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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，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上多了一雙手。

「屍檢報告的結論是凍死的。」

「她對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認知障礙？」

……沙沙……沙……

「佳……」

「……好……好……你們真的能讓我見到佳妍？」

「我……」

背後的小身體咯咯咯地笑著，身體笑得直亂晃，「不對不對！爸爸這個大笨蛋！」

「在哪兒？佳妍在哪裡？她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佳妍她，現在……剛剛那個……」

「沒有吧。警察說沒有。證件什麼的，我好像是一塊兒扔了吧。墳裏面就幾件衣服。也差不多了。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，有什麼遺物啊。她爸媽那點錢，都被沒收了啊。家裡原來蓋了個新房子，都被收了。」

「申先生？」

「申小姐是在這邊落葬的嗎？」

那雙手移開了，一個腦袋湊到我的面前，紅彤彤的臉蛋上，是陽光般燦爛的笑容。

「我們會到您老家找找看的。」

「路上正好趕上春運啊。那麼擠，誰知道什麼時候骨灰罈子給弄碎了。骨灰全撒在我包裏面了，還弄得衣服上面都是。我就想著算了，在火車站就扔了吧。ｈeｔuｂｏok.cｏm•cｏm這邊也有她的墳啊。墳我弄得好好的。好歹申昊那小子人好嘛，逢年過節，給我們送不少東西。」

「您沒事吧，申先生？」

「她手上有一條鏈子，上面寫了她名字的拼音，你有看到嗎？」

「只需要您的一點鮮血。您也想要見一見您的女兒，確認她為何以那種方式死去吧？」

「什麼？」

旁邊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，「佳妍啊，你別怪爸媽一直搬家，還讓你騙人。爸媽也是想要多賺點錢。你將來出國留學、買房子結婚，都得要錢啊。不這樣，我們家一輩子都呆在農村，跟那些人一樣，只能種地、打工。你就跟那些瘋丫頭一樣，連一件漂亮裙子都買不起，你願意嗎？聽話，啊。」

「沒。撒了。」

「我……我和她媽媽經常……她那時候喜歡和我們玩『猜猜我是誰』的遊戲，每次，每次都會說不同的名字，我們讓她記住的那些名字……她……我從來沒發現過……她會……」

「申先生，您女兒死後並沒有去投胎，而是已經變成了鬼。目前可以確定的，她已經殺死了九個人，其中四人是她的ｍ•hｅｔｕｂoｏk.cｏｍ•cｏm小學同學。據我們調查下來的情況，在那期間，她使用的是申佳妍這個名字。此後的很多年，她都因為您和您妻子的犯罪行為，使用假名、假身份，只有很短暫的時期，她會重新使用真名。在她使用真名期間，和她產生接觸的人員中，已經有九人死亡了。她現在的行為越來越惡劣。為了她好，也請您配合我們的行動。」

「被逮捕……被逮捕之後，警察跟我講……她，她來看過我，然後……她應該到我表叔那裡，也可能是她奶奶那裡。學費，留下學費了啊！她……老家也有房子。不讀書，出去工作什麼的……她怎麼會……家裡面人都沒說過，這怎麼可能！這怎麼可能啊！」

「咦？」

嘭！

「您是說……」

「……消失……是，去投胎了嗎？她……唔……呼……她已經去……嗚……嗚嗚……」

我的嘴巴里吐出了一個名字：「爸爸猜不到啊……是不是佳妍啊？」

「我們可以在這裏為您女兒招魂。這需要您的一點鮮血。如果您同意，我們現在就能操作。」

「申先生，您想要見您的女兒嗎？」

「猜猜我和*圖*書是誰？」童音可愛，小小的身體掛在我背後。

「不過啊，我們之前弄錯目標了？那個鬼不是申佳妍？長得明明一樣……」

「我，我不明白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？你們在說什麼？」

「手續都辦好了。我明天就送你去這邊的縣中。你到了哪裡，多問問同學的情況。對了，你名字叫趙逸男，我和你媽媽是羅氏重工的項目經理，到這邊來考察。就和以前差不多。」

「佳、佳妍？真的是你嗎？佳妍！佳妍……唔……佳妍？」

「來了。」

最後應該是葉青出手，直接消滅了她。否則那個申昊會被自己的女兒扭斷脖子吧。

「你、你說什麼？你在說什麼……」

……

「啊？就是在那邊火化了。骨灰罈子我帶回來了，一路帶回來，偷偷摸摸的，還不好給別人看到。」

「申小姐有沒有遺物留下來。」

「咳咳！唔，咳咳咳……剛、剛才……」

「哦，你們找那個小丫頭啊。她是死掉了，大半年前……嗯，去年還是前年死掉的吧，我也忘記了。她老子被抓的時候，她跑了。誰知道跑哪裡去啊。過了沒多久，就有個警察打電話給我，讓我去收屍，真和圖書晦氣！」

「那是誰啊？」

是妹妹？

「什麼東西？還有首飾嗎？警察沒跟我說啊。」

「你們……你們在說什麼？」

2010年8月28日，調查到申佳妍已死亡，死亡地點為北原三山鎮，死亡時間為2008年1月7日，死亡原因為低溫導致的休克，在未得到及時救治的情況下，于當日晚間死亡，屍體被發現於次日上午。據目擊者稱，申佳妍死前便有異常行為，精神狀態糟糕。此前，申佳妍正在國內各城市旅行。附：警方調查報告影印件。

「這樣的嘗試，對您來說沒什麼損失。您女兒的死亡報告我們都給您看了。我們並沒有欺騙您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我心中一驚。

申佳妍的心理顯然有問題。在死後，這問題被放大，變成了她殺人的手段。

我鬆了口氣，將檔案放好，看看時間，和妹妹道了晚安，就洗漱睡覺了。

「猜~猜~我是~誰？」

「佳妍她……她真的……真的已經……他們怎麼能瞞著我……他們怎麼沒一個人告訴我！佳妍她是，她是怎麼死的？」

2010年8月30日，結束調查。

讓我慶幸的是，這件事情被青葉給解決了，沒www•hetｕｂoｏk•com.com有留下任何後患。這件事應該和我沒關係了。

「凍、凍死？這年頭，還有凍死的？哈……哈哈……我女兒居然是凍死的……她……」

「您最後一次聯繫申小姐，是什麼時候？」

「有很大的把握，能成功。」

「她已經消失了。」

「答——錯了。」

那笑容轉瞬就不見了，變成了低著頭，有些陰沉的少女。

「這樣的話，就能解釋得通了。」

「怎麼……剛才……那是佳妍吧？是她吧？那聲音就是她啊！」

……滋滋滋……

「申小姐的屍體，您是如何處理的？」

2010年8月30日，聯繫申昊。音頻文件05820100830.wav。

「沒弄錯。不過……申先生，申小姐她是有認知障礙嗎？」

「是李小妹啊！你剛跟我說過，是李小妹，姓李的小妹妹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不對，妹妹小時候沒和我玩過這種遊戲。

……

男人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。

不是冰冷的手掌，而是柔軟的小手。

2010年8月29日，聯繫到申昊的表叔武宋。音頻文件05820100829.wav。

我將檔案合上，心中有些唏噓。

「哇，頭兒，你動作真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