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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跡在女人的裙子構成了一張張人臉。

這一幕如同恐怖片中的情景。

他走著走著，好像聽到了女人的笑聲。

只是，那種擔憂還殘存在阮寒心中。

但這一幕是真實發生在了現實中。

這大概是現代人的通病了。碰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網路搜索。

這個女人是阮寒的前女友。確切來說，是相親認識的對象。見面、交往不過三個多月，對方就得到了一個出國培訓的機會，果斷選擇了出國。兩人的關係自然就中斷了。因為是親戚介紹，阮寒之後聽說她在國外遭遇了一場火災，一命嗚呼。

電視上積了灰塵。風一吹，那些灰塵竟然紛紛揚揚起來。

電視機的屏幕往外突出，一隻手從電視機中伸了出來。

阮寒被噴了一臉的血水，可那些粘稠的液體轉瞬就消失了。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。阮寒看到了出現在女人身後的人。

房門關上，黑暗的室內安靜至極。阮寒下意識屏住了呼吸，耳邊只有自己的心wｗw.ｈeｔubｏoｋ•ｃoｍ•ｃｏｍ跳。他重新喘氣，室內也多了他的呼吸聲。

他心生絕望。

「嗨，阿寒，沒事吧？」皮衣男從口袋裡抽出了手帕，擦了擦手，還對阮寒親切打招呼。

阮寒想起來，他們最後一次約會，兩人就去看了一場三流的恐怖片。從電視機中走出來的女人是其中一幕鏡頭。

一隻手突兀地出現在了女人的頭頂，抓住了女人的整個腦袋。

阮寒加快了腳步。

恐懼的情緒稍稍被阻隔。阮寒認出了女人的身份。但在大腦反應過來后，恐懼變得更加強烈。

阮寒只看到了女人的後腦勺，緊接著，那顆腦袋像是一顆蘋果，被巨力捏爆，汁水四濺。

女人已經雙腳落地，徹底站在了阮寒的房間中。

阮寒這一搜索，唯一的收穫就是看到了不少鬼故事。這些鬼故事有不少是網民的親身經歷——至少從發布者和行文口吻來看，是親身經歷。很多內容的點擊、評論、轉發都基本為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零，看起來也不像是某些營銷公司弄出來的內容。這讓阮寒更加相信了其中的真實性。

電視機自動打開，女人的笑聲又傳了出來。

阮寒又加快了幾分腳步，漸漸開始奔跑。

在夜深人靜的時候，這種擔憂更容易冒頭，佔據阮寒的全部心神。

以「工作夥伴是鬼」為關鍵詞，搜出來的結果不是小說，就是電影。

阮寒這麼告訴自己，在網上搜索的關鍵詞從鬧鬼變成了網路傳播、網路分享。

那血跡不像是她自己的，而是其他什麼人……

他自己就是碰到過靈異事件的人，對這個世界上有靈異的存在，並不懷疑。

那個笑聲此起彼伏，如影隨形地跟著阮寒，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
阮寒出現在了一處小區中。天色已暗，他拎著公文包往家的方向走。

這次笑聲是從上方傳來的，好像是樓上住戶在看電視。

那隻手像是捅破了一層膜，將電視機撕開，讓身體的其他部ｈeｔｕbooｋ.ｃom.cｏｍ分跟著探出來。

阮寒都有些絕望了。

信息通過網路傳播，讓得到信息變得容易，世界變小，原本少數的個例變得不再孤單，至少是不再唯一了。這就讓人有了一種錯覺。

小區內的道路上沒有人，只有居民樓中傳出的電視聲音和說話聲，讓阮寒感覺到了一些人氣。

阮寒很心慌。

嘭！

「最後一個……你就是最後一個了。阮寒，阮寒……來吧……來吧……快點~讓我~殺了你！」女人唱歌一般說著，面目突然變得猙獰，沖向了阮寒。

阮寒往後一退，後背撞在了牆上，已經是退無可退。

女人肯定死了。

他有試著搜索，看看網上有沒有類似問題的解決辦法。

阮寒看到了她身上的鮮血。

女人的笑聲從身後傳來，像是電視機中傳出的聲音，非常誇張，帶著一股表演的味道。

阮寒不知所措。

理智一點想，這種變化的根本原因或許不是鬼魂變多了，而是網路變得發達了。就像是十幾年前，https://m.hetubook.com.com除了個別全國很轟動的惡性案件之外，很多殺人案都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。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和平的世界，甚至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，有國家正在進行著曠日持久的戰爭。

室內亮起來，光明總能驅散人的恐懼。

笑聲重疊，讓那聲音變得愈發詭異。

他衝到了自己居住的居民樓。明明只花了幾分鐘時間，卻好像長跑了一個多小時。

阮寒用力閉上眼睛，告訴自己這是幻覺，睜開眼后，仍然看到了那個女人。他又給了自己一巴掌，狠掐自己的大腿，卻沒辦法讓自己從「噩夢」中醒過來。

阮寒的呼吸加重，恐懼讓他的心跳加快。

網路搜索沒有幫到阮寒。

阮寒愣住了，身體一下子緊繃。

阮寒眼皮直跳，忽然猜到了什麼。

阮寒的身體都在顫抖，根本不敢走到電視機前，看電視機的畫面。

那隻手拎起了女人，將她轉了一百八十度。

現在，這個肯定死掉的女人出現在了阮寒的家中，還從他家的電視機中鑽出來m.hetubook.com.com。

女人的臉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。

他原來不是膽小的人。可這幾天不停見到鬼魂在街上遊盪，不停回憶起那個皮衣男說的話，他沒辦法保持冷靜。

放下水杯，他重新走向了客廳。

阮寒掏出鑰匙開門，一口氣上樓，打開了房門。

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皮衣男的反覆強調起了作用。這麼一看，好像真的如他所說，整個世道都在變化，變得更加糟糕。

阮寒腳步一頓，又繼續往前走。

下一秒，他又聽到了那樣的笑聲。

那個女鬼的臉轉了過來，讓阮寒看了個清楚。

咯咯咯……嘻嘻嘻……哈哈哈……

是那個皮衣男。

涼水灌入喉嚨，流入胃部，讓他精神一振。

客廳有一台老舊的電視機，是房東留下來的。附帶的是房東強制要求支付的有線電視費。電視另外連著寬頻附贈的機頂盒。但這些阮寒都不用。

阮寒打開了燈。

阮寒將公文包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，換了鞋，有些疲憊地去廚房倒了水。

她看著阮寒，咧開嘴，露出了一個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