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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本來就不是士兵。

噠噠！

胖子先送我到了小區，再送瘦子和薛靜悅回家。薛靜悅在我下車的時候，欲言又止。

到了這裏，我才停下了所有動作。

拿別人的命來鍛煉自己，我沒有辦法泰然處之。

我的腳步不停，跨入了事務所，反身將門關閉。

我想要說的話還沒有結束。

換在其他情況，我見義勇為，我助人為樂，那都是一種值得褒獎的行為。哪怕我為了一個陌生人犧牲自己，我會為自己的家人朋友難過，我會為我自己遺憾，可是，我不會後悔。

我呼了口氣，轉過身，看向面對面的兩排沙發，走向了自己的老位置。

古陌和南宮耀曾經勸慰過我。他們的語氣漫不經心，將影視城發生的事情輕描淡寫地帶過去。這可能是他們刻意為之，可能是他們在青葉靈異事務所見證過了太多的死亡，所以看開了。必要的付出、必要的犧牲，這都是他們可以接受的。哪怕這種「必要」僅僅是為了某個人的個人實力的成長。

我靜靜等待著。

我坐車去了工農六村，徑直和_圖_書到了六號樓，又一口氣上了六樓。

我的話音落下，房間里還是很安靜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。

我沒有駐足停留，繼續上樓，拿出鑰匙，打開了事務所的門。

我的手還按在門板上。

開門聲綿長而悠遠，聲音在這層樓回蕩。

在電話里說了一聲，胖子和陳曉丘分別開車駛出了停車場。在之後的十字路口，兩輛車也分道揚鑣。

對面的沙發上出現了一個人坐著的印子。

我沒有辦法迅速接受這種事情。

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死亡。

即使葉青不行，也有那個靈異圈的方案能夠頂上。

可是，保持那樣的心情，我就會失去冷靜。我會下意識去救人。

我知道，這樣的行為很窩囊。我就是逃兵。

我不解地看向對面沙發。

「你不僅能操控我的能力，你還能運用劉淼的能力。甚至，你能古陌的、南宮耀的能力，或者其他人的……你只是沒有向我展示過，也用不著向我展示你的這種力量。」我繼續說道。

我的能力給我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力量ｈｔｔｐs://wｗw.ｈｅtｕbook.ｃｏｍ.coｍ，也帶來了負擔。

我和大多數同類一樣，只是個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。

薛靜悅對我笑了笑，「就算有什麼，也和我們沒關係了吧。青葉的人一直在那邊，警方也拿到了證據。」

我不知道哪種更好，可以肯定的是，哪一種都不該有我的位置，讓我來拖後腿。

我冷靜地繼續說道：「這件事，從我發現我的能力、發現你的目的開始，就應該和你談了。但我們並沒有好好談過。你之前對我說過，你當時唯一能做的事情，就是找到我。你那時候沒有說實話吧？可能你說的『找到我』和我當時理解的不一樣。你不是在拆遷開始后，找到我，而是在我小時候，就找到了我。不然就是你在找到我之後，才有了一個計劃。」

這點，和葉青、和沐歌那樣的人截然不同。

如果說在此之前，我是被逼無奈，青葉的人也是迫不得已，現在已經了替代方案，而且還是兩個替代方案。

「等著。」葉青扔給我了兩個字。

「你對我能力的運用和_圖_書，比我自己更熟練，也……更加強大……」我深呼吸了一次，「我不明白，這應該才是你的最優方案。還是說，你必須要滿足某些條件，才能做到這件事？我想，我們可以談談這個。改變一下我們原來的合作方式。我……」

我只是被捲入這件事的普通人。

我需要多少次這種「必要」，才能成長到能熟練掌控能力的程度？

我睜開眼，看到沙發上的印記微微扭曲，好像一個人前傾了了身體，又靠了回去。

不單是空氣中多出來的陰氣。

我低頭看向了茶几。

對面的人沒有發出聲音，也沒有改變動作。

「怎麼了？」胖子細心地問道。

我抬頭看向空蕩蕩的沙發，「你能運用我的能力，甚至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，直接操控我的能力。」

這應該是李墨淺被拔掉的指甲。可是，為什麼葉青拿著這個東西？這上面並沒有陰氣。

我能感受到六樓的細微空氣變化。

李墨淺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，至少對我們來說，就是如此。

剛坐下，我就開了口：「葉青，我想要和你談談。」

薛靜和*圖*書悅想了一會兒，搖搖頭，「我也不是很確定。但總覺得……好像……還沒結束……」

我想要解脫出來。

無論是我救不了的，還是害死的。

我張了張嘴，苦笑一下，「我做不到……我以為自己能做到的。我以為自己是唯一的解決方案，現在情況已經有了變化。不光是你，靈異圈子的人都有了一個聽起來更靠譜的方案。我和你們不一樣。如果沒有其他辦法，我願意去嘗試。按照你的想法，用我的能力去拯救世界。像是吳靈說的，多使用能力，多鍛煉，變得更強大。或者是古陌說的，隨緣就好。我……我想要用我的能力守護好我的家人。我想要保護好我的朋友。我的能力的確很管用。我救過妹妹，救過阿光……我的確是做到了一些事情。可是……我沒有辦法……沒有辦法救這個世界……第二次了……我沒有任何長進。我也……沒有辦法……我很為難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……」

茶几的玻璃上出現了龜裂的痕迹。在那上面，放著兩片染血的指甲。指甲上，血紅的蒲公英正在綻放。

這不是我和_圖_書第一次到青葉靈異事務所了，但這大概是我走得最沉穩的一次。

他像是正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。

那個異空間的出入口，古陌曾經聽到的風聲，我似乎也聽到了。

「我可以將力量交給你。」我看向對面的沙發，「你可以用我的力量，去改變這個崩壞的世界。」

在樓梯上，我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。

沒有人回應我。

但我沒有辦法坦然接受這種事情。

一種是個人英雄主義，一種則是集體群策群力。

這不是我自己的犧牲，是害死陌生人的性命！

失去衝動、失去激|情，失去對受害者的同情心，讓我感到彷徨不安。我很怕古陌曾經說的話一語成讖。我會在死後變成惡鬼，造成更大的災難。即使葉青能夠殺死我，在他殺死我之前呢？我也不想要有那樣的悲慘結局。

現在，我後悔了。

這是最好的辦法，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
我點點頭，關掉了車門，看瘦子和我揮手，目送胖子開車遠去。

我閉了閉眼睛。

這話讓我心中咯噔一下。

我沒有回家，等到看不到胖子的車了，才轉過身，去了車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