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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爾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，雖然他倆所說，他能聽懂大部分，但為什麼就不明白意思呢？

「嗯，先瞞著。相信你也不願彼此之間再起戰火，若真是恭頓副相所為，那也是他個人的意思，決非吐蕃贊普之意。」

瑪爾利扶住了他，沖祿東贊大喊，「你幹什麼？」

格爾丹軟軟地向地上倒去。

自從醒過來，格爾丹視線始終落在虛空，一臉的驚駭，甚至連瑪爾利跟他說話，他也沒有反應，待聽到李雲彤的聲音，他才回過神，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誰的茶碗喝了幾大口已經涼掉的奶茶，然後一抹嘴巴，問譯者，「公主殿下說什麼？」

「對，就像這上面的黑寶石。」不顧李雲彤大變的臉色，格爾丹繼續道，「這眼睛真黑真亮……」

他指著那腰刀道：「從這把刀放在你面前開始，你的眼光就避開那兩顆黑曜石，甚至，只掃了這把刀一眼你就不敢再看，顯然，你心裡頭很明白它們有什麼作用。」

格爾丹放下杯子，背靠桌子找到支撐，看著她，神色平靜了許多，「不知道公主殿下想問什麼？」

祿東贊看了看她，溫言細語地提醒道：「公主殿下，他已經醒了。」

爆得歡欣雀躍。

瑪爾利點點頭又搖搖頭，嗚哩哇啦說了一通。

李雲彤因為學了一年多的吐蕃話，不是特別複雜的已經完全能夠聽懂。

……

恭頓捂著后脖頸，左右轉了轉，又喝了一口水，心情勉和圖書強平復，撇撇嘴道：「我還能幹什麼，當然是為了咱們吐蕃。」

他倆所說，譯者全部轉述給了李雲彤，實際上，祿東贊說的話，她基本都聽懂了，聽到祿東贊所講，便點點頭道：「大相，你自個……千萬要小心些。」

想到這兒，她有些煩燥。

若果真是恭頓所為，只怕非吐蕃之福。

李雲彤把目光投向那把腰刀，眼睛刻意避開那兩顆黑曜石，咬了咬牙，「如此，只能去問恭頓副相了。這把刀是他送給格爾丹的，只能從他那裡找找線索。」

「至少，在定力方面，比你們應該都強些。」祿東贊自信地說。

聽見李雲彤關切的話語，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擔憂，祿東贊的一顆心如同栗子丟到火堆里那般噼里啪啦地亂爆。

恭頓開始拚命掙扎，後來索性閉上了眼睛。

「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」祿東贊索性拿起那刀，放在恭頓的眼皮子底下，「既然與你無關，那你就好好看著這麼刀，看著那兩顆黑曜石，只要你能看上一柱香那麼久，我就信你。」

瑪爾利明白過來，剛才格爾丹是看那黑曜石入了邪。

見格爾丹能夠迅速的穩定心神，李雲彤更覺得事情比她想像的要難，像格爾丹這麼心志堅定的人，竟然會被對方控制神魂忘記昨晚發生的事，顯然對方的控力遠比她之前想的要強大。

她實在不願這件事跟恭頓有關，雖然之前對方已經表現出對她不喜和_圖_書，但這樣的所做所為，是會挑起大唐、吐蕃和吐谷渾三國的不和，恭頓身為吐蕃副相，不應該連這點見識都沒有。

「這把刀是你給格爾丹的，有什麼意圖？」

可那個男人既然能夠控制格爾丹的神魂，顯然是很強大的，就算讓格爾丹重新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，能不能順利的解決這件事還是未可知。

祿東贊瞧著他一臉鎮定，不由冷笑連連，「合著，你還是吐蕃的功臣了？」

譯者轉述了李雲彤的話。

他看向手中的腰刀，盯著那黑曜石約有半柱香的功夫，方才收回目光道：「怎麼樣，我可以去了吧？」

瑪爾利不服氣地說：「我不行，還有公主殿下呢。」

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，她有幾分勝算？

祿東贊拿起那把刀，「我去問他。」

看著醒過來的格爾彤，李雲彤精神有些疲憊，一時間，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
祿東贊大手一伸，直接按住他的脖子，將他的頭固定在直視腰刀的位置。

「那當然，吐谷渾和大唐友好，對咱們吐蕃有什麼好處？別說你不知道，他們越是亂，越是相互不信任，對咱們吐蕃才越有利。」恭頓大言不慚地說。

李雲彤揉衣角的動作一頓，偏頭看向一臉驚駭的格爾丹，終於開口道：「你想起來了？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。」

