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劍魔攜香

作者:臨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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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卷 赤膽情幽 第九十九章 矛盾

第七卷 赤膽情幽

第九十九章 矛盾

「嗯。」雲夢頷首應著,便右手執杯,左手扶住袖來,舉止優雅地一飲而盡,由於這酒頗有些勁頭,雲夢不由緊緊地閉著玉眸,收起眉頭,抬袖輕咳了兩聲,俏面上又泛起兩片紅雲,甚是可愛。
「哦?」焚天面色一沉,卻又漸漸溫和,只一揮赤袖道:「賢弟有甚心事?上來,說與大哥聽聽。」
韓玉稍稍安定地點了點頭。
「所以我們得找個機會把她迎回來嘛。」花斑鼠道:「你又說焚天那人不好惹,咱們得想個萬全之策,一方面要保護蜀山的人,另一方面又要把仙女大人和她的朋友救出來。」
這邊廂,貓鼠二仙尚在商討計劃,那邊廂,蜀山眾徒也在一同商量對策。
「賊貓!賊貓~!」花斑鼠生氣地直往枕頭裡鑽,道:「十幾年不見,你還是這副破德行!吱吱!」
焚天兀自傲然望著昏暗的紅天,不想理會雲夢,雲夢便自己靜靜下了台階去,迎著那晚的涼風,用白袖輕輕拭去辛酸的淚。淚花,迎著紅色的暗光,飄散在發間、飄飛到身後、飄落在地上。
「你、你住嘴!」花斑鼠氣不打一處來地用前爪扒著枕頭底,一邊擺動五彩斑斕的身體想脫離阿妙的魔爪,他緊閉鼠目怒道:「當初就是你騙我說里蜀山仇視我們這樣的仙類,失散以後我找了不知道多少地方,就沒敢來這裏!要不是這次意外被吸進來,咱們說不定永遠見不著面了!」
「說、說得我都臉紅了。」薛燕紅著臉蛋,撫摸著雲夢柔順的長發,眉頭一展,道:「既然你把他當大哥,我若在你面前詆毀他,則太顯無情了。」
「清穆你何須弄得那麼壯烈?」凈真一撫紅袖,笑道:「既然是智取,我們仍需一人製造混亂,調走城中宮裡的大多數衛兵,然後那人也能輕鬆逃脫,這樣我們才進退兩宜。」
「賢弟竟有如此雅興。」焚天和顏悅色地一揮赤袖,道:「我這小小的赤桃園,如何關得住這滿園春色?」
雲夢本想直接問他,但見他如此心憂,卻又漸漸隱忍下來,只向台階上的那人喚了一聲:「大哥。」
焚天興頭正起,便右手伏在桌上,身子向著雲夢前趨,他笑問道:「對了,賢弟琴藝精湛,不知棋藝又如何呢?」
「誒!輸了便是輸了,下棋比的正是全觀與沉著,大哥豈是輸不起之人呢?」說著,焚天便讓一旁的薛燕將翡翠杯滿上瓊漿美酒,右手執起一隻酒杯,左手又遞了一隻給雲夢,笑道:「來,大哥今日甚是痛快,你我兄弟幹了此杯!」
雲夢以袖抹淚,翹首柔聲對焚天道:「大哥,我們兄弟二人就像今天那樣聚在一起,琴邊飲酒,花間對弈,談笑風生,互訴衷情,難道不好嗎?」
「十幾年不見,你還是那麼笨啊。」阿妙說著用柔軟的貓爪往小斑的尾巴上一按,壓住了他,讓他沒法鑽進枕頭下去,才道:「我在里蜀山呆了這麼久,怎不見你來此找我?」
薛燕細細一想,忽而睜大了水靈靈的美眸,驚道:「糟了!萬一他用我們要挾呆瓜怎麼辦?」見雲夢仍有疑惑,她便道:「這麼簡單的事看不出嗎?他要利用呆瓜,憑呆瓜的性格定然不從,而他現在知道我們是呆瓜的朋友,怎麼會傻得不用我們威脅呆瓜?」
