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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1617

作者:淡墨青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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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3章 割喉

第363章 割喉

「哼。」溫忠發只冷哼了一聲,眼神中也顯露出幾分殺氣。
蔣奎皺眉道:「我看這些外來的傢伙越來越多,地盤就這麼大,將來遲早要打。」
新來的都是硬帆,可以從容的調整整個帆面來吃風,不需要小船划槳引導,船隻自己便很從容的進了港。
克魯寧辛之屋號上的荷蘭人都笑起來,一個個都向這邊做割喉的動作。
這些水手都是面色黝黑,頭上梳著髮髻,身量都不很高,從臉型到身高來看,是標準的福建和廣州沿海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水手。
相比之下,這幾艘福船比起戰艦來又矮又小,似乎象是小孩和壯漢的區別,但船上的水手臉上沒有絲毫懼色,他們臉上也滿是挑釁的神色,嘴裏「丟那媽」一類的罵人話也是不絕於口,有不少水手從檔里掏出鳥兒來,向著急馳而過的大船撒起尿來。
「這王八蛋叫君士坦丁、諾貝爾,」鄭紹來臉色很難看的道:「他是荷蘭人中有名的心狠手辣的傢伙,咱們在台灣有不少移民過去種地的漢人,這人親手殺掉的就有一百多人,他喜歡割喉,每殺人都是用割喉之法,現在做這樣的手式,當然是在威脅咱們。」
眼前的荷蘭戰艦是由十幾艘划槳的小船牽引著向港口外駛去,到了寬闊的海面上,小艦解開繩索,大艦已經調整好了風帆,藉著風力,龐大的船身漸漸轉向,往著西邊的海域緩緩行駛著。
他不願多說,張瀚曾經給軍官們講過海權論的簡化版,甚和*圖*書至還掃盲過南洋現在的局面,至於張瀚是怎麼知道這麼多,沒有人去往深里想,大家就象是海綿一樣,把學到的知識不停的汲取到自己身體裏面就行。
「那是。」鄭紹來感慨道:「前幾次同西班牙人打,咱們都是以多敵少,可最終也只能叫他們退走,他們死十人,咱們得死一百人,好在他們是遠道而來,經受不起損失,咱們也不願沒事就打生打死的,只要紅毛夷老老實實做生意,大家一起和氣生財吧。」
「倭人這裏只有長崎開放給荷蘭人和葡萄牙人來做買賣,別的紅毛不準來。軍艦平時也不準來,這艘戰艦肯定是借故來修理或是補水,不然平常不准他們進來。」鄭紹來和水手們也死死盯著那些紅毛水手,雙方臉上的態度都不大友好,有不少紅毛夷向這邊扮鬼臉,或是吐口水,也有一些眼中帶著殺氣,態度十分惡劣。
「這仇咱們遲早會報。」蔣奎冷眼看著這些紅毛白膚的夷人,心裏卻是真正起了爭勝之心。
「台灣不是在顏思齊手裡嗎?」
這時從港口外海又駛來幾艘帆船,都是福船式樣的硬帆,每艘船都是十來米長,三四米寬,噸位應該都是在五十噸左右,船上一般都是二三十個水手,這時他們都站在船身上。
眾人都無心再看下去,不管怎樣說,這艘龐大的戰艦給人很大的衝擊,兩舷都有的火炮炮口更令人感覺壓力很大,一艘戰艦上就有好幾十門火和圖書炮,一旦打放,將是何等的威力?
王璋身邊的幾個青年,多半是從侍從司或是參謀司調出來的,也有軍令司的人,還有幾個是和裕升商行里的表現很優秀的人才,這一次出海的都是人尖子,所以雖然只死了兩人,蔣奎還是感覺十分的心疼。
大艦上的軍官很快中止了這種無聊舉動,戰艦的風帆早就調整到了吃風的角度,船借風速,很快走的遠了。
這時船舷上有一個棕發夷人拔出刀來,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。
「這些紅毛夷對咱們不怎麼友好啊?」溫忠發一直在旁邊笑呵呵的聽,他是外勤的人,將來也很難調到別的部門,出來的目的就是保護好蔣奎和另外那幾人,那些人是這一次出來取經的種子,他聽個熱鬧就行,不怎麼往心裏去。
蔣奎道:「這隻是我家東主的見解。」
「荷蘭人也有興趣,他們已經不斷的向那邊滲透了,在大員島實力比顏爺強的多。我看,將來除非惡戰一場,不然的話台灣和澎湖遲早落在他們手裡。」
他們都是喇虎出身,北方的游手喇虎也是乾的賣命活計,收錢打架是常有的事,搶地盤也要打架,還有很多不法情事,出了事要麼被拿去打板子,要麼被人找人報復尋仇打傷或打死,甚至在相爭時有很多自殘的手段,稍微猶豫遲疑就會被人看不起,這行當就做不得……喇虎們一臉凶戾模樣的也是很多,可蔣奎和溫忠發也從未見過喇虎們在沒有必要的情形下就準備和和-圖-書人以命相搏!
