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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都懷疑她那天一本正經地跟我講什麼必然，是事先綵排，就等著以後跟陳逸涵解釋呢。

這要是萬一走錯了門……

胖子今天出院，我們幾個要接他出院，再找個地方吃飯慶祝一下。

老人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
「對了，照顧他的女孩子怎麼樣了？都要出院了，兩人是談朋友了吧？」老領導隨口問道。

黑衣服的男人沉默了幾秒，尷尬地回答：「地址錯了。」

我看完檔案的最後一行內容，連忙又翻到了檔案的最前頁，將范如虹的住址輸入了搜索網站，得出來的結果卻讓我失望。

黑衣男人嘆了口氣，「我們是收到了他的國際快遞，才發現是地址出了問題。」

「錯了的地址看來不止你們一個。」葉青話鋒一轉，「米思賢這個名字你們聽過嗎？」

葉青提到的裂縫……

比起複雜的同事關係，繁瑣無趣的工作，青葉的出現讓她覺得刺|激有意思。

「不知道呢。他那性格……」瘦子搖頭晃腦，又拍了胸脯，「您放心，我們看著呢，準保兩人成事和圖書！」

「行。」我收拾東西，起身。

光從門外照了進來。

那一地塊在10年的時候就拆遷拆掉了，拆遷工作還挺順利的，沒什麼事情發生。

我估摸著是我們的眼神太露骨，尤其是刻意的瘦子和大咧咧的郭玉潔，胖子臉都紅了，薛靜悅的頭垂得更低了。

「這又不怪你。那個大叔不也說了，我們都逃不掉啊。」郭玉潔很是洒脫地說道。

那套宿命論，不光是對我說，還是對她小叔陳逸涵說的。主要是對陳逸涵說的。

他是不是也在某個「系統」裏面掛職，跟死神差不多？

郭玉潔笑嘻嘻地附和：「胖子肯定沒問題。」

她可能是我們所有人中，唯一對青葉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抵觸的。

老領導去醫院看望胖子的時候見到了薛靜悅，沒說什麼，但薛靜悅不在跟前了，就跟所有老人一樣，對晚輩的感情生活十分關心。

我們的生活恢復了正常，只是每個人心頭都有陰影。

「你們的地址也會出錯？」葉青的聲音帶了點危險的意味。

我不hetubook.com.com由就想到了那個樓梯。

「怎麼回事？」

「我沒想到會遇到青葉，但現在覺得，這樣也挺好的。」陳曉丘這話不是安慰自責的我，是她的心聲。

門口站著的是個穿了黑衣，戴了黑帽的男人，長相是那種路人大眾臉，看一眼，轉頭就忘。他渾身緊繃著，盯著攝像機旁邊的人，整個人彷彿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，但不是要撲殺獵物，而是要逃。

陳逸涵後來聽我所說，找到了蕭正父子的住處，但如我夢境顯示的，他們父子完全消失了，只留下了一些生活痕迹。火警處理那天電線短路冒煙的時候，就找到了源頭，也發現了蕭正父子的失蹤。陳逸涵在確認后，就不再管這件了，他也不可能將兩人從失蹤人口變成死亡人口，去跟人解釋兩人其實是鬼。

瘦子喊了我一聲，把我叫醒了。

任誰知道自己的鄰居有可能是個死神、黑白無常、牛頭馬面，都要有些失神吧。

……

鏡頭拍到的是他的側身，他原本獃滯的眼睛中似乎是有了和圖書一點光彩。

余新嶸所說的天煞孤星可能不靠譜，但葉青和我、和古陌這種有了「超能力」的人，又似乎有些不同。

2001年5月23日，終結調查。

我打了個寒顫。

她是之前就跟我說過了。和古陌那種玄學上的宿命論不同，她是偏向于科學的宿命論。雖然科學理論發展到現今，已經和宿命論完全相悖。我知道陳曉丘是出於真心說那些話，也真心相信自己的宿命論。她不是不懂科學。這應該和她的性格有關。

老領導很是慈祥地點頭，「那我要準備紅包了。」

大門被一隻手關上了。

說起來，葉青也是在個破小區裏面開了家靈異事務所，接委託、處理靈異事件，行為可說是古怪。

「就跟你們也不知道那道裂縫是怎麼產生的一樣嗎？」葉青譏諷地問道。

瘦子裝模作樣地擺POSE，「奇哥，你說我要有個能力，會是什麼樣的？靈異方面的能力，感覺的不是很帥啊。操控金屬、鐳射眼、光速，那種比較帥啊。」

「奇哥，走了吧？」

我覺得和*圖*書歉疚過，後來被郭玉潔一巴掌拍掉了那種歉疚感。

門被拉開的動作也是微妙又詭異的慢，那一聲「吱呀」被拖得特別長，好像在這短短一瞬，門軸生了銹，在這個靜謐的夜間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
黑衣男人漲紅了臉，「這是活人弄出來的事情。我們已經修正了。」

這個消息對我的衝擊力有些大。

死神……就住在某個小區中，等著死者的靈魂自己來上門報到……

老領導知道我們接胖子出院，還讓我們帶去問候。

「我的委託人找到我們，說有人半夜敲門。」葉青又說道。

陳曉丘沒有插科打諢，反倒是平靜地說了句：「我之前就說過了。」

2001年5月22日，確認委託人住處小區銘牌有錯誤，系袁波的裝修隊將兩個小區銘牌安裝錯位置。已進行修正。

我們去了醫院，就看到薛靜悅幫胖子收拾好了東西。要說兩人沒成，我們誰都不信。

「哦，行了。你工作吧。我的委託人那邊，我會解決的。」葉青似乎是讓了讓位置。

而且這一點也太違背我以前的「常和圖書識」了。影視劇裏面死神和鬼差都穿起了西服，用起了PAD，現實中，他們就住在一個破小區，還不是什麼豪華公寓？

老人擠出一個微笑。他的臉部肌肉很僵硬，這個笑容也很僵硬，可他眼中是滿滿的笑意，還有些解脫的味道。他拄著拐杖，走向了黑衣男人，走得緩慢。黑衣男人也不催促，在前以同樣緩慢的速度下樓。

鏡頭外響起葉青的聲音，聲音淡漠平靜。

我好長時間都不能回過神，回過神的時候，腦海里又浮現出了葉青和那個不知道哪個系統的死神的對話。那個死神明顯對葉青頗為忌憚，葉青對他也很不客氣，還很諷刺。葉青到底是什麼來頭？

黑衣男人急切問道：「那個地址在哪兒？」

黑衣男人看向了老人。

黑衣服男人沉默著。

門把手被扭開。那動作是正常的動作，正常的速度，但不知為何，總給我一種十分緩慢的感覺。慢得每一個細節都能看清楚。

樓道里昏黃的燈從門縫延伸，在客廳內，和從卧室射出來的白熾燈的白光融合。

兩人好像在打啞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