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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樣，還得找個人吧？」古陌忽然說道。

吳靈一臉沉思，就在思考這個可行性。

「事情挺簡單。明天你們送你妹妹去了學校，我們就提前把你叫走，再叫其他人就可以了。」古陌拍板。

我很意外古陌的這個主意。

病房的門在這時候被打開，有個男人走進來。

我心裏生出了一種非常不好的猜想。

我對這兩人現在可都沒有好感。

我看向吳靈。

我忍不住呼吸一窒，覺得萬分緊張。

床的另一邊，那五個女鬼還在面無表情地說著話。

羅永華很耐心，按著褚蘭的腦袋，繼續給她擦臉，嘴唇一直在動，像是在說安慰的話。

古陌喊了一聲：「等等！」

但無論我怎麼想象，都距離現實非常遙遠。

他這姿態，我倒是第一次見。

「還有就是，現在沒有人會進入那個病房。醫院和褚蘭的家人都遺忘了住院的褚蘭。只有羅永華會來看褚蘭。而羅永華的情況，剛才也跟你提過了。他就像是個變態殺人犯，現在正囚禁了褚蘭。他對褚蘭的照顧就像是不上心的主人逗弄寵物。」吳靈看了眼屏幕。

「那就需要創造一個……」吳靈開口。

「就我們過去時聽到的聲音……」吳靈頓了頓，「她們在說婚禮和婚後的事情。」

褚蘭和羅永華有多瘋，好像都和我沒什麼關係。

這場面看起來，被獻祭的不是那五個人，而是褚蘭。

「蘭蘭，我們會幫你和羅永華和-圖-書永遠在一起的。我們會永遠守護你。永遠……永遠……」

但我要是裝作進入夢境，的確是可以避免我的渣演技暴露。

我在看到畫面的剎那，就覺得毛骨悚然了。

男人將臉盆放在了床頭柜上，做了個搓洗、擰乾的動作，轉過身，露出了半張臉。

我問道：「為什麼？」

我下意識覺得，邀請瘦子的事情肯定是落在我身上，我得不經意地、自然地邀請瘦子看吳靈施展法術。

吳靈的聲音鑽入我的大腦。

即是順路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表演好一個過路人的角色。

我垂頭，看到自己的雙手，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變化這麼快，還這麼徹底。

這個問題我之前還真的忽視了。現在古陌說了，我的精神就有些恍惚。更讓我覺得鬱悶的是，我恍惚是因為自己居然忘了這個問題，而不是擔心那個要變成「非人」的人。

我的意識有一剎那的迷糊，耳邊聽到了陌生的女人聲音。

吳靈開口道：「在此之前，你最好先見一見褚蘭和羅永華。」

我看到她們露出了僵硬的笑容，嘴唇開合。

「她們像是褚蘭的好友，討論她的戀情。她們在說，自己的死如何幫助褚蘭和羅永華走到一起。我們之前見褚蘭的時候，李霜白還不在。不過……褚蘭的精神狀態在李霜白來了之後，就更加糟糕了。你可以想象那種場景吧？」吳靈並不是真的和圖書要問我，「自己的朋友熱切討論自己如何被殺死，自己的死亡如何讓褚蘭獲得愛情，並且強調接下來他們將永久在旁見證褚蘭的這段愛情。她們會跟著褚蘭和羅永華一輩子。」

我還是有些不放心，狐疑看著古陌。

如果說，發現全世界的人都將知道靈異事物的存在，那是一個契機，讓我的精神放鬆下來的契機。有關雷音音的夢境就是一個洗腦大改造了。

並不順路。

並不大的單人病房中，褚蘭被束縛帶綁在床上，死死閉著眼睛。她的眼角有淚水的痕迹。嘴唇被咬破，血淋淋的。她被綁著的雙手上則纏了紗布，讓我想起了她不停清洗手上血跡的一幕。

我和吳靈都看向古陌。

就計劃本身而言，我沒有反對的立場。

這段視頻猶如一出默劇，令人渾身發冷的默劇。

南宮耀的提議可以說是很有可行性了。

我又窘又氣。被古陌說演技渣是無所謂，但古陌的潛台詞讓我覺得不爽。

不過，我很快就想起來，我第一次見古陌是在夢境中，是在二十多年前。古陌那會兒就是個音樂總監。我那會兒雖然是個小屁孩，還沒到聽流行樂的時候，但也知道古陌就職的音樂公司、合作的歌手都是業內響噹噹的。差一點兒，古陌還能跟楚導合作，就此身家晉陞。

