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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牧瞪大眼睛看著她的衣服，小花衣，圓圓領，粉色絲綢長褲……是的那是長褲，不是短褲，只不過那本該是小孩子的長褲，在這樣的成年長腿女人身上剛只夠到大腿的！

薛牧從懷裡摸出一粒葯，塞進她嘴裏：「這是療內傷的，你受了巨力衝擊，又高空墜落，經絡臟腑損傷都很重，先將養著，別留後遺症。至於靈魂滋養的靈藥爸爸身上沒帶，咱們回去再說。」

配上這樣的小衣短褲，貼身緊貼，恣意展示著傲人的身材，甚至有點激凸……那粉腿玉臂肆無忌憚地展露在外，這與那些合歡宗的人就更接近了……薛牧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她的裝束上，越看就越……

女子輕輕痛哼了一下，顯然受傷很重，頗為痛楚。薛牧醒過神來，艱難起身，把她扶了起來。此時她的身軀沒有了那種力量感，重新變為了正常女子的軟玉在懷，很柔軟，無意中接觸到她露出的玉臂，嬌嫩滑膩，惹人心蕩。

可她所謂復讎依然只是打屁股這種玩鬧的事情，這隻能證明她的本心是多乾淨。

薛牧越看越熟悉，這特么……不是秦無夜嗎？起碼有七分相似吧。區別在於秦無夜桃花眼勾魂奪魄誘人無比，而這個女人死寂漠然，又不是冷，眉宇之間有些和*圖*書戾氣的感覺，隱隱讓人感到似乎壓抑著什麼殘酷暴戾瘋狂的魔鬼。

「我說了閉嘴！」女子眼裡的死寂化為暴戾，忽然橫身一撞。

夤夜安靜地吞了葯，徹底不再掙扎。薛牧鬆開壓制她的手，又扶她起身靠在樹邊，抬頭看了看大雨，煩躁道：「該死的天氣。」

想到當時她曾有一句話：「如果我醉了，那你心中這美麗的江湖，就會瞬間化為地獄。」

在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？

「等等！」薛牧連療傷都顧不上了，騰地跳了起來：「你這衣服……這衣服！」

薛牧真氣被撞散，甚至撞出了內傷，嘴角溢血，這時候就別提什麼真氣護體了，瓢潑大雨打下來，轉眼就成了落湯雞。又在泥地上滾了好幾滾，污泥爛葉沾得一身都是，人不人鬼不鬼。

樹榦之下相對乾淨，大雨透過層層枝葉打進來，打在兩人臉上，慢慢洗去了一些泥水，女子白皙的容顏逐漸展露在眼前。

「你……你是不是……長大的……」薛牧獃獃地問：「我、我這會兒有點懵，要確認一下……」

夤夜愣愣地看著他的模樣，大雨滂沱中，薛牧渾身上下就像被撈過一樣，大顆大顆的水滴從他前額落下，水滴之後是很歡樂的笑容，明顯和_圖_書覺得找到了幫孩子擋雨的方法是件開心的事情，根本沒注意過自己才是暴露在大雨之下被摧殘的那一個。

女子也差不多，整個人泥猴子似的，亂髮擋住了臉頰，露出來的部分也到處是泥水，基本看不清面目，嘴角血跡都有些乾涸，觸目驚心。

不是她穿得緊身且暴露，而是因為她穿著小孩子的衣服！

這柔軟挺翹的彈性……這不是小女孩了，這是個成年女子……

薛牧眼睜睜看著那副修長窈窕的身軀在他面前迅速變小，瓜子臉變成了嬰兒肥，貼身小衣變成了正常合身，曾經習慣的那個五歲女孩出現在樹邊，昏睡不起。唯一不變的是長長的秀髮，長及腳踝。

薛牧在上，女子在下，兩人胸腹緊貼，能夠感受到驚人的柔軟。

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成年狀態下，喊一個只比自己大三歲的男人這樣的稱謂。

薛牧氣得吐血，凝起渾身快散架的真氣，死命一拱。女子顯然是受傷頗重，只是身軀力量太強才暫時壓制住他，被這麼一拱居然完全無法抵抗，竟被拱飛了老遠，重重趴在了地上咳嗽。

