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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成公主

作者:原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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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 高原鷹 第276章 交心

卷二 高原鷹

第276章 交心

松贊干布冷聲道:「他既然是我吐蕃的王子,就該擔起自個的責任,那個商戶女,他要喜歡收進宮就是,有什麼不高興的?」
馬上的女子,腰肢纖細,兩條腿修長,長發翻飛,彷彿她不是站在馬上,而是站在雲端。
看了松贊干布一眼,她欲言又止。
「跑這麼慢,還說會贏?真不知道她哪裡來得底氣。」貢松貢贊不滿地嘟囔了一聲,也不知道自個是盼著雲碧恩珠贏還是輸。
其實當時貢松貢贊對赤嘉還說了一昔話:阿媽啦,您為父王生下了我,這後宮之中,若說有誰對父王全無二心,您可能要算頭一份吧?可您知道父王喜歡看什麼書,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……最喜歡喝的羊肉湯里,要用幾個月大的羊羔嗎?這些你對父王可能都沒有盡心盡意的事情,她對我全部都做到了,如此相比,一個人的真心還是用心,哪一個更重要?
這一系列動作令貢松貢贊看得眼花繚亂,直到雲碧恩珠沖向終點,他才如夢方醒。
雲碧恩珠行了個禮,「能為大唐的文成公主烹茶,是奴的榮幸。」看到李雲彤微愕的神色,她掩嘴笑道,「公主這般美貌,衣著雖然簡樸但面料華貴,您帶的使女舉手投足都甚有風範,所以奴猜您定是位貴人,而且您的長相併非我吐蕃中人,奴想了想,除開文成公主,再無他人。」
看到那匹起先跑在最後的馬選擇這條路,有人心頭瞭然,有人幸災樂禍:https://m.hetubook•com.com這是落在後頭,眼看要輸了,想走捷徑。
……
「那孩子贊普又不是不知道,從小主意就大。」赤嘉輕輕地嘆了口氣,「還沒等我開口呢,他就說他心裏什麼都明白,他知道那女子是圖他的身份、權勢和地位,可是她做得那樣真,那樣用心,令他覺得就是真的,即使假又何妨呢?反正他一天是王子,她就一天會如此盡心對他下去,他還說……」
「不為妾?一個商戶女難不成還要做我吐蕃未來的贊蒙不成?」松贊干布的眼中燃起薄薄地怒意,「胡鬧,你也不勸勸貢松?那女子分明虛情假意,她的心機很深,若不是她存心為之,怎麼可能事事盡如貢松心意?」
就是那馬即將力竭之時,馬背上的人突然甩了兩塊木板出去,恰好在那墜落的馬腳墊了墊,那空中駿馬藉著這股力,再次騰空,即將躍對面。
這令李雲彤對雲碧恩珠的印象好了幾分。
決賽的開始,雲碧恩珠的馬和先前一樣,仍然是慢騰騰的跑在後面。
嗯,為了他押注的那些銀子,他也盼著她贏,根本不是為她這個人擔心。
他們看見雲碧恩珠從馬背上站起來,在金光四射,雲蒸霞蔚的夕陽映襯之下,如同凌風驅雲一般驅馬騰空而來,呆怔了半晌方才發出驚呼聲。
賽馬場的看台上不知誰說了一句,跟著,就有人接二連三的站了起來。
「有話直說。」和-圖-書松贊干布臉色緩和了一些,「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怎麼還像個小姑娘似的那麼怕我?」
……
隨侍的宮奴喜滋滋地說:「殿下,您這次朋友贏了,會賺不少錢呢……」
松贊干布不以為然,但看到赤嘉眼睛里的擔憂,便點點頭道:「我曉得。你也別太操心他了,他這麼大的人,不可能像小時候那般任性。」
其實也不能說是慢騰騰,畢竟,她的馬離前一匹始終只差半個馬身的距離,對於都在快跑的賽馬來說,根本不存在慢騰騰,這個詞只是相對而言,對於貢松貢贊的觀感而言。
要保證越過壕溝那一段沒有任何偏移,才能令騎手在馬上也如履平地;還得算好那兩場木板給馬借力的角度,控制好繩子的力度,她才能順利套住馬脖,還得保持繩子的力度不大不小,才能令駿馬即能越過壕溝又不會被繩子套得跑不動,而且,騎手還要在飛奔的馬身上,順利把繩結從馬的脖頸上取下來……
那一幕著實驚險又著實驚艷,看客們發出連連驚呼。
決賽的路程在這兒分成兩種,一種是按平時的路徑走,一路是跨越壕溝,後者的路程雖然短,卻非常險,跨不過來,就連人帶馬都會摔死。
賽程過半之際,有人驚呼起來。
一個長相很好看的女騎士。
摔死也算活該了。
但即使如此,壕溝的寬度也不足以讓那馬躍過去。