「哦?」焚天劍眉一展,笑道:「那可真是有緣啊,我忙完公事,正要回乾心殿,見這赤桃園內忽而興起風雨,便來一看,算是不期而遇吧。」焚天說著,瞧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涼亭,便揮袖直指那亭子,心情愉悅地道:「賢弟,既然你我如此有幸,不如到那亭中一敘,如何?」
「你!!!」焚天氣上心頭,一甩赤袖,背向雲夢,沒耐心地道:「大丈夫理當嘔心瀝血、建功立業,為後世謀一片天地!天下未定,何談兄弟之情!」
和_圖_書夢一見,便莞爾一笑,道:「大哥好手法。」
雲夢頷首,兀自低著頭,輕聲道:「殿中有匾,上書『乾元歸心』,意為『乾元之至,天下歸心』,乾心殿正是取其首尾二字。」
雲夢一把抓住薛燕的纖細右手,緊張地望向她道:「我、我喝醉了嗎?」
「誒!你怎麼又跪下了!」焚天見雲夢如此優柔,不由惱怒,一拂赤袖,生氣地道:「男兒膝下有黃金,你卻像個婦人一般哭哭啼啼,成何體統!」
「所以要智取。」清元沉聲道:「我們最好是想辦法混進去,也可藉著隱秘之處集體行動,萬一……」
「好啦!做都做了。」薛燕也不想雲夢太過擔心,眉毛一皺,只道:「你當時也沒多說什麼,依我看,他還不知道我們的女兒身,也不知道我們的全部計劃,只知道我們在宮裡找呆瓜,可這麼一鬧,他或許會更加警惕。」薛燕說著,又將雙手環于身前,明眸一轉,邊想邊道:「我現在在想他留住我們的用意,他明知我們要救出呆瓜,還讓我們留在他身邊,為的是什麼?」
花斑鼠正睡得安穩,卻不想阿妙這一上來,甩了他一身水,他心中氣惱,便道:「你這賊貓!本仙豈是小小野獸叼得走的?你別靠過來啊,渾身濕濕的,我睡不好覺!」
「有緣千里來相會嘛,再說我又不是第一次騙你了。」阿妙說著,用貓爪抓住小斑的尾巴,把他從枕頭下拎了出來,笑道:「其實我挺高興的,看到你還這麼活蹦亂跳的。」
雲夢一聽,連忙把額上的濕巾一取,坐起身來,驚問道:「我真的這麼做了?那可不妙了!」見自己闖了大禍,雲夢不禁一蹙眉頭,滿懷愧意地把水波般的玉眸望向薛燕,柔聲道:「對不起,燕兒……」
話說司徒雲夢陪焚天下棋飲酒,醉得胸口發熱、香汗淋漓,險些露出馬腳,幸而被機敏的薛燕扶回了寢宮照顧。兩個時辰之後,她睜開迷濛的雙眸,卻見薛燕正跪坐在床上,一臉憂慮地看著她,右手還放在她額上的濕巾處。
「這棋下得洒脫!」焚天笑著將一顆白子穩穩按在雲夢的黑子旁,又讓道:「到你了。」
「大哥……」雲夢本是狠下心要向大哥問話,卻見他如此執迷於自己的霸業,又不忍心看他走上錯路,便想如真兄弟一般直言勸他,可如今焚天已是怒火中燒,全然不聽勸告,只是一臉怒氣地望著天邊。雲夢萬般無奈,只能隱忍地苦嘆一聲,道:「那我先行退去了,大哥要保重身體,秋夜容易著涼。」
「公子交給小草就行了。」薛燕恭敬地笑著,便把雲夢扶到肩上,正欲走出亭子。這時,雲夢酒勁忽至,想起她的心上人,胸口一熱,玉眸里湧出淚來,她竟是脫開薛燕的手,一下跪在焚天面前,皺著眉頭、睜著春波盈淚的美目,向焚天凄然哭訴道:「大哥~!你不是說我們是兄弟嗎?為什麼把夜藏起來,為什麼要瞞著我,為什麼不讓我見他~?你可知我心裏多想他、多想他啊~!」
「大哥過獎了。」雲夢將扇子打開置於唇邊,溫雅地笑了。
如此想著想著,雲夢便到了乾心殿,卻見一高大威嚴的赤袍男子立於殿前,迎著涼風,仰望蒼穹,身後殿堂的輝火映出他偉岸的身姿與思緒萬千的臉龐,那男子嘆道:「蕭蕭風無盡,漫漫夜未央。唉~!」
雲夢靜靜一笑,卻之不恭,也是左手一扶右手的白袖,右手若蘭花般輕輕一挽,便在棋盒中拈出一顆黑子,往棋盤中央一落。
