「大神，你別當公知呀，人景區的水要人工挑上去的，挑山工很辛苦的，賣的高一點不過分吧？再說這種東西，你要是不願意買，就自己帶唄，至於發出來拿輿論壓人么？」

售票的就是林海文那天遇著的大媽。

「105一個，學生證五折。」

「林海文的國畫水準果然是很高的，這幅畫小中有大，大中有小，很精彩。」

「這位朋友，要點臉行么？把挑山工拿出來當盾牌呀？挑山工一瓶水賺多少？我告訴你，一兩毛錢！怎麼著，景區給挑山工提供了工作，讓他們一瓶水賺個一兩毛，所以也得有點獎勵是不是，一瓶水獎個三五塊的？諷刺不和_圖_書諷刺？噁心不噁心？要臉不要臉了？再說了，別的地兒我不曉得，清涼山有一條三米寬的水泥盤山公路，要什麼挑山工啊？賣八塊，又是為了什麼？」

「也不能那麼說，價格那都是定死的，怎麼可能說改就改，人也不能同意啊。」大媽說到這裏，突然有點警惕了：「你趕緊進去吧，今天人少，好玩兒。」

配圖也是一幅國畫，紅背心的挑山工在連綿的階梯上，敦實的背影在棕褐的底色里，彷彿融入泥土的農民，巍峨的山，渺小的人，一條扁擔兩個簸籮，窄窄彎彎的階梯，伸入雲端。

記者找了個大爺，湊過去問他：「大爺，您鍛煉呢？」

「十分之九？90%啊？」

算了就算了。

大爺眯著眼看了她一眼：「記者？」

記者聽了一波一手資料，還是不錯，也跟這位大爺追憶一通玩水年華。

「那可不，那天林海文來的時候，上山我們聊了幾句，下山我們又聊了幾句，從國家大事到這個景區物價，都聊了，和-圖-書沒人比我更清楚了，嘿，要不說林海文名氣大呢，這就來記者了，你是哪家的啊？我以前是臨川廣播電台的。」

「……丫頭片子還挺會下套的，林海文說什麼，我能跟你說么？那都得成新聞。就是這個物價的事兒吧，我可以跟你講講……」

「那林海文跟您說什麼了？」記者趕緊問了一句。

「啊，您知道？」

「噢，這樣的，那景區不得虧死了？」

「哪有人去買啊，有人走近，大家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們，誰也不樂意當傻子呀。」

「難得看見林大神的散文啊，文字平實，但一個樂觀辛勤的挑山工形象躍然紙上，特別動人。」——這可能是一個語文老師。

「怎麼能不營業呢？不過生意比之前差了十分之九吧。」

因為林海文的回復，這一條始終在最高。

名字赫然就是《挑山工》，這篇原世界小學生學習幾十年的文章，被林海文搬了過來，只是把泰山，改成了如今顧海燕治下的名山一柱山，這山有點華山一條和*圖*書道的感覺，東西基本都是挑上去的，很符合實際。

「是吧？哈哈哈。」

「小丫頭瞞不過我，我也是搞新聞工作的。」這個老大爺，就是跟林海文遇上兩遭的那個大爺，果然你大爺就是你大爺：「想問林海文的事兒啊？」

「不知道啊，這幾天總有這種人，不知道是不是給林海文那消息給鬧的。」

「啊？林海文？」

「……」

《江南日報》這個記者，就是臨川本地人，她到售票口的地方，前頭有兩個人，看著是一對情侶排隊。

「噢，我說您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，您是播故事會的吧？我小時候常聽呢。」

「怎麼回事，這些人是不是來鬧事的？」

保安人員多了好些，一個一個跟雷達似的，四處看，找記者。

「樓上的都是有才人，我沒有，我只是覺得大神還是那個大神，打臉從不過夜。有人不是喜歡拿挑山工給景區的高價辯解么？喏，現在以大神的名氣，文章畫作都有了，總算是關注了這個問題了吧？比你們瞎幾把扯來的更和圖書有意義吧？以後再要有人拿挑山工來說話，就把這文章PIA他們臉上。」

如這位網友所說。

其中河東的《江南日報》就更加責無旁貸了，他們的記者暗訪了清涼山景區，清涼山方面可能早有準備了，畢竟沒給林海文打電話呀，林海文不是早早晚晚有動作么？

男人掏出了錢包，從裡頭抽出兩張一百塊，不知道怎麼頓了頓，女孩子也看著他手裡的錢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：「算了吧。」

「難得回趟家，去我們當地的清涼山上走走，結果發現這外頭一塊五的工人山泉，裡頭居然賣8塊，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核准的價格？讓人投訴了，沒結果，我想著可能景區覺得這價挺合理的吧，就發出來讓大家看看。大家出去旅遊，有沒有遇見差不多的事？我看看，要不再弄個行為藝術展，全世界巡一遍，讓人瞅瞅咱們景區的高標準。」

支持者甚眾，林海文沒有再回復。

這關節眼兒眼上，林海文突然要當公知了，這不是現成的新聞么。

大媽把票給她：htｔｐs://wwｗ.heｔｕboｏｋ•ｃom.ｃom「是啊，林海文一個臨川人，不說給我們推介推介，愣是說我們這裏的東西太貴，物價太高，這景區能不貴么？嫌貴就在外頭買啊，一個那麼有錢的人，扣扣搜搜的。結果還傳出去了，現在估計半個臨川都知道了，而且昨天聽說他還發微博了，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，這幾天總有些人買票買到一半，又說不買了，一天的票連之前三分之一都沒有了。」

「行。」

記者拿著票，青春洋溢的，跟個大學生一樣，順利度過各種保安的眼神。

小貔貅首先就是對那些比較摳搜的人起效果，他們本身就心疼錢，經過小貔貅一催，得，不買了。

一路上跟她之前來的時候，確實顯得少了很多人，而且老年人的比例特別多——當地65歲以上的人是不要買門票的，也是不會買水的，對他們來說，爬山就是鍛煉身體，跟花錢扯不上，貔貅對他們也沒有效果，所以這幫人基本沒少，但少不少的，景區也無所謂。

大約到晚上，林海文發布了一篇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