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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牧靠在辦公桌邊，不自覺地向後仰，黎曉瑞繼續往前壓，大眼睛里水霧盈盈，似是有些閃躲，又似是有些堅決，複雜得讓人無法分辨。

黎曉瑞咽了口唾沫。

薛牧又好氣又好笑：「小妖女天天想著勾搭本公子，可真做好準備了？」

看著薛牧的笑容，她怔怔地看了好一陣子，忽然道：「我有世上最值錢的筆。世上第一支石黛筆，在我懷裡。公子說過，曉瑞早晚會喜歡硬硬的，現在曉瑞很喜歡。」

哪怕正道各宗門明知道這裏面有些美化的渲染，但他們也知道基本事實是沒有錯的，你曆數前幾任帝王，可以說沒有一個能像夏侯荻這般英明神武。各大宗門名義上怎麼也還是大周分封諸侯，在這樣的新朝氣象面前，終於也十分難得地派了重要代表前來參与春祭。

難道是真的，公子要對自己下手了啊？

星月宗的小妖女，早就已經不需要這樣勾搭男人了，星月宗的武道訓練里，已經取消了這門課……黎曉瑞覺得自己的技能生疏無比，可能是辦公桌坐久了，正兒八經的採訪做多了……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麼回事，為什麼有點小尷尬？和_圖_書

薛牧依然直挺挺地盯著她看。

躺在辦公桌上，兩隻纖細的手腕被他的右手摁在一起，尖尖的下巴被他左手微微挑著，姿態旖旎得要人老命，剛剛主動進擊的黎曉瑞反而慌了：「沒有沒有，我還沒準備好啊啊啊！」

他看著黎曉瑞的大眼睛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，只得偏頭咕噥道：「你還喜歡兩個硬硬的呢，小腐女。」

薛牧滿意地點點頭：「幹得漂亮。對了，說了要賞的還沒兌現呢，這樣吧，那個什麼安公子送的玉筆之類的，也別交公了，你自己留用吧。」

「我天天在外採訪，拋頭露面的，很多人追求我的……從鷺州那會兒就開始了，還被我倒吊在樹上好幾個，到了京師就更多了，正兒八經來提親的都有，我已經不知道拒絕過多少，拒絕得我都煩了。」

被小艾和黎曉瑞她們的妙筆一渲染，夏侯荻簡直就是古往今來第一聖主，光芒萬丈。殘暴那是果決，殺戮那是除害，這都不需要帶節奏，因為本來就是事實。一樁樁一件件列在那裡，把新帝的光輝形象傳遍了人間。

可能是因為……氣氛沒烘托足？

黎曉瑞和圖書慢慢道：「我在想啊，女孩子年紀總是在這裏，到了時候，要麼嫁人，要麼跟著公子一輩子。不管公子想玩弄也好，想有良心也好，總歸是到了要選擇的時候……我想選擇後者，公子選擇哪一個？」