於是,焚天便把他在密室里對韓夜說過的計劃,再對雲夢說了一遍,他充滿信心地笑道:「賢弟,還對你說件事吧,除了剛才那些,大哥還在里蜀山的熔岩中找到了沉睡已久的上古神獸火麒麟,后將它封在www.hetubook•com.com冰窖里,每日提煉它的火靈氣,憑著它,現在大哥的修為已堪比神魔,只要再有一件合適的兵器,大哥便能藉著它焚絕天地、震懾六界,倒時還怕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不下跪討饒嗎?哈哈哈!」
司徒雲夢自幼對琴棋書畫皆有專攻,自然上得檯面,下了數十手,待焚天落穩白子后,她便展顏一笑,道:「大哥,你輸了。」然後,她將手中黑子往棋盤上一落,焚天細看片刻,這才恍然大悟,只仰頭朗聲笑道:「哈哈哈!好!不想賢弟琴藝無雙,棋藝竟也如此精妙,大哥佩服啊!」
雲夢聽著焚天的話,腦海里閃過那些可怕的殺伐場面,又想起鎖妖塔里那些毫無人性的妖化之物,不免替焚天的逆天行為擔憂起來,她便緊鎖眉頭,朝著焚天跪下身去,玉眸里盈滿淚水,她苦苦地哀求道:「大哥,收手吧,逆天行事是不會有好結果的~!」
於是,雲夢便陪著焚天下了數把,也不知下了多久,只知道天空中那赤珠都隱隱有黯淡之勢,這期間,焚天每下一把便要與雲夢對飲數杯,雲夢又哪裡是喝酒的行家?她漸漸便面色緋紅、頭暈不已,只把左手手背貼在額上,見焚天還要勸酒,她勉強睜著流玉美眸,忙推道:「大、大哥,再喝不得了,喝不得了~!」
「你還叫他大哥!」薛燕眉毛一挑,生氣地雙手按腰沖雲夢道:「雲夢,他要對你是真心實意我便不說什麼,可你明明知道他瞞著你藏起了呆瓜,試問,他要真把你當兄弟,能不顧你的感受嗎?」
「知道啦。」薛燕也曾飽嘗孤獨,心裏也渴望兄弟姐妹,她聽雲夢如此傾訴,竟出奇地溫和,輕輕挽過雲夢的素手,抬首望道:「因為你會覺得那就是你親生大哥,對嗎公子?」
「你越這麼說我越要蹭過來~!」阿妙說著便趴到花斑鼠旁邊把濕漉漉的尾巴向他甩了甩,壞笑道:「怎麼樣啊?喵嗚~!」
雲夢頷首道:「略懂一二。」
焚天環顧四周五彩鮮艷的草木,在這盎然春色中長笑一聲,看向雲夢,道:「花間飲酒,兄弟對弈,這是何等美事啊?」
薛燕恭敬地笑道:「焚天陛下,我家公子素來便有雅興,今日在乾心殿尋您不著,便四下找您,不想竟在此遇上了您。」
「不是這樣的。」雲夢睜著楚楚動人的玉眸,聲音不含一絲雜質,表情不帶半點虛假,她道:「六界眾生,又有哪個生來就該低人一等?譬如妖類,他們多是生性純善,理應多加尊重,而不該鄙夷和欺辱。」
阿妙懶洋洋地蜷縮在床上,道:「喵嗚~可那人類姑娘早就說了她有辦法,我又何必勞心呢?」
清元沉思了許久,望向最為焦急的韓玉,一摸黑須道:「小師妹,切莫心急,那貓仙已說過了,焚天抓你兄長無非是要利用他,短時間內不會害他性命,另外,二位姑娘也已在宮中照應,我們應該沉下心來,想一個周全的計劃接應她們,順便把你兄長一同救出來。」
「答得好!」焚天不禁嘆服他義弟的才學,便充滿豪氣地手朝殿內那匾一伸,赤袖揮過,劍指一揚,他指著匾朗聲笑道:「乾元之至,天下歸心!我妖族千萬年來受盡屈辱,我曾遊歷人間,親眼見過那些可恨的人類殘殺妖靈,也曾親眼見過那些修仙之人為了吸取靈氣,拿我妖族子民活活煉化以供己用!如今,是時候讓我這個妖主帶領臣民征戰人間、一統天下!乾元便是始皇,始皇便是我,我的到來,必令天下俯首稱臣!哈哈哈哈!」焚天說著,愈加興奮地將雙手舉向暗紅色的蒼穹,氣勢頗為霸道。
