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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車的司機下了車，看起來年齡比那個上班族大上一些。

我看了一眼，走了兩步，彎腰將地上的名片撿了起來。

一輛公交行駛而過。帶著廣告的車身遮住了我的視線。

我看著他笨手笨腳地重新進入到上班的車流中。

年輕人的褲腿上有一道深刻的印子。

「田奕凡，我沒有生氣，你也不用這樣道歉。好了，趕緊過來吧。」

電話打給了胖子。

老媽在我們家的群裏面發了照片。她和爸爸，還有叔叔阿姨、舅舅舅媽、姨夫姨媽他們圍坐一圈，和他們今天的早餐一起拍了合照。之後又是一連串的照片，都是早餐的特寫。

啪的一聲，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。

名片上印著的名字是「劉淼」。

他自己迷迷糊糊跺了跺腳，拍拍褲腿，「沒事，蹭了一下，還行。」

我聽到了電話那頭女人無奈的嘆息聲。

「這輩子肯定吃素了啊，有心理陰影了啊。」

「哦。你路上小心啊。」瘦子語氣真誠，手上像是趕蒼蠅沖我揮揮，顛顛地跑回單位去了。

他昨天才和薛靜悅從國外蜜月旅行回來，今天還在婚假中，這會兒還沒起床。

司機擺擺手，上了車。

「說不好真是缺心眼，繼續賣肉啊。」

「謝謝你。太謝謝啦htｔｐs://m.ｈｅｔｕboｏｋ•cｏm.coｍ。」年輕人氣喘吁吁奔到了我面前。

他又是手忙腳亂，顧頭不顧尾地忙著接電話。

至少，對於我這種不玩遊戲的人來說，吃瓜更重要。

我一心兩用，一邊想著這些，一邊給瘦子打去了電話。

沒幾步路，我就到了他單位門口，等著他出來。

他有些愣頭愣腦的，一揮手，手中的名片都甩了出來。

電視屏幕上，就見一個溫婉知性的女人笑得像個小孩。她背後是一櫥櫃的小熊娃娃。牆上的鏡框中，她和她的家人笑容燦爛。那種幸福的笑容和鏡頭中她可愛的笑容有些不同。

這會兒上班時間，瘦子都忍不住講了兩句，才將鑰匙交給我。

他訥訥掛了電話，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的名字是「吳靈」。

「行了。」

騎車的是個年輕的上班族，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，摔倒在地后，有些發愣。

年輕人好像備受打擊，收手機的動作都非常緩慢，還垂著頭，站在我面前，跟受訓的小學生似的。

有關他們的新聞內容很快就結束了。

「哦，那你在下面肯定被喂爛肉了。難怪嘴那麼臭。」大媽繼續嘲笑，對著車子指指點點。

我沒等到瘦子，先目睹了路口的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一起車禍。

「哎哎。不好意思，是我撞了你……」

那兩個當事人面面相覷。

電視新聞的聲音也戛然而止。

瘦子是玩遊戲的，以前就滔滔不絕跟我們介紹過南宮耀，每次都是恨鐵不成鋼，批判他不花錢找個好點的原畫，錢全用來養貓了。南宮耀家的那隻貓，還是個小網紅。瘦子的女友祁白就特別喜歡這貓，還關注了南宮耀的社交賬戶，和很多貓奴一樣，催著大總裁貼貓貓。她還把胖子的老婆薛靜悅也帶進坑裡了。

「沒事吧？」他關心地問了一句。

新的內容是國外的娛樂新聞。

我說了鑰匙的事情，他迷迷糊糊地叫著老婆。

「你還別說啊，這個真的有陰影。我小學一個同學就是……」

民慶本地的某位女士參加了一個國外玩具公司的設計比賽，拿到了金獎。她設計的小熊娃娃將作為那家公司本年度的限量款之一，在全球發售。

我也快要到站，扭著身體，從人群中擠出去。

「你現在做什麼的啊，兄弟？還賣肉嗎？」

「啊？」他抬頭看我，一拍腦門，「對。謝謝你。」

「吳姐，哎，我到路口了，馬上就到公司了。對不起、對不起。啊，好的，不好意思。」他局促地連hetubook.com.com連道歉，不知道按到了什麼鍵，電話突然外放。

