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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效很簡單，一是使他從冰原帶來的煞體避開天涯鼎的鎮殺，二是把已經被天涯鼎千年來鎮散了的煞氣重新聚攏回來，匯聚到這個煞體上，徹底完成真煞的成型。

海底秘窟很深很深，不見其底。外以玄奇陣法籠罩，海水進不來，人們也看不見，任誰都以為這隻是一個海底暗礁，誰也不知道走進去之後別有洞天。

「受死吧！」

正這麼想著，洞外忽然晃動了一下。

生死同歸劍光芒暴漲。

虛凈再度化作常天遠的模樣，離開了洞窟。四個黑袍人對視一眼，也都有些嘆氣，確實這一兩年天機亂七八糟的，他們真沒辦法再窺探只鱗片爪，只能靠謀划。可謀划總是莫名其妙遇上意外，他們也很無奈，這或許就是和天道相對的悲劇？

但即使這樣的氛圍里，洞內還有人。

就連這些海天閣長老都不知道，他們心中早就已經西赴大漠，去聯絡薛清秋對抗藺無涯的「宗主常天遠」，壓根就沒走，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。

「差不多了么？」

「差不多了。」一個黑袍人回答：「遠海已經咆哮，正往大地席捲，恐怕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到這裏了。而此真和_圖_書煞也差不多就在那個時候徹底成型。」

藺無涯這話說得所有人目瞪口呆，繼而集體泛起了被羞辱的感覺。

「噗……」四名老者噴血跌退。

「藺無涯追進了海天閣……」虛凈的神色很是怪異：「真是見了鬼，這廝怎麼忽然追著我不放？」

這四個人也就是欺天宗的核心護法，虛凈真正的左膀右臂。要做大事，從來也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。

「近千年之功，還是快成了。」虛凈仰天大笑：「任薛牧能破我萬計，只要一計得逞，他就再也來不及。」

宗主又沒死，藺無涯這話什麼意思？本座才不怕殺你弟子，連你宗主都殺呢，是這個意思吧。所以單人獨劍來闖島，歧視之意顯露無遺，他就是來殺人的，而且還要殺宗主！

當然不可能了，九鼎分立，世鎮宗門，誰願意交出去合一啊，以後自家怎麼辦？虛凈完全可以確信，即使是薛牧，也不可能完成九鼎合一的壯舉，他根本拯救不了這個敗局。

藺無涯冷冷道：「本座只問你們，天涯鼎是怎麼回事？」

虛凈哈哈一笑，抬頭看著扭曲的鬼臉，很是滿意。

天涯鼎失和圖書位，海上生靈被煞氣影響，自我凶化，導致四海翻覆，這就已經是世間很難抵抗的劫難了。如果還有足夠的時間，這場浩劫之中就可以凝聚出成型真煞來，都不要虛凈再做什麼了。

藺無涯有時候也會覺得，如果是薛牧在此，事情應該不會變得這麼亂鬨哄的，自己的性情確實不太適合處理外事，倒是徒弟現在做事比自己清楚明白……

算了，還是全打趴了再說。

「天涯海角。」藺無涯微微一笑：「海天閣的陣法還可以，區區四個人，竟營造出了四海天涯的法相……」

話音未落，他神色忽然動了一動。

真形成這種局面，那除非九鼎合一才可能抵擋……有可能嘛？

就在藺無涯闖入海天閣之時，虛凈潛入了離海天閣以東數十里之外的海底秘窟。

「誰在破我們外圍幻陣？」黑袍人飛速祭起一面鏡子，鏡子里現出了洞外的場面。

一個長發少女嘟著小嘴，隨手拆著陣法，喃喃自語：「這濃濃的欺天之意，不是好陣法，裏面誰在做壞事……」

虛凈嘆了口氣：「天機紊亂，再不可測，很多事情總是出意外……天有涯而劍無涯，hetubook.com.com早年佔得的怪卦居然應在這裏……也罷，我去應付一下。」

黑袍人差點真想吐血，日你妹啊！

走進洞底深處，景象是看不見了，因為遍布數里的濃霧阻礙了一切視線，你只能看見茫茫的凶霧，狠煞邪戾之氣充盈滿溢，只要踏足洞中，就能感覺到暴戾的殺戮與毀滅慾望充斥心田，只想咆哮怒吼，只想轟殺一切。

