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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士交代情況，頭上還有新冒出來的汗水，她的喉嚨也有些沙啞。

這當然是不合法的。器官買賣在哪兒都不合法，卻是難以監控。

周富勝不耐煩地說道：「你撞死他是一了百了了，腎怎麼辦？就那麼巧，撞死了，腎沒事，還正好能用上啊？你這女人不懂就不懂，少在那兒出餿主意了。」

我盯著周騰飛的腰看。但那裡被被子覆蓋著，什麼都看不到。

但我並沒有馬上入睡。自我催眠了好幾分鐘，我才感覺到了睡意。

有個護士換好了衣服，走出了手術室。我連忙跟上去。

加護病房不允許家屬探望，但能通過一面玻璃窗，看到裏面的情況。

我將檔案匆匆看完之後，都來不及仔細思考，就撲到了床上。

手術室裏面傳出來更多的動靜，醫生護士魚貫而出，進入了旁邊的房間。我沒看到病人被推出來。

我對腎移植的手術毫無了解，卻是看到有醫生跑出來了一趟，通知了姓周的夫妻手術的進展。

我感覺到了車子行駛時的微微震動。和圖書

睡意上來之後，我便聽到了周圍的聲響。

我不耐煩聽那對夫妻再說什麼噁心的話，就在手術室裏面飄了一會兒，算是開開眼界。我以前自然是沒機會進到這種地方。

這讓我更加吃驚。

那對夫妻跟到了手術室門口。

我看著病床上的周騰飛。

這會兒，我也和附身的對象分開了。那是個陌生的女人，但我能猜出她是誰。至於那個男人，我在檔案的附錄中就掃到了一眼，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，也能將兩張臉聯繫起來。不過，那兩張臉的變化還是挺大的。男人明顯老了許多。

我多跟進去了一點，自由行動的距離卻是不夠我站到手術台旁邊。

電梯一直往上，中間停停靠靠，如同大多數醫院里的電梯，非常忙碌。

我打了個寒顫。

我和那個男人走到了一起，找到了在地下停車庫裡面的電梯。

過了一會兒，有醫生護士過來了，要將周騰飛送入手術室。

我跟上了這對夫妻，到了加護病房。

這種純粹的怨恨氣息和圖書，我還從來沒見過。那陰氣如此之重，幾乎要和苦禪大師相當了。

「手術已經做好了。目前情況還穩定。周騰飛已經被送到加護病房觀察情況了。你們從這邊走，可以過去。」

之前什麼都沒想，一門心思就希望找到一個厲害的鬼，能讓葉青恢復正常。看檔案的時候，我都有些心不在焉。但進入夢境，聽了那個女人翻來覆去地咒罵周希希，我心中是有不忍的。她很可憐，攤上了這樣的父母，生不由己好。從檔案里記錄的內容來看，她也沒有對誰產生過實質性的傷害。只是，漫長的時間、無法發泄的怨恨會讓一隻鬼變成什麼樣，我多少能猜到。現實卻是比我想象的更為嚴重。

我也是震驚了，不明白周希希是怎麼出現的，又是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。我更擔心，周希希變得太厲害，葉青無法順利吞噬掉她。

車子的另一邊，一個男人同時下了車。

毫無疑問，這時候，葉青應該都失蹤了，整個青葉的人都沒了。這樣自然就沒人和_圖_書繼續跟進他們原本處理過的委託事件。

2018年4月19日。

可是，病床旁邊的儀器上清晰記錄了周騰飛的心跳呼吸。

他看起來病弱無力，對母親惡毒的話沒什麼反應，對父母也沒什麼好臉色，不理不睬的。

「行了，人都死了，還說什麼啊？」

我唯一能確認的是，周騰飛身上帶著濃重的陰氣。有那麼一瞬間，我幾乎以為周騰飛已經死了，變成鬼了。

我沒及時跟出去，也就沒聽到醫生具體說了什麼，不過，那個女人哭嚎和罵娘的聲音我都聽到了。除此之外，我感覺到了手術室中突然冒出來的陰氣。

隨著車子放緩速度，轉了幾個彎，最終停下，我的視野也亮了起來。

隨著這些變化，那一股陰氣竟然在慢慢轉變，從純粹的怨恨中生出了一絲惡意。兩種情形慢慢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。

他們找人做了配型，花錢請人簽了同意書，才有了今天的手術。所付出的的代價可不是他們當初許諾給周希希的一萬塊而已。

「我不說，wwｗ.ｈｅtuｂｏｏk•coｍ.com你就不想著了啊？你坐牢五年啊，整整五年啊！你不想著啊？」

首先看到的就是車子的擋風玻璃。

我能聽到手術室外的騷動，也能聽到手術室內緊張的交流聲。

兩人的穿著打扮倒是得體，看起來不像是落魄了。

他們徑直去了一間單人病房，單人病房中並沒有陰氣，我這一路過來也沒看到陰氣和鬼。

女人不依不饒，又念了幾句，到底是想著兒子更多一些，按照護士的指示，拉著周富勝走了。

他們並不知道，這應該是一種幸運。

女人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瘦弱男人，立刻就開始抹眼淚。說的話還是那一套，怨恨親生女兒不願意給親兒子捐腎，害得寶貝兒子做了那麼多年透析，才等到了一個配型成功的腎。

前頭一個女生正在看手機，我瞄了一眼，看到了現在的日期。

那是夢境開始的聲音。一開始有些模糊，之後就變得清晰了，一個男人的聲音和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
聽她絮叨，我倒也是知道了。眼前的瘦弱男人，也就是周騰飛經歷了和圖書漫長的治療。周家有錢，卻找不到腎源，在醫院裏面排隊等待了很長時間，但因為各種原因，都沒能做移植手術。

「要不是那個死丫頭不答應，飛飛怎麼會來吃那麼多的苦頭啊！」

他活著，只不過，他已經被一隻鬼給抓到了。

手術用了兩個小時，過程並不順利。

女人嚷嚷了幾句，又老調重彈，說起了周希希的不是。

電梯停在了五樓，我沒來得及看這邊的指示牌，先跟著那對夫妻擠出了電梯。

「我說行了！你這婆娘，別沒完沒了的！趕緊的，開車過去。都要進手術室了。」

我的心情很矛盾。

視線不受控制地下移，解開了安全帶，推了車門下車后，又從後車座拿了皮包。

「要早些年就把手術做了，也不用受那麼多罪了。真是……唉……」

「給那麼多錢做什麼？他都簽了同意書了，找人撞死他不就行了？」女人埋怨著，一副肉疼的模樣，「隨便找個小混混，都不用給兩百塊錢，就能讓人開車撞死他了。」

他們也是直到前不久，才找人買了一顆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