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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我。你今天幫我請個假。」我對瘦子說道。

小區還好說。搜索全網，勉強能找到小區修理電纜、光纜、下水道等的豆腐乾新聞。雖然沒有工程的示意圖，新聞報道中提醒市民那裡的道路會被封鎖，不便通行，小區居民會有抱怨、投訴，但基本能印證我的猜想。

與現在的地圖做了對比，我在地圖上描出了好幾條路線。

圖書館所在的憲泰區內有過一次大的道路整修工程。

我沒有感到焦躁，心裏平靜得有些出乎我自己的意料。

我幾乎是一寸寸看著放大到街道的地圖，總算是找到了一家可能的目標——民慶市憲泰區圖書閱覽室，一間二層樓高的小樓房，藏在居民區外商店街的一角。

我從床上爬起來，打開了電腦，搜索民慶市的地圖。

吳靈說，鬼魂是因為執念而產生。那麼，小白最後的執念一定是保護我。

不知道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，還是我記憶模糊，那附近的街道、店鋪、實景圖，和我夢境中所見有著很大不同。也可能是店鋪和圖書商家換了人，或者這片區域經歷過拆遷改造。

換衣服洗漱完，我就準備出門了。

我心中一動，上了市政官網，搜索公開的政府文件。

開門的時候，我的手有些抖，不是因為害怕，只是因為激動的情緒，讓我不受控制。

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才在破損的沙發上坐下，從包中拿出了那張地圖，展開，放在茶几上。

地圖上的線還是無法聯繫起來，可縮小地圖之後，已經能看出一個圖形。

「那我說工農六村有人找吧。你今年已經是什麼獎金都不要想了。」瘦子同情地說道。

我或許已經遇見過了它，在這十幾年的生活中，不經意地遇到那樣一隻小狗、一個小孩，擦肩而過。

我折起地圖，放進了包中，沖媽媽笑笑，「沒事，就是昨天沒怎麼睡好。媽，你放心吧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」

我在地圖上畫了個圈，又沿著通往這間圖書館的路，搜尋夢境中跑過的街道。

正在上班的早高峰，路上的車輛很多，車子緩慢前行。

側頭看m.hetuｂoｏk.ｃｏm•com著路邊，我似乎能看到牽著狗的小孩子。白色的大狗，往前奔跑，卻不會太快，能讓小孩盡情跟著奔跑。

踏上六樓的瞬間，我一陣恍惚。

它成功了，它應該是去投胎了。下輩子可能還是一隻漂亮的大狗，可能會變成一個人。

「呵呵。謝了。」我掛了電話，讓司機去工農六村。

媽媽鬆了口氣的樣子，「哦。那你吃早飯嗎？我煮了粥。」

我有些失神。

我又搜索這家閱覽室，找到了一些邊角料的新聞。市圖書館官網上，有相關的介紹，附了照片。其中一間書庫的照片，和我夢境中所見，一模一樣。

「路上小心。」

像是哥哥，像是保姆，像是朋友……最後，像一個英雄……

有人開了門，詫異地發現門外的狗，但沒有空閑給他思考，他就被咬著褲腿往外拖拽。

常順路、益山路，寵物醫院，圖書館、閱覽室……

文件中帶有當時地圖的附件。

「怎麼了？」瘦子一下子聲音緊繃起來。

政府官網的搜索ｈttps://ｗｗw.hｅｔuｂoｏk•ｃｏｍ.ｃｏm系統不怎麼好用，網速也很慢，我花了點時間，才找到了十幾年前的老文件。幸好只是十幾年前，那時候已經數據聯網，紙質文件都有數據備份。

「我去上班了。」

我還真是要去工農六村，但不是有人找我，是我要找人。

「不算是來找我。」葉青聲音平緩，「古陌聽到了狗叫聲，沒完沒了。但我們都沒聽到。我們以為是小區里誰家的狗剛死了。阿淼說，要不要去看看。他和靈出去看了，還想要拖了古陌去找，古陌不太願意。我們五個人，我在這裏的名聲你應該已經知道了。只有阿淼和靈在這裡有些人緣。他們找了、打聽了，沒有誰家有狗死掉或丟失。古陌說那隻狗叫了一個晚上。我在第二天出門買早飯的時候，才看到它。它在小區裏面徘徊，大概是找不到事務所的準確位置，迷失了方向。靈的陣法是為人準備的，就效果來說，也不能說是百分百有效，對動物來說再要打個折扣。」

我眼睛有些發熱，這種情緒又被我壓了下去和_圖_書。

拔鑰匙和關門的聲音有些響亮。

我垂下頭，那種難以抑制的流淚衝動又涌了上來。

我呼了口氣，推開門，邁入了事務所。

房門被敲響，媽媽擔心地看著我。

門打開，陰氣從房內泄出來，涼涼的，沒有噁心的氣味或者噁心的質感。

直到計程車停在工農六村門口，那些念頭才消散。

如果有市政改造，一定會出台文件。有些時候，新聞都不一定有，但這種公開的政務性質文件一定會有。

「拜拜。」

如果那孩子再小一些，那就有些不知道是人牽著狗，還是狗牽著人了。

我呼了口氣，將地圖列印出來。

靠在計程車的椅背上，我身體也無法放鬆下來。

就像是小白身上涼涼的長毛。

我一步步走向了事務所的門，掏出了鑰匙，打開了房門。

「不吃了，我上班來不及了。」我擺擺手。

事務所內還殘留著前幾天被破壞的痕迹。

家門關上，我呼了口氣，一邊下樓，一邊打了個電話給瘦子。

這些線條有些斷斷續續，中間夾著小區或建築物。

傢具的和-圖-書位置倒是被複原了，不過沙發上多了一道划痕，裏面的棉花和彈簧都露了出來。沙發后的掛畫則是靠在牆上，上面有幾個孔洞。茶几缺了一個角。

我好像看到了一隻白色的狗，奔跑上了樓梯，衝著那間房門一陣撓爪、吠叫。

「有些事情，我想要確認一下。」我含糊說了一句，在小區門口正好看到了空出租，立刻招手上去了，「總之，你幫我請個假。」

對面的沙發上，突兀出現了下陷的痕迹，就像是那裡突然多了個看不到的人坐著。

「搞什麼呀？我剛梳好頭……」妹妹推開我的手，順了順她被我揉亂的頭髮。

「葉青……當年，小白來找了你吧？它……來找你救我……對吧？」我輕聲說道。

我沒躲閃，徑直進入了六號樓，一口氣上了六樓。

那種悲傷和憤怒都淡去了。

這滿目瘡痍的景象，讓我有些踟躕。

大概，在孩子更小的時候，的確就是那隻大狗照顧著小孩。

噠、噠、噠……

臨出門，看妹妹坐在餐桌邊，擔憂地看我，我揉了揉她的頭髮。

一個殘缺的符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