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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表情。他睜著眼睛，好似一尊雕塑。

這麼上樓一找，一直找到了三樓，我們都全無發現。

從正門進來的前兩棟教學樓也不高。倒是在鐘樓之後的教學樓有二十多層的樣子，看起來像是寫字樓，還裝了玻璃幕牆，能看到裏面的樓梯和教室。

我確定沒有看到剛才推車人的蹤影。

莉莉一揮手，只聽嘭的一聲，那塊門的位置就破了個大洞，有什麼東西嘩啦啦地往下掉。緊接著，又是嘭的一聲，有東西從那上面摔下來，砸在椅子上，又彈了幾下，跌落在地。

天花板上有個小門，原本可能有個拉線，現在卻是斷了，就留下一個小洞。

我們都嚇了一跳，往後退了一步。

「鐘樓怎麼上去？」我自言自語。

從天花板上垂下了斷裂的樓梯。

我說道：「我要上去看看。」

「奇哥！」瘦子扶住了我。

我回到了鐘樓的正門口。

「就是打不開。」西裝小鬼說道。

我腦海中靈光一閃，忽然想到，這裡會不會是地府在人間的又一個辦事處呢？可能這裏還兼顧了看守異空間出入口的作用。

我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向莉莉。

三個小鬼齊齊搖頭。

「得用工具吧。」ｈｔｔｐs://wｗw.hｅｔｕｂooｋ•ｃｏm•ｃoｍ我說道。

我們三個合計了一下，只能上樓了。

怎麼就打不開了呢？

瘦子和南天幫我扶著椅子，我又爬了上去。

那平板車剛才室外骨碌碌地前行，我們都有聽到一點聲音。到了室內，這聲音應該更響。要是上樓，哐哐的動靜更是不可能藏住。

像是廣源山那裡，二十年前，葉青和吳靈明明將那個異空間出入口|交給了鬼差處理，我到了那邊卻沒見到一個鬼差。

這個世界的飛速惡化，是不是也和他們的死亡有關呢？

他穿著黑西裝，西裝里似乎還有一件黑襯衫，整個人乍一看就是黑乎乎的。而他的皮膚是一種灰濛濛的顏色。

正門對著一個門洞，門洞外就是回字中間的草坪。草坪上還擺了個雕塑，是學校里常見的名人雕像。回字四邊四條走廊，都有這樣的門洞。走廊兩邊則都是教室，小教室兩排，大教室兩排。

這次小門打開，讓我能探頭進去看看情況。

抬頭看了半天，瘦子才眼尖地找到了一點痕迹。

我大口大口喘著氣，腦海中的畫面漸漸變成了一片黑色，那種疼痛也逐漸消失了。

我們現在所在的m.ｈｅtｕｂｏｏk•ｃｏｍ.coｍ位置是正門口往上的三樓。鐘樓就在我們頭頂，但我看了半天，沒找到上去樓梯。

這場面讓我想到了屠宰場。

我低頭一看，那個從樓上摔下來的東西就軟綿綿地躺在地上。

鐘樓所在的教學樓是長條形的。鐘樓就在這一長條的中間位置，是很傳統的建築構造，有個尖角，尖角上似是裝了避雷針。下面的教學樓建築總共就三層，算上突出來的鐘樓，整棟建築大概也就五層樓高。