「這麼說吧,」鄭紹來道:「在南洋到他們說的南美地界,能賺這些紅毛夷錢的,只有咱大明人,能和他們打一打的,也只有咱大明人。他們對咱們,是又恨又怕。這幫傢伙,到哪兒都說人家是野蠻人,不信主的異教徒,不是什麼文明世界的人。只有對咱們大明這邊,只能承認咱們是不信教的文明人,他們這心裏,憋氣的很哪。這些荷蘭夷鬼還算好,賺錢第一,西班牙人才邪性,傳教比賺錢還重要,他們一氣就殺了咱們過萬漢人,寧願不賺錢也要安全,另外就是這麼多年積累的怨氣發泄出來。」
這時看到紅毛夷的模樣,溫忠發倒是起了好奇心,笑著道:「瞧他們一個個橫眉立目的樣子,想把咱們給活吃了不成?」
「這廝喝多了吧?」說話的是一個叫王璋的青年,他是參謀司的人,精通算學和幾何學,也擅長畫圖,頭腦十分聰明,是一個難得的人才。
蔣奎和溫忠發對視了一眼,都感到對方眼中的驚意。
「這話說的是。」鄭紹來有些震驚的道:「這都是我們這些積年跑海的人才看的出來,你才在船上幾天,居然也有這般見識。」
南洋到日本,再近到中國沿海,包括台灣,澎湖,現在都有泰西勢力存在,西班牙人,荷蘭人,葡萄牙人,這三國是勢力最強的,張瀚主要也就是提到這三國人。
「這,倒是沒有。」鄭紹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:「李爺被這些紅毛夷稱為中國船長,和-圖-書也叫甲必丹李旦,紅毛夷中的西班牙人對李爺特別忌憚,李爺原本在馬尼拉,後來西班牙人忌憚他,故意排擠,還慫恿當地土人殺了我過萬漢商和漢人,李爺一怒之下和他們交過幾次手,後來又遷居到日本來,日本國的幕府劃了這個港口給李爺和他的部下立腳,紅毛夷至此和李爺都雙安無事,大家一起做生意發財,不過要是打起來,這些紅毛夷也知道李爺不是好惹的,咱們雖然沒有大艦,不過李爺部下也有好幾萬人,都是忠勇敢戰的海上好手,能打海戰的船也有三百多艘,咱們沒有裝這麼多火炮的大艦,不過可以接舷戰,可以縱火戰,夷人的船在海上轉動不便,只要被咱們接舷,衝上船上或是縱火,他們也一樣要輸。」
眼前這艘軍艦上的就都是艦炮,兩側舷艙里的多是十八磅炮或二十四磅炮,都在三千斤以上的重量,按鄭紹來所說,紅毛那邊還在造更大的艦,使用更沉重火力更強大的艦炮,一念及此,蔣奎等人的心理壓力都很大。
軍艦上的荷蘭人臉色難看的象是死人,不過他們也沒有動武的意思,也有一些人撒尿還擊,雙方離的再近也有幾十米遠,這種行徑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宣洩,先這樣做的人有彩頭,後學的人就有些無趣無聊。
「難道李爺有比這更大更厲害的戰艦?」
離近時,蔣奎等人仔細的觀察了這些水手,這些人不少都是身上有疤痕,臉上凶戾之氣十分明顯,各人身上都帶著兵器,多以長和_圖_書刀或短刀為主,也有幾個佩劍的,還有一些拿著槍或叉,看來剛剛荷蘭軍艦要有什麼不妥,這些人隨時準備以性命相搏。
蔣奎等人都知道火炮之威,李庄那邊的火器局不停的在試鑄火炮,每天都有火炮打放。李庄鑄成的火炮是陸地的野戰炮,現在定型出產的才是四磅炮,幾百斤重,幾個人就能推著飛跑。明軍的紅夷大炮是從葡萄牙人的沉船上撈出來的艦炮,一般都是鑄成兩三千斤重的大炮,十分沉重,只能用來守備城池關隘。
「擔心倒也不必。」鄭紹來笑道:「我知道這麼一艘大船過來,叫人實在感覺有些害怕,不過在這日本地界的水面,一直到呂宋等南洋海面,只要有李爺在,這些紅毛夷就得老老實實的乖乖聽話,不然的話,自有人去教訓他們。」
這些人和克魯寧辛之屋號擦邊而過,他們的船隻行駛的又急又快,而操控的人對自己很有信心,這幾艘船隻乎就是和眼前的戰艦擦邊而過。
這時荷蘭船越來越近了,人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船隻上那些紅毛夷的模樣,這些人多半是紅髮或棕發,也有金髮和黑髮,不過人數不多,還有少量的黑人,也就是中國人說的崑崙奴,全身黝黑,只有說話時的牙齒閃閃發光,特別白亮,這些人多半在忙碌著,也有一些戴著兩頭翹的大檐帽穿著軍服的軍人站在船舷處,手裡還拿著單筒的望遠鏡,不停的在用望遠鏡向四周打量著。
「就怕被人用火炮轟擊,我們的人損失也不會小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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