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,我們的人分成了三撥。」凈真沉著地分析道:「韓少俠被抓進宮,而焚天又不會放人,由此可想hetubook•com•com他是無法行動了。雲夢和薛燕二位姑娘現在女扮男裝混在宮裡,雖說做起事來方便,卻在焚天的監視之下,受了限制。現在只有我們這撥人行動自如,我們應該在這幾天做好充足的準備,聯繫宮裡的二位姑娘,不管到時她們是否已知韓少俠的下落,我們都要與她們會合,再設法救韓少俠。」
「不……」雲夢否決道:「燕兒說得才對,既是我大哥,又怎能不講兄弟情義?我這邊去找他問個明白~!」說罷,雲夢便鬆開懷中的薛燕,玉眸里閃過一絲堅決,她抓起桌上的扇子,徑直出了門。
薛燕見雲夢快支撐不住了,忙向焚天道:「焚天陛下啊,我家公子本就喝不了多少酒,今天陪您喝了這麼多,您看,他都快醉倒了,別喝了吧?」
「哈哈哈!」焚天十分高興,引著雲夢入到亭中,那亭子坐落的方位與鳴劍堂的北苑的小亭竟頗有些相似,同樣處於一片花海中,雲夢端坐于亭中石椅上,頓生親切之感,便叫薛燕取下琴來,將其放于石桌上,主動向焚天獻了一曲。
「哈哈哈!」焚天亦是覺得他這義弟討人喜歡,便開懷地道:「來來,賢弟,大哥這把定要贏你。」
焚天又怎會不念兄弟之情,他正在氣頭上,下不了台,也只是待雲夢悄然走遠,才遠遠地、怔怔地望著她纖柔的背影,在心中苦悶地嘆了一聲:「兄弟……有爭執,卻又念著那份情,這就是兄弟……」
焚天的目光雖炙熱,此刻卻也抵不住雲夢的柔情,他怔了一怔,心頭一顫,僵了片刻,這才朗聲大笑道:「當然了,若無誠意,怎稱兄弟?」說著,他將厚熱的右手搭在雲夢的肩上,雲夢一陣臉紅、忙低下頭,焚天倒沒怎麼注意,只將左袖朝前方那片天地一揮,笑道:「賢弟啊,你看這裏蜀山,比人間另有一番風景,但長居於此,難免坐井觀天,不如你我同心協力、一統天下,到時大哥便是皇尊,賢弟與我無分左右,你我共擁江山,豈不痛快?」
「呵~」白貓阿妙披著一件白色浴袍,打著呵欠,回到了自己的寢室,見花斑鼠懶洋洋地趴在羽絨床上,不禁眯著貓眼取笑道:「你怎麼跟只死老鼠一樣?睡相真難看!」
大家正當思索時,清業大拇指一指身後,無奈地道:「派這小子不正合適嗎?」
雲夢玉眸微漲,心想既然焚天在此,她和薛燕也抽不開身去找人了,只得莞爾一笑,道:「一切全憑大哥吩咐。」
「就是他了。」凈真指向一臉錯愕的玄陽道。
雲夢沉默了片刻,翹首道:「大哥,我有心事,睡不著。」
雲夢微微睜大了玉眸,卻又抬袖笑道:「燕兒多心了,大哥不是那樣的人。」
「誒~!」焚天意猶未盡地勸道:「賢弟怎地如此像個女人一般呢!來來來!飲了此杯!」
大家一看,卻見玄陽正躲在清業背後,偷偷地、有滋有味地啃著鮮魚,他一看到眾人望著他,便停下嘴來,把魚藏到身後,沖眾人嘿嘿一笑,道:「呃,什麼事找我啊?」
雲夢聽了薛燕的話便沉默了,皺著眉頭,玉眸里滿是遲疑,薛燕見她那樣子,又想起曾誤會過白朗,便又去拉雲夢的白袖,語氣緩和地道:「雲夢,或許是我多心了吧,但那焚天確實可疑,我總不能白白看著自己的姐妹被人騙吧?」
雲夢望著眼前這個近乎痴狂的人,只覺他與先前花間飲酒的大哥判若兩人,便搖了搖頭,勸道:「大哥,收手吧,這樣只會害了更多無辜生靈,戰事一起,沒有誰會好過的……」
「好~好~!」阿妙打了個呵欠,道:「頂多我再費點功夫,省得你又吱吱鬧個不停。」
雲夢望這個比她高了許多的男子,玉眸恰似一波即將溢出的流水,她蹙著柳眉,問焚天道:「大哥你說,hetubook•com.com既為金蘭,是否應該真心實意、以誠相待?」
