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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雙腳走了幾步，並沒有聲音發出來。

鏡頭中，吳靈的手上捏著一枚小小的心臟，看起來是經過了某種處理，風乾、防腐，整體看起來像是木頭雕刻出來的，雖然有些萎縮，卻纖毫畢現，連小小的血管都能看到。

「屍油做的蠟燭，現在很少見了。」吳靈突然開口。

那面牆也垂了帘子，鐵質的蠟燭架就從帘子縫隙中伸出來。帘子合攏，密不透風。蠟燭的火苗距離帘子也有好一段距離。即使如此，看起來依然詭異又危險。

「邪魔。」女人拖長了音，「你應該聽說過嗎？」

帘子后的房間更寬敞。四周都掛了紅色的絨布帘子。隔著一小段距離，才放置了傢具。

伸長了手夠了半天，她才摸索到了一個小盒子，抓下來后，她就平躺在地上，將盒子里的東西取出來，扔給了吳靈。

右手邊則是一排大小不一、高低不等的長桌，帶抽屜的、不帶抽屜的，簡約風格的、做了雕花裝飾的……

吳靈他們也席地而坐。

只聽那個女人道：「那個賴嘯天幾個月前找上門，說要追求一個女人，想請我用黑魔和-圖-書法讓那個女人愛上他。我說，我只會殺人的黑魔法，操控人心的那種黑魔法我不會。他就走了。第二次來，就請我殺四個人。那個男人大概是腦子有問題吧。他好像是覺得那個女人拒絕他，是因為要和她閨蜜一起玩，才沒空陪他。他要殺掉那些人，這樣就能追求到那個女人了。我就教了他一個方法，給了他一點道具。」

「你們找誰？」女人問道。

吳靈用了肯定句。

沒有傢具，整個房間空蕩蕩的。鏡頭匆匆一掃，也沒拍到天花板，不知道有沒有安裝電燈。

腳步聲停在了房門口，房門被打開，嶄新的房門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響。

女人還是沒抬眼，「哦，那個啊。他前幾天還來過。來我這發瘋，我就將他趕走了。」

「雖然是黑魔法的材料，可光是這樣的心臟沒辦法召喚出邪魔吧？」吳靈又問，放下了手，「你沒有教他黑魔法。」

帘子晃動，光線跟著搖曳。

吳靈將東西撿起。

她看起來像是那種癱瘓的人，身體殘疾，只能這樣移動。

女人比了個拇指，將盒子放和_圖_書到了一邊，就在桌子旁邊躺著。

「我以為邪魔都已經死了，和惡魔一塊兒被消滅乾淨了。」吳靈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詫異。

鏡頭抬起來，只拍攝到了搖晃的帘子。

「能說說事情的經過嗎？從他第一次來開始。」吳靈說道。

「賴嘯天的執念產生了力量。他所藉助的輔助道具正好是手辦，有實物，也有具體形象。他強烈的殺人慾望和對黑魔法的信任、對那些二次元角色的痴迷，讓邪魔出現了。邪魔本身就是沒定型的妖怪。從古至今，很多邪魔都是人所化，人心所生。」吳靈淡淡說道，「至於反噬……如果是這樣，我們所做的事情不應該產生反噬才對。」

「我沒有感覺到邪氣，也沒有發現異常。」吳靈又說道。

而房間內唯一的光源，就是正對面牆上的蠟燭架。

女人轉過頭，眼角微挑，眉毛揚起，「我和他說，等他成功了，再給我打錢。等他第三次來的時候，我才知道他已經成功了。要不是你們做了什麼，讓他反噬，他也不會再來找我了。」

房間里黑漆漆的，沒有開燈。www.hetubook.com.com能看出來，房間是個小會議室的模樣，但在後頭的牆上掛了拖地的厚帘子。帘子是絨布的，深紅色，和地上鋪著的地毯是一個顏色的。房間好像刷了一層血漿，給人一種壓抑感。

上面擺放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，光鏡子、水晶球和蠟燭就有好幾個。

女人嗤了一聲，「人都沒死，那樣噁心的男人還存在呢，邪魔怎麼會被消滅乾淨？就是改頭換面，披了一層皮囊而已。」

女人又是嗤了一聲，「當然沒有。誰要都能用黑魔法，那人人都是魔法師了。我就是告訴他，將這個心臟和他要殺的人的照片，加上一些輔助道具，一起在午夜零點燒掉，那個道具就會去殺人了。」

「這是，烏鴉的心臟？」吳靈問道。

鏡頭往下，拍攝著黑漆漆的地毯和雙腳。

鏡頭靠近，一隻手撩開帘子，眼前豁然開朗。

「這是我們的名片。」吳靈遞上名片。

鏡頭重新對準了那個女人。

「進來。」女人又說了一句。

鏡頭突然拉近，就看到那個蠟燭架的底座都是骷髏頭的造型。白蠟燭上流淌著蠟油，每一和*圖*書滴凝結在蠟燭表面，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猙獰的頭顱。

女人席地而坐，坐姿歪斜，沒個正形。身上的長裙皺巴巴，像是睡裙。聽到吳靈的話，她眼皮也沒抬一下，隨便擺擺手，示意人坐下。

她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倒是平和。這個女人身上也沒有奇怪的氣息。

「我們在網上搜到了你們……你們是研究黑魔法的吧？」吳靈詢問。

那個女人撩開帘子鑽了進去。帘子晃動，讓人能看到一抹黃色的燭光。

女人耷拉著眼皮，「找我什麼事啊？」

踩在地毯上的關係，沒有一點兒腳步聲。

吳靈微微垂頭。

女人視線一掃，依然是那種懶洋洋的樣子，但轉身就走，扔下一句話：「進來，關門。」

「你教了他什麼魔法？」吳靈問。

「有一位賴先生應該來找過你。賴嘯天，二十多歲。這是他的照片。」吳靈伸手，手中握著手機，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。

這就有些奇怪了。

女人唇角勾起，嘲諷道：「你覺得邪魔滅亡了。人的執念產生的是靈，當然就沒反噬了。」她從地上坐起來，雙腿盤坐，腰挺得筆直，「但如果真和-圖-書的是邪魔，殺人不成，反被殺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？」

「你們是誰？」女人問。

「說了是披了一層皮了。邪魔已經變成工具啦。」女人隨便擺擺手，翻了個身，在地上打了個滾，吃力地夠著身後的長桌。

左手邊一排柜子，有書櫃、有架子，玻璃門的、無門的、實木門的柜子，依次排列。上面放著的東西的也各有不同。有書籍，有鐵盒、木盒，還有玻璃瓶、陶碗等器皿。

「青葉……民慶的那個青葉啊……」女人接過，瞄了一眼，隨手扔到了一邊，身體跟著側躺下來，手支著頭，一隻腳還支了起來，一副放鬆的模樣。

門后是個年輕女人，長發仿若枯草，亂糟糟的。她模樣看起來病態，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。

女人出來的時候明顯是有腳步聲的。那種高跟鞋落地的聲音，很清晰。

「到底是怎麼回事？」劉淼小聲問道。

她微微側身，鏡頭對準了那個女人。

鏡頭進入了室內。

鏡頭跟著略微垂下，對準了她手中的心臟。

吳靈他們沒有說什麼。

女人這時候才抬起眼，視線落在鏡頭的上方，應該是在看吳靈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