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廟祝帶著人進入了一間殘破的房間。房間內擺放了許多屍體。

我回到了寫字檯前，面前是打開的筆記本。U盤插在筆記本上，筆記本的屏幕上還在繼續播放視頻。

廟祝唏噓不已。

周圍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了黯然之色。

葉青和劉淼沒有理他們的話。

「這孩子跑出去了。我原來也不知道。原來，跑出去、沒回來的，都是魂魄離體。他們把身體扔在了這裏，帶不出去。至於他們的魂魄……原來的那些人都沒回來。直到近兩年，才有人出去了又回來。」

波動從鱗片和地面接觸的地方擴散開來，一圈又一圈，形成了漣漪。

屍體有二三十具的模樣。除了百年前古人打扮的屍體，還有近百年時間跨度中出現的屍體。

鏡頭的焦距改變，放大了廟祝的臉。

劉淼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意識。

怪獸的吼聲和水聲都變得更加響亮，整個鏡頭都在晃動。

「不然呢？我們也想過投胎。人死之後應該是去投胎的吧？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。出去了，總得回來。不回來，就會和牛娃一樣……遲早有一天，你們這樣的人得消滅掉牛娃那樣的和-圖-書……鬼……」男人艱難地說道，抬起眼皮，定定和葉青對視，「我見到過。原來有個人，我們一起的。他出去之後不願意回來。他家裡有婆娘，有剛生的兒子。他之後把他們都殺掉了。自己被他爹請的黃大仙給吃掉了。」

劉淼連忙跟上，也顧不上拍攝，一個勁地奔跑。

廟祝的臉上映著火光，看起來多了幾分陰森詭異的氣息。

人有相似。這點在網路時代被證實過很多次了。不談科學因素，社交網路上各種撞臉合集，隨便一搜就能搜到。撞臉的人甚至跨越大陸、海洋，跨越了國籍和人種，讓人驚嘆。如果加上整容這個因素，撞臉就更加是「日常化」的事情了。

「你們——」廟祝的怒吼聲戛然而止。

轟！

我感到自己的心臟猛然收縮。

我的思緒不禁混亂起來。

剎那，時間和空間好像都凝固住了。

「頭兒……」劉淼沒什麼底氣地叫了一聲。

這一幕，讓我想起了廢棄農場那個異空間。

在葉青的手中，握著那枚鱗片。

「這個，是最新的？」葉青忽然開口。

隨著幾聲腳步聲和驚呼，葉青的背m.hetubook.com.com影出現在了畫面中。

「這個牛娃，已經瘋了。」葉青說道，「我需要將他的屍體帶出去。」

鏡頭中仍然是被破壞的廢墟建築，還有兩人的喘息聲傳出來。

葉青扔掉了鱗片，反身飛奔。

葉青起身，退到了一邊。

鏡頭中，火焰明明滅滅，緩緩燃燒。

畫面角落，那些男人和廟祝鬆散地站成一個圈。

斷裂的牆體被他躍過，劉淼緊跟其後，也翻過了斷牆。

先前和葉青他們說過話的男人主動道：「我們就是三祖河上挖冰的。牛娃也是。不過，落水前，我們互不認識。我們跑出去找過牛娃，沒有找到。他好像，不太清楚自己遇到了什麼……」男人跟著廟祝一塊兒嘆氣。

「火化屍體。牛娃的鬼魂，等我們出去了再說。」葉青避過了這個話題。

鏡頭猛然晃動。

視頻畫面中，葉青拿著那片鱗片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陣，做了個搖頭的動作。

他一邊在前頭走，一邊說道：「當年，我們被沉到了河底，就死了。只不過這地方很是古怪。我們死了，但還能動。那些人想要離開，離開了島之後，就不知和_圖_書道去了哪裡。但沒多久，他們的屍體就漂了回來，被河水帶了回來。這回就是真的死了。即使死了，屍體卻沒有腐爛。過去多久，屍體都不會爛掉，就像我，過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變老。」