赤嘉微微神黯,但她一如往日,溫順地說:「是,贊www.hetubook.com.com普,一切由您做主。只是王子性子擰,您可別為這事責罰於他,免得他生氣了拿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……」
無他,因為大家都看出來了,那是個女騎士。
但今天的賽馬,與眾不同,不斷有人驚呼,就是因為壕溝的另一邊衝過來了一匹馬,顯然,是選擇了這條路。
外行人看熱鬧,內行人看門道,裁判非常明白,要做到雲碧恩珠的那些動作,已經不是藝高人膽大可以形容。
就在眾人擔心之際,馬背上的雲碧恩珠突然動了,她飛身躍上對面的實地,然後就勢將手裡的長繩向後拋去,險險地勾住了馬的脖頸。
赤嘉臉上一紅,垂目半晌后,方道:「王子還說,就像贊普您的後宮之中,那麼多女子,也未見得個個都是真心,就算是真心的,也未必樣樣都合您的心意。那女子待他如此用心,今生能得這樣一個人相伴,他死而無憾。」
奔跑的快馬,扔繩、解繩、掉轉、騎回馬背,幾個動作一氣呵成,卻光是看看,就知道有多驚險。
貢松貢贊看著笑盈盈走過來的雲碧恩珠,只覺得心頭咚咚作響。
可他在意啊,做為一個對主人忠心耿耿的宮奴,他把自個隨身帶著的錢也全押上了,按這賠率算……宮奴暗自在心裏算了算,大概賺得錢夠他在鄉下買個小院子。
赤嘉瞅了瞅他的臉色,小心翼翼地說:「王子說那女子樣樣都會,騎馬射箭、琴棋書畫無一不精,而且,他喜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歡看的書,他愛吃的飯菜,連他體弱怕冷她都注意到……王子覺得她是按他心意造出來的,不忍她為妾侍。」
這可是一大筆錢,再加上主人贏了錢,少不得會賞賜他……這麼想想,宮奴就對走過來的雲碧恩珠越發恭敬。
宮奴當然知道,雖然這一筆賭注大賺特賺,畢竟押注云碧恩珠這樣頭回參賽,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騎手,賠率是極高的,但他家的王子又不是普通人,並不會把那些錢放在眼裡。
只見那馬的四腳騰空而起,在高空中看似如履平地,但眼看它四蹄奮進之時,仍越不過那條深而寬的溝,看客們不約而同發出驚呼。
「貢松的親事,我看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」。松贊干布隨手將衣裳甩在榻前的地毯上,微微皺眉,「他和那個商戶女的事情,你都聽說了些什麼?」
能夠令他發財的人,生得又那般美貌,哪怕就是個想攀龍附鳳的商戶之女,也早晚必成貴人。
李雲彤嘴角弧度拉長,微嘲道:「我還以為自個隱瞞的很好,特意換了衣飾,沒想到還是被你瞧了出來。你眼光如此毒辣,難怪能甚得貢松王子的歡心。」
為了更直觀的看清雲碧恩珠這個人,李雲彤並沒有在宮裡頭召見她,而是選了外頭的一處茶樓。兩個人在屋裡坐下時,她觀察到,雲碧恩珠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,卻始終表現的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。
而且這一來,她就比跑在前面的幾匹馬快了好些,甚至比先前和-圖-書的頭名還快了半個馬身沖向終點,而這驚天一躍,別說看台上的人,就連見多識廣的裁判也張大了嘴。
不管哪一個動作出錯,都不可能取勝。
「快看——」
「聽聞恩珠你擅長沖茶,不知可否為我衝上一杯?」李雲彤微笑著說道。
這條路很少有人選,因為落到後面的馬本身就是腳力不及,跨越壕溝自然也就成了笑話。
就在前面幾匹馬往終點奔去之際,有人朝壕溝那邊沖。
「妾身正為這事犯愁呢。」赤嘉溫順地將他扔在地上的衣裳撿起來,整齊疊好放在榻前的矮柜上,「王子跟那女子頗為情濃,若是給他提及親事,妾身怕他會不高興。」
藉著這股子前拉之力,這匹馬騰空而來,只是后蹄懸空,虛晃兩下才繼續往前,待馬越過壕溝之後,雲碧恩珠輕輕一扯,那繩結從馬脖子上脫了下來,她轉過身,腳尖輕輕一點,坐回了馬背上,繼續向前風馳電掣,朝終點衝去。
從邏些城裡舉辦賽馬這個事以來,幾乎沒有多少騎士會選擇這條短而險的路,畢竟,沒人敢拿自個的命去開玩笑。而且,之前選擇這條路的騎士,也是非死即傷,久而久之,有壕溝的這條路就成了擺設,甚至有人建議取消。
聽了赤嘉所說,松贊干布微微一怔,沉默半晌道:「如此,你就別管了,我讓文成去看看那女子究竟有什麼盤算,不管怎麼說,貢松既然是王子,而且很可能是我吐蕃將來的贊普,是斷不可能娶一個商戶女做王子妃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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