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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視線轉向了那個布娃娃，艱難說道：「她有一天，突然從外面買了一套玩具，外國很有名的那個，那個瑪麗娃娃，一整套，還有很多衣服。她在家裡面，什麼事情都不做，就在給那些娃娃換衣服。我說了她，她就跟我唉聲嘆氣，說家裡面以前的老虎、獅子……那些都是我兒子的玩具，都是我給他的，都是大舅子那邊弄來的……事情越來越不對……」

他藏在衣袖中的手臂很細。西裝袖子卷上去，到了手肘處就已經是極限。

「喵——」

男人說到此，桌邊的那隻白貓玩具突然轉過了頭，玻璃眼珠子對著男人。

沙沙……沙沙……

男人頹然地低著頭，說道：「我也不知道……我也不知道怎麼會……你們已經查過了。我大舅子做走私生意，他在A國認識人，從那邊能弄到一些煙酒。在A國，這東西也不貴，都是普通貨，但走私進國內，轉手就能賣出十多倍的利潤。如果能找到渠道，找個酒吧之類的地方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給他們長期供貨，利潤會更高。我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。他把那些貨塞在玩具裏面，那種大的玩具，裏面有棉花。如果塞的是煙，都不用另外加重。如果塞的是酒，再裝一些塑料玩具，也能糊弄過去。這些東西，查的也不嚴。」

沒有人出聲。

男人吃痛大喊，捂住了自己的肩膀。

屋子裡面有灰塵，灰塵被人踩踏，留下了斑駁的腳印。

男人顫抖得更厲害，「那次，我握住我老婆的手，就好像握住一團布，一點骨頭都沒有。就那樣……」他看了一眼靠在小椅子上的布娃娃。

「小乖，乖乖。」女人安撫著那隻毛絨玩具。

「我不是！不是……我……我知道，我知道他是做什麼的！我之前就知道，就準備著出國……那批貨也是……我發現了，我換掉了……我讓老婆把那些東西取出來，我自己把貨賣掉了！」男人慌亂地說道。

「錢先生，能說說發生了什和_圖_書麼事情嗎？」畫面之外響起了吳靈的聲音。

男人捂著肩膀，瑟縮說道：「我不知道……沒有……剛出國，沒有，但是後來……後來我兒子，天天他……」男人轉頭，看向那個塑料寶寶，神情複雜，驚恐中夾雜著悲傷，「他說想要玩具，想要家裡那些玩具。我給他買了新的，他還是想要那些。他那時候跟我說話的態度，就很奇怪。我只當他是不適應。後來，我老婆也說起來……」

視頻文件00420010623.avi。

男人低著頭並未發現。

男人放下手的時候，手心中已經有了血液。

在空蕩蕩的客廳里，擺放著小孩子用的桌椅。桌椅上有貼紙，白色的桌椅配上花朵貼紙，是小女孩的那種粉|嫩風格。

桌邊的小椅子上坐著一隻白色的毛絨貓，一個塑料寶寶玩具，以及一個大號的布偶小女孩。

那個塑料士兵還端著槍，站著沒動。

「球形關節？」劉淼驚訝說道。

砰的一聲響！

男人瞪大和圖書了眼睛，驚恐地盯著那隻毛絨的白貓。

窗戶上矇著灰塵，陽光透進來，都給人一種霧蒙蒙的感覺。

男人失神地繼續說道：「還有我兒子。天天他的身體也是……他的身體好像變成了塑料，就是塑料……還有我……」

男人嚇得大叫一聲，就要跳起來躲避。

男人繼續說道：「我沒有騙你們。我給大舅子做了些年的運輸工作，他給的錢多，我也就這樣做著。但有一天，他突然跟我說，想讓我去國外看看。他帶我去國外看看，能不能把那邊的玩具廠盤下來。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。他做玩具生意，但以前對我說，玩具是南麓那邊的工廠代工的。有些是不合規矩，是人家廠一邊給A國做代工，一邊做私活。有時候，他有跟我說，玩具全部是從A國那邊引進過來的，一些標籤上面都是外文。他突然說要去A國，我就覺得不對，但我也想要做大生意……我後來才問出來，他是弄丟了人家的東西……之前一批貨裏面，不光有他和_圖_書弄來的煙酒，還有幾百個名牌包，有些包上面鑲鑽、鑲真鑽！我不知道他是吞了那批貨，還是真的搞錯弄丟了……他說對方來路很大，我們不逃，被抓住了，不是砍手砍腳，就得被拉去沉海。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那時候，我太害怕，就帶著老婆兒子一塊兒跟著大舅子出國了……」

穿著西裝的男人姿勢彆扭地坐在地板上，兩眼無神地看著那兩個人形玩具。

小桌子上放了迷你的茶杯，還有塑料的蛋糕。

男人忽然擼起了袖管。

布娃娃是最簡單的那種娃娃，扁平的身體，材料僅僅是不同顏色的布料。那雙眼睛，也不是塑料珠子、玻璃珠子，而是兩片圓形的黑布。布娃娃有兩條很粗的麻花辮，是用粗繩子編出來的。布娃娃臉上的笑容，則是用紅色的線來表示。

「出國前後，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？」吳靈冷靜問道。

「它……它……」男人的手指顫抖，結結巴巴，往後縮了縮身體。

男人猛地轉頭。

女人則是伸手摸了摸和圖書白貓的腦袋，神情溫柔，好像在摸自己養的寵物。

之前視頻中出現過的女人拉開了白貓身邊的空座位，蜷縮著雙腿坐下，慢條斯理地用兩根手指捏起了桌上的迷你茶壺，裝模作樣地給那些小茶杯中倒「水」。

視頻畫面中展示出來的是一間空屋。

「沒有骨頭，皮膚摸起來就像是粗布，裏面塞了棉花……再後來，我發現她身上……她身上有線頭，有縫線……我……」男人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。

男人裸|露出來的手肘上有個刻痕，整個手肘都呈現出一種光滑的弧度。

士兵手中抱著槍，和士兵的身體是一個整體。這應該是不能移動的塑料玩具，但那個士兵走到了男人面前，手中的槍居然和身體裂開，對準了男人。

卧室裏面走出來一隻發條玩具，外形是個士兵小人，身側的發條轉動，兩隻腳上下起伏，往前行走。

凄厲的貓叫聲嚇人一跳。

男人更為恐懼了，身體瑟瑟發抖。

「對！就是玩具小人的那種關節！」男人幾乎是崩潰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