「住口!」焚天背朝雲夢,左手負于身後,右手一指丹陛之下,怒道:「我不想再聽廢話,馬上給我滾!」
是夜,晚風微寒,雲夢在冷風中想起韓夜的溫情,又想起她與焚天的金蘭之義,心裡頭糾結不已,她合上玉眸,鎖眉嘆道:「我司徒雲夢一生以誠待人,上次在鳴劍堂差點害了夜,尚要一死以證我的忠貞,這次去找大哥,他若以誠相待便好,若苦苦相瞞,為了夜,我只能與他恩斷義絕!」
焚天正在愁苦之時,卻見丹陛下的那白衣美男子,變得七分欣慰三分愧然,他不太把情緒表露在外,只把雙手負于身後,傲然問道:「賢弟,夜已深了,還不去休息嗎?」
焚天聽得入迷,右手放在桌上琴邊,輕輕叩著拍子,回想腦海的弦音,閉目輕嘆道:「賢弟琴藝非凡,餘音繞梁三日而不絕啊。」
「哎呀!廢話!」薛燕又氣又急地道:「雲夢你這大笨蛋!幹嘛當著焚天的面求他放人?這樣他不什麼都明白了!」
「來吧,與我大戰三百回合!」焚天高興得緊,左手一扶右袖,用右手手指夾住棋盒中的白子,舉到空中,道:「我是大哥,理應讓著義弟,賢弟,你先來。」
「賢弟……」焚天聽了雲夢的話,見她那愁苦的模樣,心裏竟莫名地一陣酸楚,他睜著熾熱的雙眸望著雲夢,劍眉低聳,八尺之軀輕輕顫動,良久,他才填平內心的不安,強顏歡笑道:「賢弟喝醉了。」
「喵嘿嘿!」阿妙笑著把小斑放到身邊,一手托著下巴望向他,一手撥弄他的毛髮,道:「對了,你說你是來找仙女大人的,可我已經把她送進宮去了啊。」
小斑本來還在空中胡亂揮動著四肢,聽了阿妙的話,也望了他一眼,道:「我也沒說過我不高興啊,賊貓就是賊貓,總是那麼令人討厭!」
「好!」焚天爽快地道了一聲,對一旁候著的薛燕道:「小草,把這琴拿上去。」
雲夢抬頭望著焚天那充滿野心的熾熱雙眸,忽而想起表面重情重義、暗地在她爹身旁搗鬼的紀雲,那雖也是一段兄弟情,卻顯得那麼虛假、那麼令人不屑。念及於此,雲夢心中一陣惡寒、胸中一陣慌悶,她將焚天的手從肩上脫開,微低著頭,把膽怯的玉眸看向一旁,道:「大哥太過強勢,我、我不敢苟同。」
「喂!等等啊!」薛燕伸手去喊雲夢,卻喊不回來,她只得握著粉拳一捶大腿,嗔道:「雲夢大傻瓜!怎麼這麼意氣用事啊!不行,我得跟過去看著她!」心念於此,薛燕便帶上青鸞斗傘,追出門去。
……
「我累嘛!」花斑鼠很無奈地道:「我跟著大家從鎖妖塔一直打到這裏,就沒休息過一下。」
於是,雲夢便上了台階,與焚天一同立於乾心殿前,焚天道:「說吧。」
「燕兒~!」雲夢望著身邊那玲瓏剔透的薛燕,彷彿又找到了溫暖的彼岸,便將嬌小的她輕輕攬到懷裡,急促的呼吸透著蘭香,她閉上美眸,動情地柔聲道:「謝謝你這麼理解我,謝謝你一直不厭其煩地照顧著我!你便是這世上待雲夢最貼心的人了~!」
雲夢痴痴地望著窗外,接著道:「今天,在那赤桃園裡,陪大哥彈琴、下棋、飲酒,其實我心裏也是開心的,忽然之間,我會覺得我倆很親很近,桃花叢里,一壺清酒,談笑聲中對弈,那是多麼美好的事啊~!」雲夢說著,又困惑地道:「可既然是大哥,為何又要讓我受這般相思之苦?所以,我當時心頭一熱,就忍不住想求他,因為我……!」
「凈真師兄說得對。」韓玉問道:「可是,誰來製造混亂呢?」
焚天見桌上已無物,便睜著熾熱的雙眸,赤袖朝著石桌上一揮,但見紅光一過,桌上已多了一個棋盤和兩https://m.hetubook•com.com盒圍棋,旁邊還加了一壺酒和兩隻翡翠杯。
「大哥~」雲夢拭著滿面晶瑩的淚花,還想勸他。
「可是……」凈寧擔憂地睜著美目,一撫微卷柔發,道:「我見城裡守衛嚴密,宮中必然高手如雲,若然硬拼起來,我們如何斗得過啊?」
