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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主任不再說什麼。

我告辭離開。

「你還不快去？別遲到了。」

「沒事。妹妹高考的事情，我們全家都很重視。」我笑了笑。

我將家長會的內容給一家人說了。這一晚，我們一家都睡得很晚，我一夜好眠，不知是因為疲憊，還是因為家庭溫馨的感覺，沖淡了那一抹不安。

「好了，時間差不多了，各位家長還請就坐，家長會馬上開始了。」班主任看了眼手錶，抬頭注意到我這張特別年輕的陌生臉，「你是……」

「老師說什麼你都記好了，認真聽啊。」

教室門被吹得關上，又是一聲巨響。

「嗯，在做什麼呢？」

「這窗戶好像卡住了啊。」一個爸爸用了各種方式推窗戶。

我湊到了班主任那群人的外圍，聽班主任說話。

「嗯。那我也早點走，去看看王大爺和王慧。」郭玉潔不罵了，有些傷感地說道。

「教室太熱了，幾個家長要開窗。」

「怎麼會卡住了？」班主任走了過去。

「對不起，我看你這麼年輕，有點擔心。」

「你們沒開鎖吧？」

郭玉潔和*圖*書點了點頭。

瘦子和胖子的臉色也極其難看。

教室內燈火通明，外頭一片漆黑，玻璃窗就成了鏡子，能照出整個教室的模樣。

八點家長會，我提早半個小時到了，但教室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，班主任被好幾個家長圍著，回答五花八門的問題。

郭玉潔聽聞這件事後，還很悲憤，又是一連串的髒話滔滔不絕地吐了出來。

我和其他人一樣下意識地看向了窗戶。

一扇窗被打開，因為開窗人過度用力，發出一聲巨響，撞到窗框后還反彈了一下。

瞬間，一股風吹進了教室中。

班主任還想要說兩句客套話，有家長來問問題了，她歉意地看向我。

窗戶邊的家長七嘴八舌，聲音漸漸大了起來。

我心頭的陰霾散了不少。

回到家，妹妹和爸媽都等著。

翌日一早，我不得不回想起王大娘的事情，因為郭玉潔給我來了電話。

幸好晚上就是妹妹的家長會，這極大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。

「劉老師，這教室不行啊。高三是不是應該換個好一點的教室啊和_圖_書？」一個家長提意見。

「老師，」前頭一個家長舉了手，「太熱了，能開窗嗎」

班主任點頭，「那裡暑假的時候做了裝修，下周高三生就都搬到那裡了。」

「我今天早點走。」我對四人說道，「我妹妹今天晚上家長會。」

「我記得高三是單獨一棟樓的吧？就在學校後面那塊。」另一家長說道。

聽聲音，這秦老師年紀很大了。

家長會開始，班主任先介紹了一下這次家長會的流程，她會來講解高考報名、投檔、選專業的技巧，主課老師則在之後為大家說明高三複習的計劃。

我聽了半天，有種回到高中的感覺。

「嗯，是有些事情。」我沒有解釋自家的決定。

我的心跳了兩下。

門口站著的女人就是一副標準教導主任的模樣，一身套裝，盤著頭，戴著黑框眼鏡，一絲不苟，十分嚴肅。

我點頭，笑著謝過她的善意提醒，「我帶了手機。」錄音、做筆記都行。

妹妹讀得是一所市重點高中，在全市的市重點中排不上前十，但也是很好的學校，升學率非常和圖書優秀，以妹妹的成績，一本並無問題，就看上什麼學校了。

我在這群至少四十的家長中顯得過於年輕，此時大家都關注著班主任，倒沒人注意我。

我冷不丁看到教室門口站了個人，嚇了一跳，看清后就心裏腹誹：老師們真是萬年不改這習慣，學生上課他們要偷偷摸摸監視，現在開家長會，還有校領導來巡察。我高中時就這樣被教導主任抓到過，沒收了手機，還被叫了家長。不堪回首的過去啊！

「我這邊也卡住了。怎麼回事啊？」另一個家長也說道。

哐！

這麼說著，一看其他家長準備的東西：超薄筆記本、平板電腦、錄音筆……個頂個的專業，個頂個的潮。我還看到最新的水果筆記本，再看用筆記本的那個鬍子拉碴的爸爸級男人，感受到了一萬噸的傷害。到底誰才是年輕人？

我沒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，怕引起更多的恐慌。我現在就很慌，對桌上那些青葉的檔案都沒興趣看了。

「你也別去打擾人家了。」我說道，「你要有空，和何娟、鄭欣欣說說這事情吧。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」

下午我提前回家，早早吃了飯。爸媽在旁唉聲嘆氣，說自己老了被嫌棄了。我哭笑不得，埋頭扒飯不說話。這事情得妹妹搞定。果然，妹妹對爸媽一撒嬌，小嘴特別甜，哄得他們重新開心起來。

我和其他家長一塊兒專心記錄，寫著寫著，不知不覺就出了汗。

班主任眉間的皺褶表明了她的不滿。她指了妹妹的座位給我，還特意問了一句：「這次家長會很重要，很多東西要記下來。」

瘦子和胖子今天也不去工農六村刷臉了。

「別耽擱太長時間。」秦老師囑咐了一句就繼續自己的巡察了。

高三的考生不輕鬆，高三的家長也不輕鬆，我聽著那些自己多年前曾經經歷過的事情，有點兒心浮氣躁。

「哦。她父母有事情嗎？」班主任微微蹙眉。

「我是林芸的哥哥。」我對班主任說道。

這話題就到此為止，班主任繼續講解投檔技巧。

嘭！

正在講話的班主任也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水，點點頭，「行，窗戶都開了吧。」

今天的辦公室極其沉悶，大家都埋頭工作，找著m•hｅtuｂook•ｃｏm•cｏｍ葉青和劉淼。

家長會一共開了兩個多小時，解散的時候，班主任又來關心我記錄得怎麼樣。我只好跟個學生似的給她檢查一下筆記和錄音，她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
誰都沒想到在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就藏著兩個兇殘的連環殺人犯。

「……學校抓得很緊，但課外也不能放鬆。學校教學是大課，要考慮到所有學生的水平。如果有條件的話，還是報一個小班或單獨的一對一輔導比較好，做些針對訓練，能更好提高成績。這個屬於查漏補缺範圍，學校課程則是整體的複習，不能抓小放大……」

靠窗的家長也是一身汗，之前大概是怕開窗的動靜影響班主任，一直忍著。這會兒班主任停了，他們迫不及待地去拉窗戶。

窗戶都被打開，教室恢復正常。

「王大爺去世了。」

班主任走過去跟那個女人打了招呼，「秦老師。」

她在大學時便以出人意料的怪力和罵髒話能力出名。有一次她和朋友夜歸寢室，路上被一個變態襲擊，她一邊罵一邊打，驚醒了一片宿舍區的人，還差點兒把人給幹掉了。

爸媽驅趕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