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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著小孩的外表，做出這樣的神情，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大人。

黃天繞到了藍晨光的身後，一把按住了那個連體人的腦袋。

安娜疲倦地點頭，「是。我剛才懷疑它想要藉助我的手做什麼。但那種感覺……」

黃天傳來的思緒卻是有關艾飛的。

刺啦一聲，藍晨光的後背傳來聲響，衣服裂開，變成了掛在身上的破布。一雙手臂在他背後伸展開來。他的背後也有人體凸出來，那個人更加完整，和藍晨光就像是連體嬰兒。

這話一出，氣氛再次直直墜落。

「這個順序，好像不對。」蘇翡說了一句。

沒有形體？即使是鬼魂、靈體，在我們這種人的眼中也是有形體的，能夠看到、聽到或者感覺到。我想象不出完全無形的東西是什麼。

他們討論著。

黃天急切說道：「你的靈魂在衰老！」

這種感覺很真切，直接作用在了靈魂上。

其他人都看向他。

我看到艾飛的手上出現了皺紋，從小孩有些肉窩的手變成了老樹皮。她的頭髮也從烏黑變成了花白，和藍晨光差不多。

她咳嗽咳得劇烈，像是要將肺也咳出來。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，另一手則是按在胸口，和圖書她一邊咳嗽，一邊佝僂了腰。

黃天開口前，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意識。

從藍晨光臉上長出來的人發出了慘叫，半截身體斷在地上，不斷流血。藍晨光的臉頰也變成了一個大豁口，血水嘩啦啦地流淌出來。噗嗤、啪嗒幾聲，有腸子從那缺口中掉出來，和那個半截身體的人身上掉出來的器官混合在一起。

藍晨光這麼一跪，誰都沒想到。原本都看著安娜，現在大家都看向了藍晨光。

其他人恐怕也都想到了一個可能性。

「你的能力僅僅是寫在紙上的字畫會變成現實？」月凌晴問了一句。

艾飛現在是一副思考的模樣。

他臉上的五官擠到了整張臉的左半邊，右邊臉頰鼓起，好像一個氣球。那鼓起來的皮膚驟然裂開，一隻眼睛露了出來，接著便有耳口鼻幾個五官依次出現。

「不！」連體人憤怒地咆哮，雙手揮舞，卻是被月凌晴給扣住。

那多出來的臉正斜著眼睛，好像在看藍晨光。它還在不斷凸出，並生出了更多的部分，黑色的短髮、纖長的脖子、鎖骨、肩膀……

「不，從來沒有。歷史上那幾個人也……」艾飛話未說完m.hetubook.com.com，咳嗽了起來。

艾飛的咳嗽慢慢平息下來，吐了口氣，苦笑道：「真是要命……我……」

長高了五厘米左右，這是一個很顯著的區別。

「剛才說到黑暗中的城市……看出來是哪裡嗎？細節上有什麼？」黃天詢問安娜。

我有種虛脫的感覺。看了眼地上已經死了的半截身體，還覺得胃裡有東西翻湧個不停。

藍晨光痛苦地嘶吼著，身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。

艾飛愣了愣，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。

月凌晴眨眨眼睛，眼睛變成了一片亮銀色。

他這個決定，無人反對。

疑問生出，我應該能從黃天那裡得到答案。

「有可能，它對我們的控制不是那麼絕對，比不上它對普通人的影響。」

「如果連你們兩個都沒辦法感覺到，我們或許應該換個思路。」黃天說道。

「你好像長高了。」黃天看著艾飛，眉頭越皺越緊。

隨即，我發現他的臉是真的扭曲了。

「你的能力有沒有副作用？」黃天脫口問道。

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，手有些顫抖，但反手一個上撩，動作又快又狠，沒有絲毫遲疑。