想了想他又道，「實際上，你們所指的胡人，不僅指吐蕃，吐谷渾，還有突厥、和圖書白達霍爾、格薩……我們的語言都有相似之處。」

一種事情不在她掌控之中，甚至可能會很棘手引起的煩燥。

施個禮，他拿起腰刀，退了出去。

李雲彤若有所思，用吐蕃語反問，「也就是說，不僅吐蕃人可能是格爾丹所指的那個男人，還有可能是其他番國的人？」

這句話她是用吐蕃語說的。

恭頓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，片刻之後，他聳聳肩道：「大相說什麼，我完全不懂，這把刀既然是我送給格爾丹的，自然看一眼就能認出來，哪還用仔細看。」

祿東贊淡淡地說：「你們去問，若真是他，只怕會打草驚蛇。再一個，真是他所為，那就意味著他身邊有高人，萬一要是那人也像對格爾丹那般，你們怎麼辦，能抵得住嗎？你自問比格爾丹如何？」

「別管這把刀怎麼在我這裏，你就明說吧，你有什麼意圖？為何要陷害吐谷渾的人，挑起咱們幾國的不和？」祿東贊也不兜圈子，單刀直入地問道。

祿東贊用吐蕃話說：「再不阻止他，他會發瘋的。」

他把眼睛看向放在桌上的那把腰刀，「就像這上面的黑寶石。」

「大相這話從何說起？我送一把寶刀給格爾丹，當然是為了表現友好。」恭頓不緊不慢地說。

看著祿東贊走出門，李雲彤揉了揉眉心說：「等會格爾丹千戶長醒了，你們就先去吃飯、休息。至於之前發生的事情，先不要對任何人說起，等ｈｔｔps://www•hｅｔuboｏｋ.ｃｏｍ.coｍ大相回來，再論其他。」

按理說，知道格爾丹昨晚確實去過兵器庫，原來的問題已經迎刃而解，原本半點線索也沒有的事情，現在已經好辦得多。

情緒激動下，他直呼祿東贊的姓名。

「放開你可以，但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，你究竟想幹什麼。」祿東贊鬆開手，冷冷地說。

「別說你不知道這刀的古怪。」祿東贊冷哼了一聲。

他努力回憶，甚至皺起了眉，半晌方道，「他是個男人，嗯，聽聲音大約四十多歲，他說的話我都能聽明白，但又不大像我們吐谷渾人說話……至於他的模樣，我看不清，只記得他的眼睛看著我時，我就能想起之前他交待的那些話，他的眼睛應該是黑色的，就像，就像……」

祿東贊劈手為刀，砍在格爾丹的後頸上。

「我們都不成，難道你就行嗎？」瑪爾利仍然不服氣。

祿東贊點點頭。

他一邊說謝謝，一邊將格爾丹半抱著放到椅子上。

她站起身，「我累了，先回去歇息一下，有什麼事，務必要等大相回來，咱們商量之後再做決斷。」

聽完譯者所說，瑪爾利猶豫一下，問道：「連可汗那邊也要瞞著嗎？」

見祿東贊還不鬆手，他氣沖沖地大喊，「噶爾·東贊，你幹什麼，快放開我。」

她眼睛一亮，急切地問祿東贊和瑪爾利，「你們互相能夠聽懂對方的話？」

恭頓扭開頭。

祿東贊見他一臉困惑，便解釋道：「公主殿下和_圖_書之前見咱們能聽懂對方說話，便懷疑格爾丹說的那個高個男人是吐蕃的，後來聽我說，突厥他們也是胡人，也能夠這般交流時，便無法決定那男人究竟是誰了。」

他看著李雲彤，凝視片刻方道：「公主殿下，放心——」

看了祿東贊一眼，他諷刺道，「別是幫贊普娶了大唐的公主，你也險些做了大唐的女婿，心裡頭你就向著大唐了吧？」

看著看著，他開始手舞足蹈起來。

「快阻止他。」李雲彤著急地說。

如今只需要問格爾丹跟著他一道的那個男人是誰。

祿東贊用吐蕃語說：「我們兩國的語言有相似之處，所以簡單的交流是沒有問題的，學習對方的語言，應該也比大唐人學要容易的多。」

李雲彤還沒說話，瑪爾利就憤憤然地說：「只怕你們蛇鼠一窩。」

恭頓看著那刀，臉上露出些許複雜之色，「這把刀怎麼在你手裡？」

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揉搓起衣角。

遮遮掩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得清楚，見到恭頓，讓他身邊侍候的人都出去后，祿東贊索性有什麼說什麼。

祿東贊看了李雲彤一眼，目光不自覺地溫柔了幾分，「她也不行，她之前險些被那黑曜石所迷。」

因為被催眠之前聽李雲彤說過他可能是被人控制了神魂，再加上醒來之後，那「夢中」場景歷歷在目，格爾丹自然明白李雲彤問的是誰。

她抿了抿紅唇，「當然是關於你昨晚帶人去兵器庫的事，他長得什麼模樣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