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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在沙發上，仰頭看天花板，還是無法忘記盧嫚寧最終被拖入水中的模樣。

我黑了臉，去浴室拿毛巾擦拭。

「就當被狗咬了，把狗打死了，不就完了？」古陌說道，起身去倒了水。

比被和服纏上，想要自殺解脫；比發現周凱威並沒有因她的死亡而解脫；比親眼看到周凱威在自己面前跳樓自殺，都要絕望。

她是那樣的……

「哦。那麼，那間房子裏面發生了什麼？」

「你應該有碰到過這種吧？好心沒好報，反倒被誤會……」我說道。

古陌頭都沒抬一下，就「嗯」了一聲，表示知道了。

「你沒必要想那麼多。你身上是不可能發生那種事情的。」古陌突然說道。

「原來？您三位的父母現在也已經搬出來了嗎？」

即使古陌沒抬頭看，我還是點點頭，關門離開了。

「您好，兩位王先生和王女士。你們之前電話說過，是兄妹三人？」

「碰到這種事情，無愧於心就好了。」古陌淡淡道。

「我是大哥，這是我妹妹和弟弟，王彬最小。」

我默然，不再多說什麼，將衣服弄乾凈了，就準備回去了和_圖_書。

事件經過：

「你說得對。」我吐出一口氣，心中還是有些憋悶。

「別說是鬼了，人不也這樣？」古陌的真實年紀已經不小，就是扣掉那消失的十年，也絕對是個大叔了——不是那種三十歲就被小妹妹喊大叔的大叔——可手指很靈活，打個音游，比年輕人都厲害。我瞄了眼，最高評級，perfect評價。

職業：職工

「你在這兒……有聽到什麼嗎？」我脫口問道。

古陌卻是能聽到那些死者聲音的。他應該比青葉的任何一人都要經歷更多磨難。

2006年9月7日，委託人第一次到訪。音頻文件03720060907.wav。

我心中一動，轉頭看去，古陌已經重新拿起了手機。

聯繫電話：187XXXXXXXX

……

「要自然死的，能鬧鬼啊？」

「你擺什麼大哥的譜啊！不是早早就不要這個家了嗎？」

我想，這個不正經的大叔以前也很痛苦吧。

性別：男、女、男

「不是……我母親是04年就去世了，父親在三個多月前去世的。」

古陌打完一hetubook.com.com局，這才放下手機，活動了一下手指。那架勢，特專業。

「有啊。不過這裏聲音不多，大多數時候還聽清凈的。」古陌頓了頓，說道，「最可怕的是醫院。」

古陌扔了灌飲料給我。

「小弟弟。」古陌叫了我一聲。

年齡：49、46、42

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。

周一上班，我將事情跟瘦子他們也說了，心情卻已經平靜了很多。我請陳曉丘幫忙，想要請陳逸涵查查那天、那個時間點自殺的人數。不是兇案，有些不好查。到了周五，陳逸涵那邊才有了結果。

因為盧嫚寧這事情，我心裏面堵得慌。恰逢周末，我思來想去，去酒店找了古陌。

「您三位碰到的是同一件靈異事件？」

我心不在焉，直接開了易拉罐，直接被噴出的汽水潑了一身。

事件代稱：老家鬼事

家庭關係：兄妹三人，各自成家

委託人：王彥、王彤、王彬

我是看過他的過去的。剛有了能力的那段時間，他是有過一些情緒的。能成為現在這樣，一定是經歷很多。青葉的每個人大概都如此。hｔtps://ｗｗｗ.ｈeｔｕbｏoｋ.ｃｏｍ.cｏｍ葉青和劉淼是我已經知道的，葉青童年的玩伴，劉淼的父母，都是或失蹤、或死在了靈異事件中。

警察不可能抓住每一個罪犯。

「是家裡老房子鬧鬼。我們三個都早就搬出來了。家裡房子小，五個人住太擠了。我們都是能住校開始就住校，工作之後，能搬就搬了。就我們父母原來一直住在那裡。」

「讓我弟弟來說吧。他知道得最清楚。」

看不到，不曾經歷，所以正常人都很輕鬆地生活著。

古陌敲手機的手沒絲毫停頓，那熱情洋溢的音樂和可愛動聽的女聲充斥著酒店房間。

「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自然死亡的……」

事件編號037

「我爸真是自然死的，警察和醫院都開了證明了。我趕回來……我在首都工作的，接到電話就請居委幫忙先看著點。我趕到的時候，是第二天早上，馬上找了喪葬一條龍的人幫著我爸換了衣服，還弄了一套東西，壽衣壽被，香燭紙錢都弄好了，遺照也全好了。忙了一天，到了晚上，我就在家裡面打地鋪。兩室一廳，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，房子格局也不太好和*圖*書，得房率挺低，有點兒動靜都能聽到，而且朝向不好。我晚上睡在次卧，就有點兒冷，睡得迷迷糊糊的，然後一下子感覺暖和了，一覺睡到天亮。我醒來就看到……我身上……我身上最上一層，蓋著我爸的壽被……」

醫生不可能救下每一個病人。

因為她知道，是她害死了周凱威。

「王彤，你什麼意思？」

果不其然，古陌一聽我說完，連手機都沒放下，一邊跟隨音樂敲擊，一邊隨口問道：「就這樣？」他對此很不以為然。

因為死因各有不同，地點也不同，不是兇案，要我不提到，也不會有人發現這個「巧合」。

我不搭理。

「二十一人死亡，自殺、意外都有。」陳曉丘轉述，「和你提到的周凱威就在前後腳，二十分鐘的時間段內。」

「王彬先生是吧？」

盧嫚寧最初並非惡鬼，可看她最後的下場，她不知道牽連了多少人去死。

「這不是我決定的，是你自己決定的。你想要怎麼做，就怎麼做吧。人生苦短，不要想那麼多啦。」古陌很無所謂地說道，接著咒罵一聲，是漏了個音符。

「三位，請冷靜一下。請讓王彬先生和*圖*書繼續說吧。之後有什麼不同的看法，王彥先生和王彤女士可再告訴我們。」

我開門后，遲遲沒有邁出腳步，又轉了身，問古陌：「葉青說過人鬼殊途，鬼不應該存在在陽間。可要是碰到的不是惡鬼，我是不是……」

聯繫地址：民慶市西州路XXX號XXX室

「不要想什麼本來能做得更好。因為你永遠不可能做得更好。」古陌接著說道。

我被砸得胸口一痛。

我的手頓住。

古陌哈哈一笑。

「是……三個多月前，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，我接到居委會的電話，告訴我我爸死了。他獨居老人，在居委會訂了個什麼老人餐的，每天三頓飯有人送。送飯的人送午飯的時候發現敲門沒人應，報警了，警察撬門進去，我爸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。自然死亡的。他年紀也不小了，身體也一直小毛小病的……」

我沒再說什麼，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。

絕望。

我知道，古陌不會說什麼安慰的好話，可比起瘦子那些朋友，古陌作為一個專業人士，處理過不少靈異事件了，肯定有些想法，能更成熟地面對這件事。

「你們兩個夠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