藍晨光大口大口地呼氣，艱難說道：「是副作用和*圖*書……我沒感覺到……其他……」

「哈、哈——」背後的人發出了喘息，帶著狂喜和慶幸。

「對，不是那麼強烈，沒有強烈到我無法抵抗的地步。那畫面一出現，我就知道不對，下意識去拿筆的時候，我也能在關鍵時候克制住。」

我只感受到了一絲風，眼前就是一片血紅。

月凌晴三步並作兩步，衝到艾飛身邊，一手按在了艾飛的後背上。

我經過她這一句提醒，也響了起來。如果是按照剛才玩遊戲的結果，安娜撒謊，第一個受到懲罰，那麼第二個受到懲罰的應該是艾飛。

余之道喝了一聲，握在手中的符紙被他拍在了藍晨光的傷口上，頓時燃燒成一團火球，又變作了灰燼，紛紛揚揚。

血被止住了。

我有些理解不能。

「有可能，它不是一個有形體的東西。」黃天說道。

艾飛臉色一變。

月凌晴附和了一句。

「但我沒辦法感覺到它。」艾飛皺眉說道。

其他人都若有所思。

我下意識有些反胃，但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反應。

艾飛沉思了一會兒，「我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，也沒有受到控制。」

黃天神情嚴肅，雙眼圓瞪，手背上也有青筋凸起。和_圖_書一瞬間，我感受到了黃天的力量波動。

安娜躺在地上，看著頭頂高高的天花板，「不，我只看到了一個城市的輪廓。現代都市，有不少高樓，僅此而已。沒看到地標建築，也沒看到細節的東西。」

在短時間內，她不再是孩子模樣，而是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，彷彿是小孩子化了老年人的妝容，看起來很怪異。

她抬眼看向了月凌晴和余之道。他們三個並非能力者，而是自己一步步修鍊，傳承了某種沿用幾百上千年的「技巧」，兩者間的區別和有形、無形之間的區別也差不多了。

那是一種奇妙的感受，好像有什麼東西拂過了靈魂。

我失神了一秒，回過神，發現那個連體人已經不是失了力氣，而是失了魂，四肢和腦袋都耷拉下來，雙眼中沒了神采。

藍晨光和安娜都還在休息，其他人則在思索。

他的表情看起來比安娜還要痛苦，整張臉都扭曲了。

藍晨光被余之道扶了一把，坐到了地上，「要切掉……」他握著匕首，沒有遞給別人，「暫時，先放著吧。」

藍晨光臉上長出來的人則是生出了雙手，按在地上，支撐著越來越大的身軀。

那把匕首削鐵如泥。

黃天的ｈｔｔps://ｗww•ｈｅtuｂooｋ.ｃoｍ.coｍ意識與我相連，我透過他，看到了那個連體人的狀況——他原是一個能力者，死後變做了鬼，被藍晨光抓住之後，嫁接到了自己身上，以另一種方式活著，在平時會利用能力幫助藍晨光做一些事情。藍晨光曾許諾他，十年時間，給他生出一副完整、獨立的新軀體。

「它能針對你們的能力做出懲罰。」蘇翡嘆了口氣，「這算是無形的攻擊了。那麼，對我們呢？」

「不是那麼強烈，對吧？」藍晨光緩過了那口氣，臉上的傷口似乎都有些收縮複原。

月凌晴的手好像有特殊的力量。她看起來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，只是抓住了那個連體人，那個人就失去了力道，變成了待宰的羔羊。

「這個東西要怎麼辦？」黃天問道，「我只是抹掉了他的靈魂。」

就連她的聲音都變得蒼老了。

倒不是藍晨光有意坑他，而是藍晨光這個能力也不是隨心所欲，想怎麼分裂就怎麼分裂的。他也需要消耗大量力量來創造那些肢體，甚至可以說是透支生命來創造肢體。

她放下手，臉上的肌肉似也有了些許下垂，眼角多了皺紋。

「這很正常。」

蘇翡站在艾飛身邊，比劃了一下，「之前你應該在我這裏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