褚蘭猛地睜開眼睛，對著羅永華大喊大叫了什麼，拚命掙扎。

我有些茫然。

「褚蘭現在就住在m.hetubook.com.com民慶大學附屬醫院。」

到了劇中的時候，羅永華吻了一下褚蘭，這才離開。

我這時候看懂了她的唇形。她在喊媽媽，在喊救命，這之後，她在喃喃「殺了我」。

「總不能又讓你們把我們所有人蒙在鼓裡。」我說道。

古陌竟然點了頭，「所以說，這事情不能你來干。」

現在，古陌擺出了那種精英范，還有點兒領導范，我倒是一下子忘了和他頂嘴了。

我只覺得，有一陣陰風吹過似的，遍體生寒。

隔著屏幕，我都能感覺到那股帶著詛咒氣息的陰氣。

吳靈說得認真，我忍不住就開始想象。

這是一段錄像，不是實時畫面。畫面的解析度也不是特別高。

「褚蘭的事情啊。只不過，等到要騙那小子的時候，你不能在場。你找個地方躺著，就當是睡著了。」古陌說道。

「如果是利用談先生的能力，也不一定是要用活人，可以用人偶試試看。」

鏡頭只拍到了他的背影。

「嗯，就這樣。」古陌給了個肯定的答案。

有這個必要嗎？

「你最好也事先和談先生他們說清楚。」吳靈說道，「那兩個人，狀態非常不好。明天你們見到之後出狀況的話，就不太好了。」

羅永華已經清理好了褚蘭的臉。他在褚蘭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，起身端著臉盆出去。

我抬頭看吳靈。

門關上后，那五個女鬼的表情忽然有了變化。

「這樣的話事情倒和-圖-書是簡單了。只要讓談先生看到我用那個法術，並向他解釋清楚法術的事情就可以了。不過，在此之前，他，還有你那些朋友，都沒有過多參与這些事情。突然邀請他就太刻意了。」吳靈理智分析，「你之前說，明天要送你妹妹去民慶大學？」

這個有點兒老不休的傢伙真說起來，也是個行業內的精英了。

「在民慶醫院？」我驚訝，「那距離……也還有一點。」

褚蘭張大了嘴巴，眼淚再次流淌。

屏幕中，羅永華這回空著手進來了。他坐在了褚蘭的床邊，臉上掛著笑，和褚蘭說著什麼。褚蘭只是低聲抽泣。

要騙的只是瘦子，我在騙了瘦子之後，也能圍觀。這是古陌的計劃。

羅永華用毛巾擦拭褚蘭的臉。

這個事情要做起來，始終都是吳靈來做。我們這些人可都不會那種法術。

我不太理解古陌的意思。

「就這樣？」我猶豫著問道。

「這小子演技渣，告訴他肯定會被另一個小子看出來。」古陌說道。

他一走，那五個女鬼就包圍了褚蘭。王明麗和湯卓希擠上了褚蘭的床，緊貼她的身體。另外三個鬼也將頭湊到了褚蘭的腦袋邊。五張白乎乎的鬼臉就貼著褚蘭發青的臉旁，白色的眼珠斜著注視褚蘭。她們蒼白的嘴唇開合著，不是齊聲說話，而是各說各話。

「這是……怎麼回事？」我艱難問道。

我可能再也沒辦法找回過去那種緊張的情緒，找回過去的同情心。

wｗw•ｈetｕｂｏoｋ•cｏｍ•cｏm而在病床旁邊，孫嘉悅、湯卓希、王明麗、林辰、李霜白五個人的靈魂就圍繞著她。她們面無表情，眼睛和皮膚都是一種詭異的灰白色，衣服也是慘白慘白的。她們就像是恐怖片中的幽靈，圍繞著褚蘭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褚蘭。

「你準備用什麼理由？」我問道。

更讓我費解的是，孫嘉悅和湯卓希兩人我先前都沒看到過她們的鬼魂。而王明麗的鬼魂原來不是這樣的。

不知道為何，他臉上的溫柔讓我背後發涼。

我點點頭。

我對此沒什麼自信。我和瘦子、胖子太熟了，有些事情，我們一對眼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。這種默契放在平時是好兄弟，放在眼下這種情況，就是拖後腿了。

他端著臉盆走到床邊。隨著他移動，站在那邊的湯卓希和王明麗都讓開了位置。

是羅永華。

褚蘭崩潰大哭。

「我們不用避著你。讓那小子看到你睡著就行。到時候施法，肯定不是在你躺著的房間，會在褚蘭的病房裡面。」古陌掃了我一眼。

「你明天等著電話就行了。」古陌不等我回答，就以通知的口吻說道。

從羅永華的身上，我仍然只看到了那種詛咒的氣息，也看到了他臉上的溫柔深情。

我不知道吳靈他們是怎麼做到的。南宮耀打開筆記本后，就給我看了病房的監視畫面。

那五個女鬼並排在床的一邊，仍然盯著褚蘭。

她歇斯底里，好像沒了理智。在叫喊的時候，她的眼眶裡溢出了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