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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會兒，葉青等人進屋。吳靈檢查了一下房間和假人，確認道：「已經沒了。」

它們晃動了一下，轟然垮塌。

少年垂著頭，肩膀正在顫抖。

這裏似乎是我的高中。高中校園裡面有個小花園，還有很淺的人工池塘。但這個花園裡面豎著我大學的人物雕塑，那雕塑的腦袋還詭異地低下來，好像在看我。

房間內只剩下了兩個人。

葉青過了幾秒才點頭，「好。」

我抬頭去看，發現我旁邊坐著的不是人，就是個塑料假人。

「老顧！」夾克男很氣憤。

我現在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抽到了這樣一份檔案，還是該後悔。

我正在做考卷。

又是五分鐘過去，少年身體一歪。

我的視野一下子拉高，一下子好像懸在空中，俯視教室。

學生大鬆了口氣。

畫面中，少年身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線，線條纏繞他的身體，向外延伸，半空中懸著的那一頭和另一條黑線打結。另一條黑線則延伸向了那個學生，纏繞在學生身上。

「嗯。」吳靈點頭。

「ｈｔtps://ｍ.hetｕｂooｋ.coｍ.coｍ我，沒事了嗎？」學生問道。

西裝男突然開口，「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？」

雖然畢業好幾年，好久沒做過卷子，但那時間也沒長到讓我徹底忘記學生時代的事情。

「唔！」

那兩隻手很奇怪，是塑料假人的手。

我讀書的時候都是這樣。

那些假人都是慘白的顏色，擺出做題的模樣，手放在桌上，微微低著頭。

疑問剛冒出來，我面前就多了個人，是女生，背對著我，長頭髮烏黑髮亮。

我的心跳加快了，轉頭看教室的其他同學。

劉淼拎著他的手臂，將他架起來，「喂，你還好吧？」

學生看起來神志不清了，眼淚都流了出來，「停下……停下……」

女生沒拒絕，但我覺察到她的手很奇怪。

2008年10月11日，終結調查。

因為害怕，我一直看亂七八糟的視頻看到凌晨兩點多，才實在扛不住，睡了過去。

因為監控攝像頭的角度固定，從視頻畫面中只能看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到房間的全景，並不能調整視角。

教室正中是一個少年，是我自己，但我的周圍，其他所有座位上都坐著假人。

「啊！」學生忽然叫起來。那條黑線在他身上勒出了紅痕，好像要嵌入他的身體裏面。「好痛！不要！啊啊啊！」學生叫得凄慘。

「我，知道了……」少年重新低下頭。

少年抬起頭。

「只是談一下。當初，我的處理方法也有些問題。你變成鬼，我也有責任。」西裝男誠懇說道。

葉青跨前一步，走向了那個少年。

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想法？

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。夾克男心有不甘，但也被西裝男推了出去。

西裝男緊了緊手臂，將假人放下來，轉身去開門。

「解除你們的契約。劉勝玄，聽到了沒？快點停下這個！」劉淼抓住了那個學生。

我聽到自己說，也知道自己正在告白。

夾克男震驚道：「老顧，你說什麼呢？」

在安靜了十一分鐘后，西裝男才開口：「陳佳……」

一開始意識模wｗｗ.hｅtubｏｏｋ.coｍ•cｏm模糊糊，好像聽到檔案中的音頻文件，又好像是看到了那個視頻，畫面和聲音都紛繁混亂，沒有頭緒。我只知道很亂，看到、聽到的具體內容都沒在腦海中留下印象。

「拜託你們了，讓我們單獨談一談。」西裝男看向了葉青。

那個少年也開始痛叫。

這就是個戴了假髮、穿了衣服的假人！

黑線忽然收緊，兩個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。

……

她沒有臉，那顆頭是假人的頭。

我急躁起來。

我不由鬆口氣，想著幸好是個女的。

「我喜歡你。」

那個少年的叫聲慢慢停止。

他看的方向站了好幾個人，但他所看到人應該是那個西裝男。

我睡得並不安穩，總害怕夢到些什麼。

兩人中間的結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著，逐漸解開。

學生身體發軟，直接往地上癱。

慢慢的，我發覺自己坐在教室裏面。

教室門口，還站了一個假人。

少年再次抬了下頭，又馬上低下去。

我只是知道自己在做卷子，還做不出來。

不，不是門口佔了一個，是教室和*圖*書外站滿了假人，全都盯著我看。

不光是教室靠走廊的那一面，靠窗那一面，在二樓的教室窗戶外面也是好多假人，密密麻麻。

轉念我又疑惑了。

同桌的桌子上什麼都沒，就只有他的兩隻手。

我的視野變得正常，一抬頭，看到講台邊上站著一個假人，沒有五官的臉衝著我。

我的視野一下子又變了，切換到了窗戶外面，看到這些假人在花壇裏面搭人梯，攀到了二樓窗戶。

兩人又是沒有言語。

可是，對誰？

視頻沒有快進，就這樣真實的記錄。

明明知道應該這樣，可我還是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同桌的答案。

那種塑料假人撞擊的聲音很清脆，嘩啦啦一片。

我看完這個檔案，感覺心頭輕鬆又沉重。案件本身沒什麼危險，也不算恐怖。我卻有些擔心我今晚的噩夢。是會繼續夢到車禍，還是夢到自己被那種黑線勒死？

過後，安靜下來，我發現自己不在教室裏面，而是在學校的小花園。

西裝男下意識伸手，接住的身體已經變了模樣，成了服裝店裡那種假人模特的樣子，都和_圖_書沒有五官，只有一個輪廓。

正這麼想，她轉過頭。

突然有人喝了一聲。

我一邊覺得害怕，一邊在說話。

「林奇！不要東張西望！」

當結徹底鬆開，兩人身上的黑線也滑落、消失。

假人旁邊，隔著走道的另外一組同學，也全是假人。

正常來說，我應該絞盡腦汁思考回憶，不行就放棄吧。

兩人卻是什麼都沒說，就這樣面對面站著。

我茫然了。

黑線散發光芒，如同皎潔月光。

但很明顯，少年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。他恍惚了一瞬，就變了神情，呼吸加重，好像十分痛苦。

「陳佳，你該去投胎了。」葉青說道。

它們沒眼睛，但我就是知道它們都盯著我看。

念頭就是一瞬間，我已經伸手去拉那個女生的手。

如果僅僅是事件的內容……我並非同性戀，也沒想過自己和一個男人談戀愛，要是在夢裡面被洗腦……光是想想，我都覺得惡寒。

少年的顫抖停止，抬起頭。

就是一道題目死活做不出來，明明知道答案，但一下子想不起來。

考卷當然是沒有的，連課桌都好像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