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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無法拒絕他們。

這話聽起來真的很讓人彆扭。

「現在要怎麼辦？從他們中找個人打聽情況？」瘦子問道。

如果它還沒投胎，或許現在……

我聽出媽媽有一些遲疑和擔憂，可這種情況也不容我推辭。

大概當時的爭吵非常激烈，所有人都撕破了臉，說了很多不堪的話吧。

「我爺爺奶奶、外公外婆他們……好多年都沒去掃墓看過了吧？」話問出口，我只能硬著頭皮說完。

做了拆遷這份工作，就能看到不少案例了。

「自學。」劉淼回答。

又說了兩句，我就掛了電話。

親兄弟姐妹在父母死後關係疏遠，乃至於老死不相往來的，也不是少數，更別說隔房的親戚了。

任何感情和錢扯上關係，處理不好，很容易導致感情變質。

這也很困難。

「等會兒、等會兒。真的要撬門？」瘦子叫停。

想起小白，我自己就怔住了。

廠區一片漆黑，倒是路政做得不錯，路燈很亮。

我也不知道自己一瞬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，脫和_圖_書口就問了媽媽我們家的情況。

「不然呢？」古陌反問。

媽媽不安問道：「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？工作上遇到事情了？」

「很多人。不對，是很多東西。他們已經注意到我們了，但好像……不感興趣。」古陌說道，「跟個菜市場一樣，自己在聊天呢。聲音都混在一起，我就大概聽到幾句。嗯……真的跟菜市場差不多，大媽大嬸在交流家庭情況。」

「你上次……哦，差不多。」古陌想了想，點頭贊同。

「那還是需要靠近一點。」吳靈沉吟著。

我媽就在這時候發出一聲嘆息，讓我恢復的心跳踩了個重音。

車停下，我們兩邊的人都下了車。

「要是能找到宋賢的父母，是不是容易交流一點？」胖子說道。

劉淼還笑了笑，「放心吧。剛才經過的時候我看過，大門是普通的鎖。」

媽媽立刻感慨起來，也像是鬆了口氣。

「這邊關門這麼久了，沒人看管，應該很容易進去吧。」劉淼是個行動派的風格，已經打和圖書量起了鐵欄杆，「上面的電網試一下就知道有沒有通電了。」

車子裏面沒人說話。街上的景緻從熱鬧繁華變得冷清。

也不知道小白有沒有去投胎。

我心跳漏跳了一拍。

我把事情和陳曉丘一說，她馬上就同意下來。拿著手機出去打了個電話后，她這邊就算是敲定了。我也打了個電話回家，和父母說了要加班。

「嗯，就有個老太太，搬家的時候想起來自己爹媽的骨灰還在放家裡面呢，現在有些搞……」我將宋賢的事情大致說了說，沒提宋賢那種見鬼的表現。

吳靈他們其實也沒什麼頭緒，只是需要親眼看看。他們也是全員出動。古陌的神情還好，南宮耀就明顯露出了疲態。

我聽媽媽這種口氣，不好繼續問下去。

我不確定南宮耀這種狀態是因為這一天查找資料累著了，還是因為他弟弟那些沒弄清楚的糟心事。

瘦子已經縮頭縮腦，不太敢看向廠區了。

稍微打了個招呼，我們就開車出發了。

沒說話的吳靈表示了和-圖-書默認。

等我回到辦公室，瘦子他們三個也說要去看看。瘦子一臉害怕的表情，眼睛一眨不眨，非常刻意。

「這邊廠區已經斷水斷電了。」南宮耀說道。

只是，我記憶中沒有這樣的爭吵。可能是隨著我遺忘小白，遺忘童年，將這種事情一併忘掉了。

我印象中，小時候我是見過四位老人的，他們都不是獨生子女，我父母也有表親、堂親。或許是在我和妹妹都還小的時候，家庭鬧了矛盾，從此不再來往。

這種做事的節奏讓我們五個猝不及防。

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
這真的是非常生活化。

「也不是什麼好事情。他們生病走的，最後兩年，每天照顧病人，看病花的錢，都太……吵架什麼的……」媽媽含糊地說道，「那時候給他們看病，花銷很大，還有喪葬費……我和你爸爸借了點錢，他們就……嗯……所以錢都還掉之後，就不來往了。掃墓的事情，我們家本來就不講究這個……你爺爺奶奶、外公外婆他們那時候還嫌棄買墓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地貴，說隨便扔哪裡都好。唉……」

她不像是在撒謊敷衍，是真的不想回憶，不想要再談。那種難以啟齒的口吻，讓我這個做兒子的只能停止追問。

吳靈看向陳曉丘，「除了顏色之外，還有其他的區別嗎？」

那些墓碑上坐著的靈魂也是這種氣氛。像是一群曬太陽的老頭老太，在交流八卦，說家長里短，炫耀自己的子孫，埋怨自己的子孫。

「我都沒怎麼聽你和爸提起過他們……」

「他們數量太多了。」吳靈並不贊成這種做法。

一不小心，捅了馬蜂窩，或者說，捅了百鬼墳墓，的確是讓人吃不消。

這麼幾句話說來，他們已經準備撬大門去了。

「怎麼了？」郭玉潔問道。她是什麼都看不見的那種人，性子又是那樣，沒有一點兒恐懼和擔憂。

「我看到了一點東西。那裡中心，顏色比其他地方深，特別黑。」陳曉丘指向了廠區。

那家機械廠所在的地區本來就沒什麼人。機械廠關閉后，更加不可能有人了。

「那還不如撬和_圖_書門。通電開關肯定在裏面。那裡面都是鬼呢。」古陌說道。

「你是哪兒學的技術啊。」瘦子吐槽。

我們一起吃了晚飯，和青葉的人到了碰頭地點。

古陌就沒有這種「語言障礙」了。

我看向南宮耀和古陌。

陳曉丘盯著廠區，隨著車子繞廠區開了一圈，她就這樣盯了一路。

「這麼遠，看不清楚，我也就是看到一個大概。」

吳靈直接看向了陳曉丘。

我想起了十月帶我看的墓地，「那不是和我看到的那種差不多？」

我可以肯定，我們五個都沒做過違法犯罪的事情。撬門這種，絕對不在我們的思考範圍。

「非常、非常糟糕。」南宮耀說道，「太多東西了。都是以前沒看過的東西，不知道到底是什麼。我現在暫時說不清楚。相當於，突然看到一種外國文字吧，沒辦法解讀。」

「鬼要打開這個，也不用真的有供水供電啊。」古陌振振有詞。

古陌臉色不好看，南宮耀更是摘下眼睛，揉了揉鼻樑那個位置。

我看向陳曉丘。

媽媽在電話那頭一陣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