閣樓上就是鐘樓。

南天看不到他。

雖然實力很強，也存在了很久，但這些鬼生前只是小孩，死後似乎也沒生出成年人的一些特質來。

只不過，這個辦事處被一鍋端掉了。

我感覺心臟猛跳，有些心慌。

他們是不是都被殺了，還被藏起了屍體？

莉莉委屈道：「要能打開，我早給南神打開了。」

這裏好像很久沒清理過了。錶盤背面和大鍾上都矇著灰塵。

我的腦海中好像還有什麼畫面閃過。

這種小門應該和閣樓門一樣，自帶樓梯，拉開的時候，就會垂下來。不知道怎的，這個小門壞了，被莉莉暴力破開后，斷裂的樓梯跟著掉下來，垂在半空中搖搖晃晃。

我粗粗數了hetubook.com.com數。

對方已經死了，就眼睛睜著。他身邊還有其他鬼差。

「剛才那個人推了平板車進來。如果沒有電梯，平板車應該留在樓下吧。不然，我們現在應該聽到動靜。」

南天提議，繞著回字走一圈。

我沒感覺到陰氣。輕聲詢問小鬼們后，確定他們也沒發現。

我沒看到鬼，也沒看到異空間的出入口。這裏就像是鬼差的墳墓。

鐘樓的大門敞開著，兩扇門非常大，可以並排通過三四個人。

除了鬼差的屍體，我再無發現。想要爬到鐘樓內部，卻是沒有能下腳的地方。這裏的地板已經被鬼差的屍體佔據了。

南天問道：「剛才掉下來了什麼？」

我走到近處，往裡面瞄了一眼，沒瞧見人，也沒聽見什麼聲響。

「鬼……差……」我輕聲說道，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
南天推開了旁邊教室的門。

「你們能打開這門的吧？」瘦子仰了半天的脖子，這會兒一邊揉著後頸，一邊不滿地說道。

我摸著那一層板，實在沒感覺到什麼異常。

這是一間教師休息室。二樓、三樓這個位置都是教師休息室，放了沙發和辦公桌，有的房間里還有點雜物。

我記不得自己是在哪裡看到那副場景了。想要回憶，那種和*圖*書疼痛就會捲土重來。

可等我繞了一圈后，發現哪兒都沒聽到聲音，也沒看到平板車。

莉莉舉起手，「可以強行破掉嗎？」

小鬼告訴我，這樓是回字結構的，還是個扁平的回字結構。四個拐角都有樓梯。

南天和我將辦公桌推到了那下面，再疊上椅子，站上去倒是能碰到那個小門了，可哼哧哼哧半天，都沒能將那個小門扣下來。

我頭皮發麻，和一具鬼差的屍體對上了眼。

就我能看到的鬼差屍體，就有十二具之多。

我抬頭看，看到了鐘樓的錶盤和大鍾。

莉莉扁嘴，「我以為你們不想要破壞這裏的東西呢。」

我望了眼那棟鐘樓，在鐘樓的窗戶處沒看到人影。有兩扇窗戶拉起了窗帘。教室裏面都沒亮燈。

現代化的屠宰場可能都比這裏要整齊。

剛才送快遞單的人已經進入了鐘樓。

我從椅子上爬下來，和南天一塊兒跳下了桌子，將位置讓開。

灰塵紛紛揚揚落下。

「那隻鬼在上面？」我問道。

我扶住了頭，感覺到腦袋裡被針扎一樣的疼痛。

我轉頭看去，看到了他驚恐的臉。他的手顫抖地指著地上。

其他人沒阻攔。

那個小嬰兒也是咿咿呀呀，很認真地點頭。

我想了想，小心翼翼走進了鐘樓內和圖書。

他們互相纏繞、堆疊，擠在一起，困在這個不算狹窄的地方。

在工農六村，我也好久沒再見到一個鬼差了。

但我在看到大鍾之前，先看到了滿室的屍體。

南天和瘦子也覺得奇怪。

三個小鬼噗嗤噗嗤笑個不停。

我揮揮手，咳嗽兩聲，捂住嘴巴再次倒退，總算看清了情況。

我搖搖頭。

籃球場上空無一人。圍了籃球場一圈的鐵網上殘留了籃球賽留下的標語橫幅。在作為觀眾席的鐵製成的長椅下面，有一顆癟了的籃球藏在那夾縫中。

明亮的室內，吊在走廊上的鬼差，還有滿地屍體和站著的鬼魂……

莉莉搖頭。

腦海中的畫面閃爍個不停，越來越清晰。

那個入口處有一隻手伸了出來，手的皮膚蒼白，還有些發灰，看起來就不是正常人的手。

那三個小鬼好像被嚇到了，一聲不吭，呆立著不動。

「能強行破掉嗎？」南天問道。

難道那隻快遞鬼不在這兒？還是它跑回到了未來世界？

「你沒事吧？」南天問我。

瘦子拉了我一把。

教學樓內和教學樓前的小廣場都很吵鬧，但到了後面，就變得非常安靜，只隱隱聽到前方傳來的人聲。

我暫時放棄了這打算。

看到這東西的打扮，我腦海中就浮現了這兩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