崇拜，仰慕，也有少女的含春之念，又是真正的身邊親衛，關係親近無比……自幼養成的小妖女性子挑逗挑逗他真是太正常，可能早都想把他給啃了。

「誒，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摘你的心。」

薛牧啞然失笑，卻也沒有進迫。

其實他知道小姑娘複雜的心緒。

「那公子要不要矯正一下曉瑞的取向？」黎曉瑞慢慢地挨了過來，呵氣如蘭：「畢竟……曉瑞沒見過真正一陰一陽該是什麼模樣。」

薛牧差點倒在辦公桌上，一發狠，索性翻了個身，反過來將小妖女壓了下去。

也是為了眼見一番。

他收回了挑著小姑娘下巴的手，低聲道：「曉瑞……」

薛牧忽然想起了當時卓青青的言語：「你若不要，多的是人要。」

「哦。」薛牧反應過來，笑道：「類似這樣的報紙宣傳，你們已經鋪進其他州郡了沒？」

「公……公子？幹嘛一和-圖-書直看著我？」

黎曉瑞心中忽然一陣難過，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。

「哎呀……」黎曉瑞還在想怎麼烘托氣氛呢，猝不及防翻了個兒，雙手被薛牧摁在桌上，主動進攻的辦公室女王范兒瞬間成了個受。

人之常情。

可真到了事到臨頭，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卻又會有點慌。

這一兩天的京師也熱鬧非凡，重新恢復了薛牧當初所見的車水馬龍的模樣，每個進京的武道人士看著這副氣象也都在頷首，眼中看著人們朝氣蓬勃充滿期冀的神采，耳內聽著人們發自內心的「陛下聖明」的誇讚，不由也很是喟嘆。

黎曉瑞寫的這段，只是近期各種宣傳的其中之一。

「那只是男人的慾望，在權力巔峰的膨脹和為所欲為……我不想把這樣的情緒，用在你們身上。」薛牧低聲道：「這兩年來，你們嘔心瀝血，助我良多，我薛牧但凡有一絲良心，都知道什麼能做，什麼不能。」

「各大宗門有沒有抵觸？」

黎曉瑞略微繃緊的身子慢慢鬆軟下去，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，好一陣子才張開雙手反擁過去，抱著他的脖子，低聲道：「公子……曉瑞願意。只要公ｍ.hｅｔｕboｏｋ•cｏｍ•cｏm子說干……曉瑞就能幹。」

這些時日權傾天下，穢亂宮闈，正是最膨脹的時候，更過分的事都做了，自家身邊人刻意挑逗還有什麼好假惺惺？

薛牧已經不是之前面對卓青青羅千雪時那種想上又矯情的時候了。

什麼褪裙啊，什麼公子要干曉瑞就能幹啊，小妖女句句語含挑逗，薛牧這種百戰老手豈能聽不出來？只是那些時候總是時機不對，要麼另有要事，要麼有人在側，一句小挑逗也就只能在心頭撓一下，想要更進一步時卻失去了時機。

「我這幾天在宮內……有點膨脹。」薛牧繼續鬆開摁著她雙腕的右手，低聲道：「外界的傳言，有些略顯誇張，大部分也沒猜錯，連婉兮和夏侯的隨侍宮女們都被我睡了……雪心都說我無道昏君。」

薛牧心中忽然一動，就像是有根弦被縴手拂過，蕩漾著，麻麻的，那說正事的氣氛不知怎麼就變得很奇怪，彷彿屋子裡都開始蕩漾著什麼波紋漣漪，一圈一圈地散著。

京師日報、靈州日報等京畿周邊輿論喉舌，鋪天蓋地的全是新政宣傳和對夏侯荻的形象塑造。

黎曉瑞擱下筆，將稿子轉給助手去發表，等到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助手離開，剛才那個專心致志寫稿子的知性妹子忽然就變成了一個逗比：「公子喝茶嗎？曉瑞給你泡茶。」

黎曉瑞有點小緊張，包括剛才故作認真地寫稿也一樣，都是因為聽說了這幾天自家公子很膨脹，聽流言說宮內都被他睡遍了，連記者站都沒逃過他的魔手……這幾天自己在外面做採訪，也不知真假……

「人們早已習慣看我們的報紙，當各大宗門自己沒有做報紙打對台時，就註定了在此事上處處落後，如今即使他們有抵觸，也不可能讓人不看了。鷺州周捕頭說，現在鷺州人在茶館里談朝廷政事口沫橫飛，搞得跟京師爺們似的，曾經遍地念佛的景象越來越淡了。」

明明有點小緊張，可聽他問這些問題，黎曉瑞不知為何還是有了點失落感，一板一眼地解釋道：「我們通過星羅陣，共享了一些重要稿子，像宣傳陛下新政這類的要事，都作為刊頭，舉世同步發布的。」

薛牧愣了一愣。

黎曉瑞緊張道：「啊？」

「我知道。」黎曉瑞頓了頓，低聲道：「跟隨公子的時候，我才十八歲。現在我二十了公子。如果明天春祭算虛歲，那都二十一了，算不上小妖女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