我將名片遞到他眼前，「你不趕時間了嗎？」

他這次騎車的時候小心翼翼，注意著周圍的車況。

他急忙拿了名片，又急吼吼地跑回到了自己的自行車邊。

我想起了前不久在網上傳播的視頻，是一檔國外的選秀節目，其中一位小選手就唱了克里斯蒂娜的歌，驚為天人，被譽為克里斯蒂娜的轉世。

他話說出口，立刻閉嘴，頭也縮了回去。

我不禁笑出來，看著記者調侃這有趣的一家人。

我一回頭，就看到了瘦子。

我拿著鑰匙晃了晃，「這誰的鑰匙？」

當事人尚未說話，騎車經過的一個大媽就啐了一口：「你上輩子是不是撞死了別人的啊？趕著去投胎啊？」

「爛心肝，賣爛肉。」

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。

新聞的最後，女人的丈夫和兒子也出現在鏡頭中。男人靦腆，但笑容溫暖。小孩則很活潑，有些委屈地抱怨媽媽只設計小熊，不設計汽車。他炫耀地舉著自己的小汽車，給記者介紹自己的父親是怎麼幫他改裝玩具的，自己認識的小夥伴又是怎麼羡慕嫉妒恨。那對夫妻臉上的笑容都轉變成了尷尬。

一輛汽車碰擦到了一輛自行車。

「你的啊。」

耳邊和圖書是持續著的電視聲響。

我回復了一個拇指的表情，就關了消息。

「哦哦，沒事、沒事。不好意思，我沒看路。」

這八卦，比遊戲本身更受人關注。

「缺心眼啊，還賣肉？」

後頭的汽車按響了喇叭，那車的司機探頭出來叫道：「別堵著！趕緊讓開！」

在這擁擠的車廂中，電視的聲音並不響亮，需要側耳傾聽，才能聽清楚其中的內容。

「那就是胖子的了。」瘦子捏著鑰匙上的一看就是情侶款的掛件，立馬說道。

我掏出手機，要打電話給胖子，消息提示就來了。

開發公司四海遊戲隸屬四海財富集團。網傳四海遊戲的大總裁就是四海財富家的大少爺。大少爺不好好經營家裡的金融集團，跑出來做遊戲，一做好多年，撲街都不悔，可以說是真愛了。現在在四海財富實習的，是他弟弟，也就是南宮家的二少爺。這位二少爺還特別撥款給自己大哥，賣命宣傳大哥做的遊戲。

也不知道是炒作，還是真相就是那樣，這位小選手在賽后採訪的時候，說自己上輩子就是唱歌的，天生喜歡唱歌，想要唱歌給全世界聽。據說，這也是克里斯蒂娜活著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的願望。

著名歌星克里斯蒂娜的紀念演唱會在昨天成功舉辦，不少音樂圈的名和-圖-書人都登台現場，悼念這位早逝的傳奇歌星。

「算了，你上班去吧。我打電話給他。」我吐了口氣。

那司機怒道：「你才撞死別人呢！老子就是賣賣發霉的肉……」

風一吹，名片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轉，落地之後，又滑行了一段。

司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來，「你有事情聯繫我。記得去醫院看看。」

我看得清楚，那自行車想要大轉彎，沒到路口就提前扭了車把，碰到了汽車，自己也摔倒在地。

我瞥了眼開走的公交車。車身上的廣告是最近正在瘋狂宣傳的《江湖俠客》。那上面的真人是遊戲代言人顧顏。

車子到站，一群人蜂擁下車。

周圍人一片鬨笑。

我將名片遞給他，就聽到他口袋裡手機響了起來。

「奇哥，看什麼呢？哦……」他探頭看了看，瞭然地感嘆一聲，「《江湖俠客》啊。南宮那個人，技術太牛逼啦。這次找了那個白安畫圖，應該比之前那個辣雞戰爭王要好玩。」

那個年輕人將車子抬到了一邊，對著司機揮揮手。

新的內容是一則生活新聞。

年輕人手忙腳亂要去追。

周圍人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。

「你沒事就好了。」司機幫忙將自行車扶起來，低著頭，指著年輕人的褲腿，「你真不要緊？」

「這不是我的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