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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青沒有守護住自己的家人，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夥伴。

隨著一個警察看到了李墨淺背在身後的手，拿起了她手中的DV，我的意識驀然清醒。

那是網路直播終止的黑屏。上面還有彈幕在刷，下面的評論也不斷有被新頂上來的。

「啊！」終於有人大叫一聲，轉頭就跑。

還有許許多多我的同類，都在面對相同的問題。

「你做得很好。這樣就足夠將他們繩之以法了。」陳曉丘說道。

樓下的喧嘩還在繼續，衝上來的人出現在了李墨淺的視野中。

我聽到了他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
古陌哼哼兩聲，手中的筆記本屏幕上，正定格在一個畫面上。

雖然是表揚的話，她說起來卻是語調平緩，一點兒都沒有表揚的語氣。

他還握著手機，手機還開著免提，那裡面傳來了陳曉丘冷靜沉穩的聲音。

我沒有關於羅永華的那段夢境記憶。我經歷的夢境只有棚戶區和爛尾樓里李墨淺的屍骨。

「醒了就好。」胖子呼了口氣。

我心中一驚。

我看看左右，發現自己還在車內。古陌也還留在這裏。ｗｗw•ｈetｕｂoｏｋ•com•cｏｍ

李墨淺沒有再動。

男人沒回頭，一步步靠近過來。

他們說的話變得飄渺而遙遠。

我看了眼直播的標題，見到了「天下周刊」字樣，心下瞭然。

這讓我察覺到，葉青通過我的能力能做到很多我不能做的事情。

可我會介意他的這種做法。在此之前，那麼多次夢境，那麼多受害者，葉青是不是如這次一樣，都在冷眼旁觀，並理智地選擇放棄少數人的性命，選一個最為穩妥、也最為平和的方法來解決事件？

無人能拯救……

「他應該是能跟著我。」我回答道。

「林奇，你有改變什麼嗎？」

外頭傳來喧嘩聲。凌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，上了二樓。

我討厭自己的衝動，可也不喜歡葉青的冷靜。

我覺得難過。

「很顯然，最後的那一段記錄有問題。當時，屋子裡應該沒有其他人。李墨淺恐怕也沒有這種能力吧？」陳曉丘問道。

畢竟，對我們這類人來說，能力不同於影視作品里的「超能力」，這其實不是拯救人的力量，而是懲ｈttｐs://m•ｈetｕbooｋ•ｃoｍ•cｏm罰我們的工具。

我閉了閉眼睛，壓下心裏的煩躁情緒。

「行了，我回酒店了。拖了那麼長時間。」古陌收拾東西，準備走人。

「我那會兒看著都快嚇死了。你一下子昏過去，人一點兒反應都沒了。我還以為你又要來一次那種狀況……」瘦子心有餘悸地說道。

我之前曾有過進入夢境，當眾昏倒的情況，也有過進入夢境時間過程，在現實中人事不省兩天的經歷。雖然之前都有驚無險的，可誰知道哪一次我就徹底回不來了呢？

他好像忽然反應過來，連滾帶爬，沖向了門。

我很意外地看向了瘦子的手機。

剩下的人不是軟了腿，也在不停倒退。

我再次搖頭，看向了窗外。

拿著話筒的男人雖然驚恐，卻是最先冷靜下來的。

無法拯救。

古陌已經離開了。

沐歌失去摯愛。

我看到了屬於警察的制服。

「奇哥！」瘦子驚喜地喊了一聲。他的手正握著我的手，抓得我的手都有些疼痛麻木了。

他咽著唾沫，小心走入了房間。

「還用嗎？肯定是李墨淺www.hetubook.com.com了。」古陌插了句嘴，開了車門，下車的時候還給了瘦子一個鄙視的眼神。

瘦子和胖子只當我是看到了李墨淺的慘劇，卻無力阻止，出聲安慰我。

我出手救了李墨淺，結果卻是更糟糕的局面，害死了更多人。

我們兩個所做的事情，都令我覺得無奈和絕望。

難道說，有些人就註定要那樣慘死嗎？

我們隨時可能死亡，而且是悲慘地死去。

「行啊，奇哥！」瘦子驚喜。

他結結巴巴地說道：「沒有……沒有線……剛才……啊！」

我沒有覺得不安，反倒是有些踟躕。

瘦子的笑容僵在臉上，緊張兮兮地問道：「不是你，也不太可能是李墨淺……那個爛尾樓裏面是不是有鬼啊？」

我心緒翻湧。

我覺得自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。

瘦子抱怨了一會兒，總算是安靜下來。

我不是不理解葉青的選擇。我還能給他的做法找到各種理由去支持他。他的選擇是正確的。哪怕不完美，卻比我做出的決定要來得深思熟慮。

男人站到了李墨淺的身側。

他的思維方式非常和_圖_書靈異。

瘦子鬆開我的手，問我到底夢到了什麼。

「我是夢到了李墨淺。我什麼都沒改變。但是……」我張了張口，又有些不知道從何處說起。

葉青當時一定能做得比我好，我不知道會好多少，但一定是優於我的。他選擇的卻是放任李墨淺被殺，在這之後，將保留下來的證據交給李墨淺。

這裏很擁擠，車位基本上都滿了，也基本上是借給外來車輛。

瘦子有氣沒處撒，只能自己生悶氣。

「我小叔剛給我發來了消息。那邊找到了李墨淺的屍骨，還找到了一台DV。DV關機了，開機后是滿電狀態。現場的警察已經查看過了，裏面有李墨淺被綁架和虐待的過程，幾個兇手的模樣都被拍清楚了。他們殺害李墨淺的過程也拍清楚了。還有，視頻最後一段，是羅永華進入屋子，偷偷給李墨淺放血、割肉，並自言自語的內容。」

李墨淺的情況和那些泰迪熊不是一回事。葉青找到了熊，將它們帶回了事務所放著，那說得過去。可他要找到了李墨淺，不應該丟著不管。何況，能拍到羅永華，說明葉青在李墨淺被害的時ｍ•hｅｔｕbooｋ•ｃom.cｏm候，就在旁邊。不會那麼巧，他正好在那個時機找到李墨淺。只可能是他能夠跟著我進入夢境，藉著我的夢境做一些事情。

葉青很輕易做到了我這個能力主人不能做的事情，這可以說是實力上的差距。我早就有這種認識了，不會因此被打擊到。但葉青所做的事情代表的意義，讓我覺得為難。

剩下的人也不敢留下來了，一陣雞飛狗跳之後，門口已經空了。

我沉默著，搖搖頭，「那件事不是我做的。」

即使這個世界的規則有所改變，鬼怪力量增強，全世界都將知道靈異事物的存在，我們依然是被折磨的那群人。

我輕聲說道：「有可能，是葉青。」

車子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。

車內安靜下來，和這個地下停車場一樣安靜。

瘦子搓了搓手臂，「葉青跟著你？還跟到了……不會吧？還是說，他死了之後，沒事做，到處亂竄，找了熊，還找了李墨淺？」

「伍哥！」攝影師叫了一聲。

我看不到，卻能感覺到他在李墨淺的腦袋周圍揮了揮手，接著又碰觸了一下李墨淺的頸骨。他的手閃電般縮回，又伸了過來，摸了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