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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抓住了他，卻看到了他身體上的鎖鏈。

「這隻是很小的事情。對比其他孩子，這隻是很小的事情。」韓贇輕聲說道，「我聽到了呼喚，但是……他不是想要我帶他走。他……」

我被自己和女孩的聯繫拉扯著，根本無法過去。

老太太身邊還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孩，一臉驚恐，但慢慢地，她也露出了憤怒又瘋狂的表情，雙手用力推在老太太身上。

是每一個活著的人，一起創造了這一切。

韓贇臉色蒼白，抬頭看著這一幕。

「已經沒救了……沒救了……」韓贇握住了我的手，但他的手穿過了我的手腕，根本沒有碰觸到我，「林奇，這已經沒救了。活人的意識，已經超過了我的控制。對孩子的憤怒……瘋了……都瘋了……你現在殺了我，你穿越到過去殺了我，都沒有用了。這是所有人的意識映照在了現實中，影響到了現實。你不可能殺死所有人。」

我生出了這個念頭，閉了閉眼睛。

我的靈魂超過了他，先一步到達韓贇進入的房間。

我能感覺到兩種心跳。我的，還有一個……

「曦曦，把玩具給媽媽，要收拾起來了。」

但我很快穩定了m•hetｕｂook•ｃｏｍ.ｃｏm情緒，靈魂跟上了孫文曦的父親。

孫文曦不是那個為了吃蘋果就殺了母親的文文，但她也襲擊了自己的父母。

我聽到了奇怪的鎖鏈聲。

這是韓贇，不是那種虛淡的韓贇模樣的身影。

病房外擠滿了人，護士很快進來了。

他走過了幾個病房。

誰才是能接觸到韓贇的……

他們像是兩條瘋狗，只是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憤怒。

餘光瞥見了什麼，我馬上回頭。

我看著韓贇像個小孩一樣哭起來，腦海中回憶起了冥西特今天剛和我說過的話。

我馬上追了上去，身體輕飄飄的，一下子就來到了病房門口，再想要出去，就被一股力量拽住了。

我愣住了。

「明天？」我委屈地問道。

我眼前一亮，又有些遲疑。

黑洞中，忽然湧出來許多小孩。

我思考著，不情不願地點頭。

被韓贇控制著，受到影響，殺了自己的父母。

我確認了這一點。

我拉住了對面女孩的手，兩個人立刻抱在一起，都不想分離。

「我們要走了啊。」媽媽無奈，「我幫你換衣服。」

我看到那個男孩正拔下自己手背上的吊針，踢翻了床wwｗ•ｈetｕｂｏｏｋ.cｏｍ•ｃoｍ頭櫃的飯碗，還舉著枕頭，砸向一個老太太。

好像只有我一人覺察到不對勁，那種不對勁又好像只是我的錯覺。

我猛地轉頭，看向了走廊上的身影。

我看到了病房門口走過的身影，那給我一種熟悉感。

我看到了她身上的鎖鏈，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鎖鏈。

「她說自己和丈夫的養老錢都給了大兒子家的孫子結婚，喜酒都訂好了。昨天訂下來的。今天來問他們要錢，小夫妻度蜜月的錢。之前他們家借錢給她大兒子做生意，還給小兒子結婚……他爸爸是老二，以前做生意，賺了錢，但雙胞胎都有先天性的心臟病，女兒前兩年剛做了手術，現在還要長期吃藥，花了不少錢。日常花銷，公司里的資金周轉……現在兒子也要動手術，不願借錢給兄弟了。」韓贇用平靜的聲音敘述著。

他……死了嗎？

「嗯。明天就來。明天你還可以把家裡面的娃娃帶過來。你不是有個金頭髮的娃娃嗎？」爸爸說道。

十道鎖鏈。

我呼了口氣，想要抓住韓贇的手。

女孩的爸爸從我身邊走過，走向了那間病房所在的方向，手中拿著病歷單，腳步和圖書匆匆。

不行，得換一個人……換一個對象……

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，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改變，但那一秒鐘的異樣感，我無法否認。