雲夢不敢太正視焚天的炙熱目光,只把頭低下應和道:「嗯。」
「萬一守衛來得多,我就替大家打先鋒,硬著頭皮也要殺過去,如果要撤退,我替大家殿後!」清穆語氣強硬地道。
「你這潑貓總是這麼不負責任!」小斑氣憤地道:「把人家送進去,當然要想辦法接出來,怎麼她說有辦法,你卻不管事了?」
「是,陛下。」薛燕恭敬地點了點頭,雙手將琴抱起,又背回了背上。
雲夢不解地問道:「為的是什麼?」
「大哥棋藝並不輸於我啊。」雲夢睜著玉眸溫聲道:「我每下一步,大哥便能猜出其用處並予以克阻,只是方才大哥性急了些,棋差一著。」
「嗯?」焚天放下手,轉過頭來,一臉疑惑地問道:「賢弟,你的意思是,你身為散仙,看不起我妖族的戰力?」
薛燕當時也是嚇得不輕,生怕焚天撕破臉皮,見他這麼說,便趕緊附和道:「是是是,我家公子喝醉了總是胡言亂語!」說著,薛燕不等焚天再說話,把她趕忙往遠處帶去,心中氣道:「雲夢你個大笨蛋!說這些不該說的幹嘛?找死呀!」
「好!說得好啊!哈哈哈哈!」焚天朗聲笑著,將雙手按在雲夢低聳的柔肩上,道:「賢弟,大哥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心地善良之人!不瞞你說,大哥也從不在乎你是什麼仙妖人鬼,你是大哥的兄弟,僅此而已!」說著,焚天又思考了一會兒,便拍了拍雲夢的柔背,道:「大哥是有不對,不該瞞著兄弟太多,也罷,我便與你說說我的宏圖大業吧。」
「我說這麼多年了,你這笨老鼠怎麼還沒給野獸叼去?」白貓脫了浴袍往床上一跳,輕輕落在柔軟的床上,搖頭甩了甩白毛上的水珠,眯著眼睛滿足地道:「這澡洗得可真舒服!」
空中的赤珠終於暗淡,天色已晚,家家戶戶又亮起了燈火,此時的有魚飯店停止供飯,不少人用罷晚餐、洗去疲勞,正待休息。
「賢弟總是太過心善,哈哈。」焚天將赤袖一拂身後的大殿,爽朗地道:「你知我為何將此殿命名為『乾心殿』嗎?」
焚天見雲夢確是喝不下了,便點了點頭,道:「也罷,我們兄弟二人有的是時間,也不為難賢弟了。」說罷,焚天便面色愉悅地笑著,扶起醉得一塌糊塗的雲夢,對薛燕道:「把你家公子扶回寢宮休息,還認得路吧?要叫侍從嗎?」
薛燕聽了雲夢的話,也有略些感慨。
焚天望著漸漸隱沒在花叢中的雲夢,合上他那雙熾熱的鳳眸來,悵然心道:「賢弟,原來你已知道他在我這裏了嗎?真苦了你了……但宏圖大業卻不是兄弟之情能夠左右的,莫怨大哥狠心……」焚天嘆了一聲,又心軟了些,道:「也罷,既然你心裏挂念他,我便不取他性命,得到魔劍秘訣后就放了他,讓你們團聚。」焚天如此一想,倒心安了些,便赤袖一揮,撤去了桌上的棋與酒。
雲夢抬起頭來,眼神卻變得哀愁,她望向軒窗外那暗紅沉悶的夜色,夜風忽而吹透軒窗,撥弄床帳,拂過她白玉無瑕的面頰,她道:「小時我不缺玩伴,有夜和小玉陪著我,也不覺寂寞……直到他們都離開我,一個人彈琴、一個人下棋、一個人望著院中那片花叢,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孤寂……」說著,雲夢合上玉眸,苦嘆一聲道:「相逢之後,夜勸我陪他飲酒,我雖品不出酒的滋味,卻能看到他高興的樣子,那時我心裏也會很高興,因為有人陪著一起歡笑、一起同行,無論做什麼不再那麼苦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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