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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老醫生叫什麼名字，我也喊不上來。

我看著他們進入了辦公室，隱隱聽到了老領導對老王的詢問聲。

他的話引起了辦公室內另外兩人的共鳴。

還是和過去一樣的，大概只有我們五個了。也許是因為這樣，我之前一直沒發現拆遷辦的氣氛大變樣了。

那次事件之後，老領導對我的態度並無變化。

「這個，之前不是有心理輔導嗎？還有名片留下來。」我委婉地勸道。

辦公室里只留下了老王。這一點，黃文沒放在心上。

他舉著一隻手，好像是要做出噓聲的手勢，豎起的手指離嘴巴很遠。他的另一隻手放在身側，模樣似是按著桌子，卻又是抬起，距離桌面得有十厘米。

我在辦公室中沒有看到詭異的奇異，他們身上也沒有詭異的氣息。這讓我心裏發毛。

黃文呵斥了，但口氣很軟。他應該沒聽到聲音，卻被老王的舉動嚇到了。

走了一段后，我才聽到了瘦子他們的動靜。

黃文已經到了老領導的辦公室，請了老領導出來。小黃等在門口，和-圖-書跟在兩人身後，戰戰兢兢的。

靈異事件反倒不會讓我害怕了。不是靈異事件的詭異現象，現在才會讓我心驚肉跳。

他們的辦公室大門打開著，卻也沒有聲音傳出來。

我問了一句：「你聽到什麼聲音了？」

我側頭看了一眼，就見辦公室中的幾人好端端坐在辦公桌前，對著電腦，一動不動。

我放鬆了下來，大小黃還是緊張著。黃文再次喝斥，小黃幾乎是用哭腔讓老王別說了。

黃文看看我，「我去找老領導說說。這個事情……」

有什麼東西要從老王口中呼之欲出，但就是卡在那兒了。

我看看這三人，多少覺得他們是真的發瘋了。至少，也是心理出問題了。老王最為嚴重。

老領導看到我，也只是頜首打招呼。

我收回目光。

我找到了黃文，將補簽好的合同交給了他。黃文道了謝，臉色卻是非常難看。辦公室里其他人也面色不好。那種不好，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不好。所謂印堂發青，大概就是這樣。他們像是化和*圖*書了誇張的特效妝，兩頰凹陷，嘴唇發白，再加上隱隱發青的額頭，怎麼看都不太正常。

會有人被嚇到發瘋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

「不是！真的有！」老王拔高了聲音，又馬上壓下，「你們聽，你們聽……」

我有些恍惚。

我悄悄對黃文道：「是不是讓他放個假啊？」

老王大概是真的瘋了。

噠、噠、噠……

老王憋了半天，才說道：「是那個老頭子！那個死在裏面的老頭子！肯定是他……是他……」

「嗯。」我點頭。這就是他們辦公室的事情了，接下來老領導來處理，也和我沒關係。

一步步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。

這種問題只能靠心理醫生來解決了。

「你們……沒事吧？」我問了一句。

只是，這緊張又詭異的時刻，老王憋出這樣一個稱呼方式，多少有些打破氣氛。

黃文只是搖頭。似乎是已經看過心理醫生了。

黃文看起來也是剛知道老王已經幻聽到這種程度了，臉色一變。

辦公室里另一人是瘦高個。我記得他和-圖-書姓黃，平時被叫小黃，具體名字是什麼，倒是沒印象了。這個小黃也被嚇得不輕，哆哆嗦嗦，看起來比老王還要害怕。

走馬路上我也不能老是看手機，確定了這情況后，我就收起手機，回到了單位。

老王不轉動身體了，盯著地面看了一會兒，抬眼看向黃文，「在家裡……也有。他跟著我。他一直跟著我……」老王湊到了黃文身邊，神秘兮兮地說道：「家裡面，只有我一個。他會殺掉我。他肯定會殺掉我。不行，不行！」他用力搖頭。

黃文扯扯嘴角，「就是最近睡不好，吃不下……唉，實在是……還是有些不舒服。死了人了……還是那樣……我這幾天心慌啊。沒什麼事情也心慌。之前工作多做做，轉移注意力還行，現在……」

「老王，別嚇唬人了。」黃文乾笑著。

辦公樓內靜得可怕。

「調休吧。你今年的假都沒用吧？用掉吧。都年末了，再不用就浪費了。那點工資也不要斤斤計較，你兒子都那麼有出息了……」黃文|做起思想工作來也挺有www.hetubook.com.com一套，只是態度非常迫切，拚命找理由要給老王放假。

樓內真的是太安靜了。各辦公室都關著門，沒有聲音傳出來。

我從蔣佑他們辦公室門口經過。

這反應，出乎我意料。

那個老王沒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對話，保持那個姿勢，轉著圈，就像個瘋子。

「喂！你們聽到了嗎！」辦公室里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叫起來。他瞪大眼睛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，身體緊繃著，往上竄，又不完全站起來。那樣子，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。

我總想著，這世界惡化，到處有鬼，鬼殺人，所有人活在危險中，那種危險是隨時死亡的危險。我從沒想過，會有人發瘋。

一棟樓都有人辦公呢，就是摸魚，也不可能完全沒聲。總會有人走動，有人上廁所，有人倒水，有人敲敲鍵盤、列印文件、翻翻文檔……

「聽到嗎？」他壓低了聲音，幾乎是用氣音在和我們說話。那雙眼睛瞪得更大了。

這是我以前沒考慮到過的一個問題。

黃文唉聲嘆氣。

可老王所指出來的應該不是這一點和圖書。他強調了好幾遍，讓我們聽聲音。

經過老王這一出，我變得更加留意周圍。

遇到靈異事件后，很多人都會害怕到行為失常。他們有的被鬼趁機殺死，有的就是在行為失常后，自己害死了自己。

我準備離開，黃文也要去找老領導。那個小黃不願意和老王單獨呆一塊兒，要跟著黃文走。

黃文開始思考。

這是讓我感到可怕的地方。

這其實有些奇怪。

「水，是水……」老王緩慢地轉著身體，「那邊……廁所……有水聲。是水……是……是……」

我腳步稍頓，回頭看了眼還在轉圈找聲音的老王。

我覺得荒唐，更荒唐的是，顧顏絕版居然賣得很好。過去壓箱底的音樂海報、電影電視的海報都能月銷破萬。這銷量，也就是顧顏去世后沒幾天才暴增的。

黃文叫了他，他也不理睬。黃文小心翼翼靠近，說了讓他放假的話。

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。

遠處，是樓外馬路汽車通行的聲音，但樓道內完全沒聲音。

黃文立刻瞪了我一眼，眼神沒有威懾力，只透露出他自己的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