我一怔，看到韓贇身後有黑洞一樣的異空間出入口突然打開。

在碰觸到的前一秒，韓贇的身影閃爍了一下。

在我和那個女孩之間，有無形的力量連接著。

我立刻想到了這個主意，但我在醫院里見到的死人就那麼幾個。

爸爸媽媽兩個人討論起來，翻找著剛才收拾好的東西。

我只能沉默，算是回答。

「我還想要玩。我還要和姐姐玩。」我嘟著嘴說道。

轉頭看去，我看到了我自己。

什麼都沒改變，只是很巧合，所有孩子在那一秒鐘，不說話了。

爸爸很快拿著那些病歷單回來了，看到這情形，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，過後也是哭笑不得。

房間里已經一團混亂。

啪擦的一聲，男孩趁著眾人在拉開那個女孩的時候，將飯碗砸在了老太太的頭上。

韓贇就飄在病房裡面，怔愣地看著這一幕。

「出院手續辦好了？」

對面的女孩沒說話，只是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媽媽。

我頭皮發麻，想到了各種不好的可能性，連和*圖*書忙要抓住韓贇。

一陣雞飛狗跳。

男孩的神情愈發瘋狂。

我找到了女孩爸爸的那一團鎖鏈，沒有花費多大力氣，就和他建立起了聯繫。

兩邊的家長都有些無可奈何，其他家長看著熱鬧，都只覺得小孩子可愛。

男孩身後忽然顯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。

韓贇看著我，神情無助，眼神中好似流露出了悲傷。

大腦有一瞬的迷茫，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。

女孩身後也多了那樣一個身影。

我轉過頭，有些不情願。

彼此對望，那個身影很快消失，男孩身邊的韓贇身影卻是越發清晰，顯露出了完整的面貌。

我心中仍然有異樣感。

他們在房間里亂飛，逐漸聚在一起。

他們攻擊著老太太，又攻擊著自己的父母，攻擊著護士和幫忙的人。

那種癲狂，根本不像是正常人。

韓贇只留給我一個背影，就進入了前面的病房中。

女孩還坐在床上，和另一個大幾歲的女孩一起擺弄著娃娃，笑嘻嘻地說著孩子們的話題。

景物消失，只剩下了一片虛空和虛空中的鎖鏈。

韓贇遲鈍地轉頭，看向了我。

我聽到了驚叫聲。

「殺了你！殺了你這個老東西！老妖婆！你們全都沒良心hｅｔuｂｏok•ｃｏｍ•cｏｍ！全都去死！」男孩大叫著。

韓贇閉上了眼睛。

「既然你出現在這裏，說明之後事情鬧大了吧？」韓贇抬眼看我。

他死了。

「發生了什麼！」我已經感覺到了韓贇氣息的變化。

我還沒放開那個女孩的手，眼眶還有淚，但已經開心說起了那個金頭髮娃娃的事情。

那些韓贇收留的小鬼全部停了下來，聚集在了一起。

他的背後，那個男孩發瘋般掙扎，吼叫著，辱罵老太太。

「不要不要不要……」我委屈地叫道。

他們彼此融合，竟是逐漸形成了一個韓贇模樣的靈！

「失控了啊……那麼，現在就……」韓贇飛向了我，對我伸出了手。

「還沒。有個單子漏掉了。你找找看是不是在你包裏面。就是前兩天手術出來開的那個葯……」

「我們今天先回家，明天再來看小姐姐，好不好？」爸爸摸著我的頭說道。

「韓贇！」我喊出了聲。

他想要殺人。

韓贇沒有回頭去看。

我感到心臟被揪了一下。

韓贇轉頭看我，「我被剝奪了力量。他們……」

「不是我們想要誕生，而是你們創造了我們，創造了這一切。」

韓贇臉上的驚訝和焦急都消失了，只是失落地看著那個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