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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過撲克的人，都會熟悉這種聲音。

占卜師沉默著。

比起我之前在導航軟體上查出來的內容，南宮耀的搜索能力更強。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地方外，還有以此命名的公司、商店、住宅樓，都被南宮耀找了出來。

該做夢，夢境就會到來。

「東方……東方……是哪裡？具體在哪裡？那個桑花鄉？」吳葺仁很激動，焦躁地在原地打轉。

兩個人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移動。

我更加擔憂起來。

我有些反胃，每次都匆匆翻頁。

兩個問題在我腦袋裡冒出來。

翻頁到了最後，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。

我愕然盯著眼前的人。

占卜師慢條斯理地收拾桌面上的塔羅牌。

「占卜師。」劉良旺不安地叫了一聲。

時間，回到了金珊珊從港波市失蹤的那一天。不，應該說是，金珊珊死的之後幾天。

文件後面就是這些死者和失蹤者的檔案了。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被南宮耀挖了出來，死亡或失蹤時發生的事情，更是清清楚楚地被記錄下來。這些記錄hｅtuｂｏｏk.ｃom.com，多數也是警方的調查報告。

我將文件關掉，做好了心理準備，躺到了床上。

眼前劃過剛剛看過的一些照片，我的意識模糊起來。

我的眼前亮起來，沒有看到撲克牌，看到的是一副熟悉的塔羅牌。

李石……

我沒有馬上入睡，但我也沒失眠。

如果萬季生不想著要去廣源山，如果萬季生和莫曉玲沒有關係，那隻鬼或許也不會對上莫曉玲和黑姐。要知道，在此之前，莫曉玲是去過廣源公路的。

吳葺仁已經趕到了港波市，那麼，莫曉玲和黑姐應該帶著金珊珊的屍體去了民慶，去了那個廢棄農場。

他擁有那樣的力量，卻沒有肆意使用，更像是一種克制。小心翼翼地擴展地盤，增強自己的實力，等待機會……這樣的事情，是正常鬼魂不會做的。哪怕是葉青，也有失控的時候。那隻鬼卻似乎沒有。

占卜師抬了抬眼皮，「東方。」

吳葺仁湊過去看。

怎麼會是他？

畢竟，這件事的主導者不是我，是hetubook.com.com葉青。葉青沒有動作，我也不知道是他那邊出了什麼問題，還是他在等待我這邊有新突破。

要做夢，我至少得看到那些失蹤者和死者。

占卜師垂眸看著牌面。

文件很大，分門別類地將帶有「廣源」二字的地點羅列了出來。

數量太多，我不可能全部看完。我只挑揀了死者的檔案，看的也是他們的照片和警方最終的調查報告。

按照我的猜測，他們本來應該困在那個山崖中，只能在那裡做無意義的徘徊。但我的出現應該是引起了那隻鬼的注意。為了擺脫掉我，他放走了李石一家。李石一家才能去投胎。

吳靈很快傳了文件給我。

那個青葉的委託人，被鄭摩天「抓」去了廣源公路，墜入山崖下，帶著妻子和孩子艱難尋找出路。

「珊珊在哪裡？你算出來了嗎？」吳葺仁緊張地問道。

「民慶……」吳葺仁遲疑道，「這一條線上，只有民慶……」

他死了？

這樣的分佈，更讓我覺得不安。

這些人的死法千奇百怪。現場wｗｗ•ｈｅｔuｂｏｏｋ.ｃoｍ•ｃｏm照片和屍檢照片都有些血腥。

想想這件事一直吊著，我也是難受，就答應了下來。

那個鬼，或許是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地盤。廣源公路變成一條鬼路，在他計劃之中。其他地方則是只做佔領，不做進一步動作。

打開文件前，我稍有遲疑。

視線重新垂下，又看向了桌面上的塔羅牌。

我看到了李石的檔案，不禁吃驚。再看檔案最後，才發現李石一家是在一個親子教育體驗中心失蹤的。這個體驗中心和「廣源」毫無關係。

我看向他們三個。

我思來想去，還是打開了文件。

不出意料，我這次夢境附身的人是占卜師。

此刻的擔憂沒有作用。

南宮耀也是聽了我對夢境的敘述，才查了李石的情況。他們的評價，和我的想法差不多。那隻鬼非常強大。不僅能以「廣源」為聯繫，擴展自己的地盤，他殺死的人也會成為一種紐帶。這種紐帶當然不是正面意義上的紐帶，而是死亡的紐帶。就如同一種致命的傳染病，「廣源」是傳染途徑，和圖書那些死者的所思所想也是。這其中可能還需要滿足其他條件，吳靈他們還沒查出來，但僅從現有的發現來看，那隻鬼的爪牙已經不遜色於我們見過的新東西了。比起開餐飲店的新東西，廣源山鬼或許還更加強大。他不需要有形的媒介，直接就能通過無形的東西來殺人。

如果那隻鬼沒有強大的力量，怎麼可能那麼精準地將萬季生捉到廣源山去？

我一轉頭，看到了床頭柜上的電子屏。

二十多年，帶了這兩個字的地方可謂是多災多難。

賓館內，至今為止只有一人失蹤，就是我所見過的萬季生。

「廣」、「源」兩字的組合不能說是不好，比不上「平安」、「和平」之類的常見名，卻也是比較大眾化的名字了。這樣的公司和商店自然是不少。

他們一家最後應該是投胎了。

劉良旺，吳葺仁。

我呼了口氣，讓自己冷靜下來，繼續看文件的後續內容。

啪。

看一看，說不定今晚就能進入夢境了。

廣源山邊上的廣源賓館就是個很好的證明。

我只看到了那些地點，和*圖*書心裏就先咯噔一下。再看地點后標記上的死亡人數，一顆心直直就往下沉。

輕輕一聲，一張塔羅牌落下。

我有些記不清具體日期了，但大概的時間段我還記得。

我一個激靈，身體一動，轉頭看向自己的附身對象。

我聽到了一點聲音，不過一時間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什麼聲音。我的神經先緊繃起來，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，小心提防。

那是發牌的聲音。

幾秒鐘后，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聽到的是什麼。

廣源公路獨佔鰲頭，死亡、失蹤人數破了兩位數，逼近五十大關。其他地方則比較零散，一個、兩個，屢見不鮮。

劉良旺想了想，「桑花鄉不是東方。東方的話……」他掏出了手機，開了地圖。

我看到他的身體顫了顫，似是不經意，手指摸過嘴唇。他的手碰觸到塔羅牌，牌面上多了一抹殷紅的顏色。

「東方……東方……」劉良旺念叨著，「這一條線上，有珊珊會去的地方嗎？」

發牌、洗牌……

地名就更多了。

他避開了有能力的人。

我閉上了眼睛，默默數著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