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別說是那老大爺了，就連站在他旁邊的我和呂巧嵐都覺得有些發怵。

嘈雜的聲音和大爺的逼問中，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。

庄懷開車，直接去了匯鄉這邊的檔案館。

我不知怎的，看到這一幕，突然想起了葉青對我叮囑的話。

大爺看看庄懷腰間的配槍和手銬，拍下的手是輕輕落下來的。

那些鑰匙就這樣垂在半空中。

我也沒過腦仔細思考，就一把抓住了庄懷的手。

檔案館平時是沒什麼人來的，這會兒在救災，更沒人過來。

不是陰氣。只是這地方採光不好，周圍都是建築物，間距又近，直接就擋住了這樓的光線。

我進入那棟兩層小樓的時候，都覺得這地方太冷清了，冷得有些像是充滿了陰氣。

大爺連連搖頭，「那怎麼行？那我不是吃裡扒外，背叛組織了嗎？我跟你們說啊。今天這事情我不知道的啊。你們自己拿了鑰匙去找東西，我都不知道啊。」

可在歪脖子村的事情，尤其是經歷了法m.hetubook.com.com蓮道人的事情之後，我越發覺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那個引路人。他所做的不僅僅是定下規則那麼簡單。

庄懷敲了敲桌子，「我們是有工作需要，現在就要看看檔案。」

門廳裏面有一張接待桌子，後頭坐了個大爺。

那木板一圈都綁了鑰匙，木板上用膠布貼著標籤，寫了鑰匙對應的鎖。膠布邊角都翹起來，上面的字跡也模糊了。綁鑰匙的繩子也是老舊，磨損嚴重。

「幹什麼？接過去啊。」大爺不耐煩地說道。

庄懷冷冷地盯著大爺，「你少給我玩這一套。我是在辦案，現在要求你們檔案館配合。要是出了什麼問題，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你也是體制內的人，就算是在檔案館這種地方當門房，應該也聽說了最近的警局行動吧？你們這裏的警察一直耽誤工作進度，其他人也不配合，上頭已經轉變了態度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，當第一個戳圖的人。」和-圖-書

庄懷亮出了自己的證件。大爺還接過去，仔細研究了一遍，才還給了庄懷。

原本我覺得，是有個匯鄉鬼特別怨恨外地人，襲擊外地人，將他們都弄失蹤了。引路人只不過是匯鄉這邊的一個管理者。要能找到他，自然是省了很多事情。而且我知道的，也就只是引路人，那個真正下手的鬼是誰，我全無頭緒。

那是刺耳的摩擦聲，好像是什麼銳利的東西刮擦著堅硬物體。

他嘟嘟囔囔了什麼，慢吞吞拉開了抽屜。抽屜裏面好多亂七八糟的雜物，香煙、打火機、指甲鉗、發圈，還有幾顆瓜子，正經的辦公用品也有，圓珠筆、便簽、回形針……

庄懷拿了手機出來，也是沒信號。

庄懷搭在腰間的手放下，就要伸手接過。

庄懷態度強硬，手還搭在了腰間。

大爺一臉的莫名其妙，「哭墳嶺？你直接看地圖唄。你們這些小年輕，不是能在網上查地圖的嗎？那地方就那樣，這麼多年了都一座山，沒什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麼變化的啊。」

大爺舉著那木板，將東西遞給庄懷，「給你給你，你自己去找吧。我跟你們說，東西別亂翻啊。不然到時候我肯定鬧到上面去。我是不背這個鍋的。」

大爺扯開了話題，眼睛很清明，就盯著我們看，傳遞出來的信號滿滿都是「你們趕緊走」的意味。

「是想查查上面的墳屬於哪家的。那戶人家原本在匯鄉是大戶，而且是匯鄉最早的父母官。檔案館裏面應該有匯鄉的歷史記載吧？」我詳細說道。

大爺伸手在裏面划拉，拿了一個木板出來。

「那你聯繫一個能辦事的。」庄懷皺眉。

「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就行。你不回答，我自己也能找。」庄懷平靜地說道。

「我們想要問問哭墳嶺的事情。」我說道。

大爺的腳還踩在凳子上，扭了扭屁股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，「我說了啊，單位里現在沒人。我就是個門房，那些檔案我不能動的。」

「我們也不會知道這裏的情況，hetubook.com.com還是請你帶路吧。」我說道。

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庄懷和呂巧嵐都看過來，我才邁步繼續走。

大爺忽然一個轉身，手中的鑰匙都扔了出去。

「你們到底要幹嘛啊？」大爺不樂意了，舉起來的手卻是沒放下，還晃了晃，那些鑰匙叮噹亂響，「到底去不去？」

他姿勢不雅，看我們進來的時候，有些吃驚，但也沒改變姿勢。手中還拿著幾張報紙扇風，那動作也不知道是在給自己扇風，還是給濕透的鞋襪扇風。

「地下庫的鑰匙在哪裡？」庄懷收回手機，直接道。

鑰匙飛出去，地上有個毛茸茸的身影跳了起來，與可愛身體不相符的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大爺的面部。

大爺則是老神在在，腳又放回去了。

「你們要查什麼檔案啊？我跟你們說，這個時侯，都沒人來上班啊，要查檔案可麻煩了。你們等水退了再來吧。」大爺不怎麼情願地說道。

庄懷看看我，放下了手。

他渾身都是一股正氣，比陳逸涵那樣的領導更和-圖-書加懾人，顯然是常年在一線工作的那種警察，面對的都是犯罪分子。

他看起來五六十歲，鬍子拉碴，穿著樸素，就是擼起了褲管，露出了一雙毛腿，身上的衣服扣子也解開到了胸口。他前面的桌子上面，擺著一雙有些潮濕的皮鞋，還有一雙濕透的襪子。光著的兩隻腳丫子就踩在凳子上。

叮鈴噹啷一陣聲響。

大爺更加莫名其妙了，「查咱們這兒的歷史啊？那東西在地下庫，要找起來就麻煩了。你們等水退了再來吧，今天都沒人來上班。唉，現在的年輕人也是，一點點水，都不來上班了。以前咱們碰到淹水了，那都是趕緊趕到單位裏面，幫著搶救東西啊。現在的人吶……」

「嘿，你這人！」大爺就要拍案而起。

大爺瞪大眼睛，「你要做什麼？我不會違反紀律的啊。」

大爺放下了雙腳，有些磨蹭地拿起了桌上的座機，聽了一秒鐘，就遞給庄懷，「你看，電話都斷了。沒電、沒電話，我也沒辦法。」

哐啷一聲響。

我覺得有些抓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