薛牧氣不打一處來，心裏卻隱隱知道有點問題。夤夜的功法未能大成，她為什麼平日里會是小孩子？因為她把所有的負面m.hetubook.com.com情緒全部壓在不知的角落，心靈純凈無瑕，由內而外都是童心純粹。
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能失控，一旦失控，她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惡魔。

可薛牧沒太大心思體會，這個時候兩人都狼狽至極，誰有那種閑工夫。

感受著頭上被扇子隔斷的雨水，打落扇面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，在這一刻聽著，有著家宅之中的溫暖，讓人心中安詳。看著薛牧的笑容，夤夜漠然的神情慢慢的越來越柔和，過了好一陣子，低聲囁嚅：「爸爸……」

他剛剛縈魂，才觸及可以用乾坤袋乾坤戒的層面，所以身上一直就沒帶這些東西，不可能像別人那樣隨身能掏出衣物之類，別提傘了。眼下氣息散亂，內傷頗重，真是連擋雨的手段都沒有了。

薛牧終於知道熟悉感來源於哪裡了，大聲道：「這是我家夤夜今天穿的衣服！」

「吵……死了。」女子閉上眼睛：「閉嘴。」

自己倒也罷了，看著夤夜面色蒼白嘴角溢血，長發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，落湯雞般的狼狽與虛弱，大雨不要命地往她身上臉上亂砸，看著心疼得要死。

如果真的是她的話，難怪要薄霧遮擋，她這種激凸暴露的形象不想給人看對不對？

當岳小嬋找到這裏的時候，和*圖*書正好看見夤夜靠在樹上，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
薛牧正滿腦子懵逼呢，哪有提防，被她一下撞翻在地。女子獵豹般撲了過來，一把將他摁住，神情有些暴戾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興奮，一字一字道：「我……早想報仇了……」

可是這奇怪的熟悉感，哪來的……

可她那雙眼眸，實在太吸引人的視線，薛牧此刻連自己的傷都感覺不到多疼了，看著那雙眼睛，他並沒有謝長生所體會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死寂感，反而覺得……好熟悉啊……

這一刻薛牧再也不需要任何懷疑，掙扎著嚷嚷：「夤夜！你敢打我！」

薛牧想起了京師那一場地獄之中，漂浮在薄霧中的女子影像……薄霧散去，地上趴著個夤夜。

是了，七分像秦無夜的面容……夤夜和秦無夜是親姐妹啊！

女子漠然看了他一眼，眼裡似乎有點譏嘲。

夤夜愣了愣，奮力掙扎的手腳力度慢慢變輕。

可雙方卻都覺得理所當然。

女子不做聲，薛牧也沒說話，扶著她坐在樹下倚在樹榦上，自己也艱難地靠在一邊，暗自運功療傷，沒好氣地斜眼打量。

想到這裏，薛牧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，實在是心疼得無以復加，柔聲道：「夤夜乖。咱們先療傷，等你傷好了，爸爸自己把屁股給你打htｔps://ｗwｗ•hｅｔuboｏk•ｃoｍ•coｍ，愛怎麼打怎麼打，好不好？」

「啪！」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記。女子叉腰大笑：「哈哈哈哈哈！復讎的滋味……」

女子安靜了一下，立刻掙紮起來：「放開我，色狼！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！」

但此刻重傷之下，靈魂似乎也受到過衝擊，她已經有點壓制不住了，有一些負面的情緒已經開始反彈發作。

那麼在功法未成時變大，就意味著負面情緒已經釋放了出來。只是她終究算是修行深厚，還能儘力壓制一切情緒，以免被負面情緒主宰，這就是她每當臨敵便漠然三無的原因。

解下外套想要給她遮一下，卻發現外套本身就濕漉漉的，水滴得比大雨還厲害。薛牧煩躁地把外套丟在一邊，先用身體擋住了風雨來向，又抽出腰間的摺扇「唰」地張開，遮在夤夜腦袋上，吁了口氣笑道：「還是有點辦法的，多虧得鄭浩然的好扇面。」

薛牧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就感到自己被翻了個身，屁股朝上。女子揚起了巴掌，眼裡都是興奮的復讎之光。

薛牧飛奔過去摁住她，「啪」地還了一巴掌：「反了天了！」

一掌下去，空氣瞬間安靜。

真是無妄之災，來找夤夜的，莫名其妙在樹林邊緣就受了傷，又是擔心夤夜的處境，又是鬱悶，這惱火心情就別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