劉淼重新拿起了攝像機。

即使如此，和靈異扯上了關係，就讓我難以用巧合去解釋眼前的撞臉現象。

他應該是想要將牛娃給消滅了。

「我想要埋了他們的。不過，我一個人忙不過來。時間久了，就這樣放著了。」廟祝苦笑。

視頻中的葉青和劉淼似乎沒有察覺到廟祝的不對勁。我通過視頻畫面，也沒看出廟祝有什麼蹊蹺。他身上沒有陰氣，就像是個普通人。

又是一聲響。

兩個人動了動。

斷牆之後，是廢墟。

「你說的『沒了』，是死了？」葉青冷靜問道。

廟祝瞪大眼睛。

鏡頭一掃，拍到了他們臉上的木然。

鏡頭一晃而過。從拍攝到的畫面來看，這裏似乎是正殿的後方。這裏原本可能是個院子，但已經被碎石掩埋。

廟祝問道：「你們想要做什麼？」

「找個乾燥空曠的地方……」葉青說著，環視一圈，指了個位置。

和_圖_書廟祝髮出了嘆息聲。

鏡頭被舉了起來，拍攝到了他們的背後。

鏡頭抬起，從鱗片移動到了廟祝的臉上。

「你們沒聽明白嗎？到了這裏，就死了。你們……」那個男人嗤笑一聲。

「你們都自願回到這裏？」葉青問道。

「沒用的。帶不出去。我們也想過辦法。好歹，能安葬了啊。不行啊……」男人連連搖頭。

鏡頭轉動，拍攝房間的角落。斷牆下是一具年輕的屍體。高個子的年輕人臉色蒼白，眼睛圓瞪。比起其他屍體，少了平靜，多了驚懼惶恐的表情。他的死法似乎和其他人不同。

葉青和劉淼沉默。

好像是打開了一個泉眼，有水從漣漪中冒出。

葉青站定在了廢墟的中心，彎腰伸手，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。

兩人好像引爆了一個地雷，完事之後，跨過了另一頭的斷牆，翻身落地。

「這真是麒麟的鱗片？真的有麒麟？」

劉淼將鏡頭掛在身上，去背牛娃的身體。

隨著畫面中碎石變化，畫面逐漸穩定下來。牛娃那張臨死驚恐的面容又出現在了鏡頭中。

有什麼東西追在了劉淼身後。

一瞬間，廟祝的眼珠子轉動，好像看向了鏡頭和-圖-書。他的眼珠子呈現出了詭異的青色，好像是倒映了火光，又像是自身散發出了這種奇詭的光芒。

「那就只能在這裏解決了。」葉青沉吟道。

廟祝嘀嘀咕咕，好像念誦經文，又附和了男人的話，勸道：「我知道你們是有本事的人，不過啊……你們還是看開一些吧。」

野獸的怒吼聲緊隨而至。

他們也沒阻止葉青和劉淼火化牛娃的屍體。

轟然巨響取代了所有的聲音。

火焰燃燒，席捲了牛娃的屍體。

那個廟祝笑了兩聲，「我也不想相信。可挖出來了這個東西之後，三祖河就掀了河水，將整個島給淹了。島沉了，島上當時十幾個人。最後……就剩下了我。其他的人……都沒了。」

劉淼也換了個位置。

「我們，應該都死了。」廟祝嘆了一口氣，示意葉青和劉淼跟上。

來迎接葉青和劉淼的那十幾人，赫然也在其中。

那張臉，和那隻鬼的臉，一、模、一、樣！

葉青蹲在牛娃的屍體邊上，從帶著的小包里摸出了什麼東西。他背對鏡頭，視頻就沒有拍到他的具體動作。但很快，有青藍的火苗在葉青面前躥起來。

鏡頭衝著地面，讓畫面變得混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