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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葛聞絕對沒有畫那麼多《我的戀人》作品。

「啊啊啊啊！」諸葛聞大叫著，死死踩著油門。

在樹木之間，有鳥臉女孩的身影顯現。她們從山上跳下。

車子終於停下來。

諸葛聞忍受不住地閉上了眼睛，只是一路踩著油門。

這讓我想起了黃泉路。

就好像之前我看到的諸葛聞的過去是真正的夢。

那些女孩扒著車子，細嫩的手指在車子上抓出吱吱的聲音。她們的鳥臉緊貼著玻璃，渾圓的眼睛中倒映著車內的景象。

夢境變成了正常的順序，快速進行，如我所願，又回到了年老的諸葛聞所躺在的病房內，回到了他死亡后，鬼魂走出病房的那一幕。

他欺騙了自己，描繪出了一個自己暗戀的女孩，一個他忘記了模樣和名字的女孩。他還因此喜歡上了鳥，到了晚年，神志好像也不清醒了，只記得了鳥。

我現在到底在諸葛聞鬼魂的夢中，還是在某個異空間？抑或真的是在……

我看到他被恐懼、愧疚、自責和痛苦包圍，他拿著畫筆，卻無法作畫。那天發生的一和*圖*書切充斥在他的腦海中。這感情如此強烈，強烈到我都能看到他腦中的那段記憶。

停下的車子被那些女孩包圍了。

沒有人知道，諸葛聞在創作那幅畫的時候，腦海中想著的是小雀死亡的那一幕幕畫面。

我想，他潛意識一定是記得那場車禍的。

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。

同時消退的還有他的記憶。

那個女孩躺在車子后，血痕從她的身下延伸到車盤底下。

飛馳的車遠離了那個女孩，遠離了那座山，可那個叫小雀的女孩一直印在諸葛聞的腦海中。

該死的！

那一張張鳥的臉撞在車玻璃上，將玻璃撞出了蜘蛛網一般的龜裂紋路。

諸葛聞叫啞了嗓子，驚恐地注視著車外的怪物。

鳥喙停在了我的面前。

那些女孩的動作停了下來，像是突然被定住。

他回到了那天的車禍現場，站在車旁邊，看著女孩失去生機。

諸葛聞的心跳怦怦，他慢慢後退了一步、兩步，一個轉身，他跳到了車上，拉上車門，踩下了油門。

咔噠！

我再要嘗試，hｔtｐs://ｍ.heｔuboｏk.ｃom•ｃom手忽然碰到了一個東西。是方向盤！

亦如當初，諸葛聞轉身上車，踩下了油門，直接逃跑。

他漸漸跑不動了，臉上的血水淚水汗水都乾涸。

我看向旁邊的諸葛聞，對他伸出了手。

諸葛聞驚恐地奔跑著。鬼魂的狀態從車禍時的年輕變成了死時的蒼老。

幾次之後，諸葛聞不管不顧地衝出了這些女孩群，跑到了還沒被她們佔領的路上。

那些女孩進不來，諸葛聞不出去。

我發現局面再次僵持下來。

那些鳥臉女孩、那些怪物，絕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。

他一停下，那些女孩也停下動作。

諸葛聞聽到了一些動靜，下意識偏了偏頭，再去看女孩，女孩已經不動了。她一動不動，只有眼睛還睜著，但眼中沒有一點兒光彩。

諸葛聞在自我封閉了幾個月後，創作出了令人讚歎的作品，抽象畫表達了他內心的情緒，是情緒的宣洩，得到了他意料外的好評和讚譽。

我聽到了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
山路不知何時變htｔps://ｗｗw.ｈeｔｕｂooｋ•ｃom•ｃoｍ成了筆直而毫無盡頭的道路，仍然是狹窄到只容一輛車通行。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山林，茂密得如同原始叢林。那些鳥臉的女孩源源不斷地從山上跳下、衝出，被汽車撞開。

我看向車外。車外都是鳥臉的女孩，沒有那些鳥怪。

那是名為恐懼的表情。

諸葛聞的鬼魂做夢了，出現了幻覺。

諸葛聞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。他深呼吸幾次，才解開安全帶，從車上下來。

從山中傳來了叫喊聲。

要是回頭，就能看到車后的道路上鋪滿了血淋淋的屍體。

山上有許多雙眼睛盯著諸葛聞。

他沒有從這條路上消失，那些鳥臉的女孩也沒有。

看輪廓，那應該是那些猛禽怪物。它們高高在上，俯視著下面發生的事情。

我心頭跳了一下。

我馬上抓住了方向盤，用力一拉，車子轉向，直接撞上了路邊的高山，引擎蓋都翹了起來，冒出了黑煙。

「你們……到底想要什麼？」我看著那些鳥臉女孩不禁脫口而出。

眼前的情景似乎要變成永不會停止的噩夢。

除了諸葛聞hetubook.com.com的聲音，整條路上都是一片死寂。

環視周圍，山上還有很多鳥臉女孩的身影，之前被撞死的，也沒消失。

那些女孩轉著頭，注視著諸葛聞的動作。

無盡的道路……

我呼了口氣，去試著拉開諸葛聞那邊的車門。

那些負面情緒正在逐步消退。

車門被順利打開了！

「救……」女孩發出了微弱的呼救聲。

諸葛聞撞到了頭，直起身的時候，臉上都是血。

「啊！啊啊……啊……」諸葛聞發出了沒有意義的叫聲。

她的身體抽搐了兩下，腦袋一歪，看向了諸葛聞。

後視鏡中，那個女孩的屍體爬了起來。她的姿勢很不協調，低著頭，佝僂著背，遮住了整張臉。當她抬起頭，露出來的一張鳥的臉。

車門立刻就被外面的鳥臉女孩拉開，她們的手伸入了車內，將諸葛聞拖了出來。

那隻隼怪正在沖向我。

諸葛聞再次僵住了。

他跪倒在地上，哀求地看向周圍的山林，「放過我，求求你放過我！」

我跟著飄出來車子。

那些女孩拉扯著諸葛聞，但並沒有立刻殺死他。我有些不明白她和-圖-書們到底要做什麼。

「小雀！你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！」

那些女孩被車子撞開，碾壓。

諸葛聞看清車外的情景，嚇得再次驚叫連連。

大概，痛苦和折磨真的是藝術的源泉。

他不斷地畫，畫著類似的作品。如此反覆，反倒是沖淡了最初的情緒。

我的手穿過了諸葛聞的身體。

我想著，一抬頭，看到了山巔上的影子，頓時怔住了。

我扣著的諸葛聞鬼魂開始顫抖，麻木空洞的臉上多了表情。

「小雀。」我輕聲吐出了兩個字。

諸葛聞下意識地還在掙扎，等他反應過來，驚惶看著周圍的女孩，四肢並用地在地上爬動。

諸葛聞嚇得僵住了身體。

他潛意識裡就知道，那個女孩的模樣對他來說會是噩夢。

車頂上也有什麼東西砸中的響聲。

我現在已經知道，兩種靈分別是諸葛聞不同時期的作品，即使畫作是類似的，諸葛聞的內心情緒是不同的。

鳥鳴聲在山間炸響，樹林中飛出了無數的鳥。

我不知道他對小雀的遺忘是正常的忘記過去，還是疾病引發的失憶。

不是夢境改變，是另一種熟悉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