藺無涯彷彿什麼都沒做，安靜地站在那裡：「你們總說自己在海天的盡頭，天之涯，海之角……但有件事很有趣，本座恰好名無涯，我們誰對？」

「縱使天有涯，我劍也無涯。」藺無涯長劍輕抬，似要出擊。

黑袍人問：「有變故？」

另一人道：「這都不算什麼，那莫名其妙的什麼林楓，什麼夤夜，搞得一地雞毛，才叫人吐血。這是大氣運，天道之眷顧，才是最大的麻煩。本來以為是風烈陽呢，結果……」

但虛凈知道這還不夠，需要提前有一個成型的真煞來與天道相抗的，單獨一鼎鎮殺不掉的這種，這就可以領袖這場天地浩劫，萬無一失。

藺無涯皺起了眉頭。

四名老者恐懼地看著他手中生死同歸劍，那鋒芒m.hetubook.com.com肅斂，如貫海天。

又有老者大喝道：「組萬象狂濤大陣！」

黑袍人道：「需得阻止他，別被他破壞了我們最後之功。」

濃霧之中，已經顯現了一個巨大的鬼臉，正在扭曲地聚合著，「嗬嗬」低笑，笑聲縈繞靈魂，感覺像要把靈魂磨碎一樣。

成千上萬海天弟子團團盤旋，組成了龐大的陣型。

左右前後有四個黑衣黑袍的人影盤坐，一起護持著一個陣法。

自己已經說了殺的是常天遠，怎麼對方還扯什麼屠殺弟子……難道對方的意思是殺了宗主所以扛鼎決死？總覺得這裏面好像有什麼問題，雙方說的始終不在一個頻道的樣子……

八方巨浪湧向了孤獨的礁石，崩碎山河的威壓洶湧澎湃，四周的弟子再度遠退數丈，忐忑地望著海嘯的正中心。

另一老者忍不住了：「便是扛鼎去你問劍宗怎麼了！你能屠殺我們弟子，我們不得報復？藺無涯，這還不是你的天下！」

那裡有一點劍光綻起，刺破了巨浪怒濤，刺破了天地蒼穹。

八荒血靈之陣，即使在神州大陸各地陣眼都被薛牧清了，可海外依然存在，這裏就是海上最大的陣眼，足以發揮最後的功效。m.hetubook.com.com

有黑袍人道：「薛牧也實是麻煩，沂州那一回，本來都以為要成了，結果明明可以導致千里大亂的局勢生生被他平了下去，變成了一戰之勢。一戰也罷了，能有足夠的死亡，那隻凶煞早就成了，結果居然連冷竹都願意暫時配合他，導致人都沒死多少……」

「藺無涯！你欺人太甚！」四名老者橫劍於前，腳步一錯，怒浪沖礁之意隱隱泛起，藺無涯可以感受到一種錯位感，彷彿自己置身於遙遠的天涯，被世界遺棄的角落，有種巨浪排空的法相，以對方四人為核心，向自己洶湧襲來，而自己孤獨的處於天涯海角，無助地面對天地的背棄，慢慢成為齏粉。

「對。」虛凈笑眯眯道：「天道之眷顧，這便是我們的最討厭的東西。但那又如何？人定勝天，我們布置了千年之久，豈是他們三兩下能解決？他破京師之局，我們沂州有計劃，破了沂州之局，我們大漠有安排，大漠又被薛清秋破壞了，我們冰原有準備，冰原還不夠，這不是還有大海么……他薛牧手眼通天，也不可能看盡四海八荒，總有成事之時。」

「等等！」東首的老者厲聲道：「藺無涯，你真是來滅我海天閣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