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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韓哥？」韓夜微微睜開清眸，望了星辰一眼，語氣頗為疑惑。

司徒雲夢趕緊把玉蔥伸出素袖，朝著前方一片星蕊花叢一指。

司徒雲夢在一旁看著，心裏也不大好受，便把素袖放在胸前，蹙著柳月眉問道：「瑤光，你剛才是想留他，我們三人說話嗎？還是希望我迴避……？」

「不知所云。」瑤光把銀輝戰袍一揚，轉過身去，也不想看星辰，只是凜然道：「想看本將就大大方方來看，像這般偷雞摸狗的做法，本將甚為不齒！」

「是啊！」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撓頭道：「你是韓玉的哥哥，我不該叫你韓哥嗎？還是……這稱呼不好聽？」

「如何？」瑤光一手叉著腰，一手搖著手裡的五色花，笑道：「本將的速度在神界可算是絕一無二了。」

「這樣啊……」星辰似乎也聽懂了，他點頭道：「雖然我沒有兄弟姐妹，但我看得出，你是個很重情義的人，比天上許多神仙都好多了，他們要不就是為了修鍊、要不就是為了升得更高，常常是各人自掃門前雪、不管他人瓦上霜。」

韓夜同樣微微張大著清眸望向瑤池，嘆為觀止地道：「如此美妙的地方，便是神界久負盛名的瑤池嗎？今日得見，確是舉世無雙了。」

瑤光聽了星辰的話，嗤地一聲笑了，粉面上露出兩個美妙的梨渦，英眉杏目盡得開朗，而司徒雲夢把一雙動人的玉眸顧盼在這二人之間，頓覺微妙，但不言語。

所幸瑤池離韓夜等人並不遠，韓夜和韓玉舉目望去，卻見遠方煙波浩渺、輕雲重重，下方有片一望無際、與藍天相接的大湖，湖上透過神光折射出五彩的光華，那便是幽雅的藍天瑤池。瑤池如一位順心的母親，分外安靜和迷人，儘管她全身上下無不綻放著美麗的華光，但仙風颳起之時，她卻只是靜靜地在香風裡泛起漣漪，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炫耀她雄偉的波濤。

司徒雲夢看出瑤光心思，便蹙眉頷首道：「原來如此，難怪會生氣了。」

「哥哥……」韓玉見韓夜又把外衣脫下來，剛要躺下卻又坐起身來，推讓道：「不要這樣，神界很冷，你自己穿著吧。」

若不是此天布滿了五彩繽紛的花草，若不是遍地都有五光十色的仙池，若不是西方那片延伸三千里的瑤池①聖湖，誰會以為這不是海洋的深處、自在的秘境？

韓夜說著這些話，藍天里的漫天銀輝似乎都在聆聽，它們閃得愈發地厲害，不知是否在為這位兄長的情懷而感動。

「聽！」星辰肯定地使勁點頭道：「怎麼不聽呢！」

這時，一旁的星辰卻是想睡也睡不了，因為神界的靈氣總是讓他覺得精神亢奮，他頗為不滿地拔下瑤池邊一朵五色花，拿在手裡甩了甩，嘟囔著嘴，轉頭一看，見韓夜似乎在回味著什麼美事，便湊了過去。

這時，韓夜、薛燕、星辰等人也發覺了動靜，都紛紛看向這邊，而那龐然巨獸則不由分說，把嘴張大極盡之大，朝著韓玉噴出了一口純紅如水的火焰！

韓玉緊閉著美目使勁搖頭，甩掉了腦海里這些奇怪的幻覺，那五彩的瑤池之水也隨著麗人的長發飛散，在藍光下生出無數美妙的光暈，看得遠處的星辰心醉不已。

薛燕也乘機挖m.hetubook.com.com苦道：「你別勸你哥了，你看不出他就愛耍流氓嗎？天天把件外衣一脫，誰看呀！」

「哼！又不理姑娘我了，我陪著呆瓜妹睡覺算了！」薛燕說著，略有些氣呼呼地橫在韓玉身邊，沒多久也安安靜靜地入眠了。

「能得蘭香照顧才是幾世修來的福分。」瑤光也開心地笑了，充滿英氣的眉間漸漸變得如少女般柔情四溢，她道：「還有，蘭香你又忘了，別叫我將軍。」

除了星辰，劍魔韓夜、劍靈薛燕和凡人韓玉無不驚嘆此天的安寧與祥和，如果說這裡是一片海，那雄偉的神山聖嶺便是海底的鴻溝，那漫天飄蕩的祥雲仙類便是海里的魚兒，那迎面刮來的芳香奇風便是海中的暗流，那上端捲動的青色雲層便是海上的波浪。

「嗯……？」清麗的女子側坐在湖邊梳頭，回頭時的目光卻瞟到一個白色身影，她大概知道那身影是誰，白|嫩的俏臉上泛起點點紅雲，只好把頭轉回去故作沒看見，心道：「又是這麼盯著我看……不知道會不好意思的嗎？而且，到現在為止，我還從沒被人這麼盯著看過啊……」

「這……我……！」偷窺者很是緊張地望了望司徒雲夢，繼而又望向瑤光，望到瑤光時臉色由蒼白轉為略紅，他卻支支吾吾不敢言語了。

韓玉不知是何情況，只是微微睜大了秀目，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底緩緩擴大，咕隆隆的悶鍋開水之聲愈發增大，但聽嘩啦一聲，滔天巨浪掀起，一條身長十余丈的巨獸從水下猛然沖了出來，把韓玉眼前遮得一團昏暗。

韓夜一點也不避諱，便淡然一笑，把他和司徒雲夢自神木林開始，所有的事情都說過一道，說到鬼界和星辰見面后，又把救蜀山、追雲夢、斗八派、入神井之事悉數說了。星辰聽得很認真，到了驚心動魄之時更是鎖緊了眉頭，而天上照耀這兩位男子的銀輝更是閃個不停，似乎它們也在全神貫注地聽韓夜講這段漫長的故事。

果不其然，過了一會兒，瑤光回看了星辰一眼，大氣地道：「你來這裏，除了看本將，還有什麼別的話要說嗎？如若沒有，就請速速離開，本將還要和仙子說話，莫再擾我們清靜。」

「就等你說這句話，嘿嘿！」星辰說著，忽而又想起什麼，便湊近韓夜，坐到他身邊的那花岩上，把映著銀輝的漂亮星眸望向韓夜，問道：「對了韓哥，自從那次在神木林第一次見你，後來你變化真叫一個大啊！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麼，能說說嗎？」

「呃……」星辰撓頭想了想，繼而茫然地搖頭道：「沒了。」

星辰爬起身來，撫了撫胸口，深吸口氣，道：「後來我在斗神台那裡看到了你，覺得你和那些廢物神仙打起來時真叫一個漂亮，就越來越喜歡看你，所以跟到這裏來，看到你和蘭香仙子在一起又不敢攏近，因而只好偷窺了。」

「嗯，準備好了，瑤光。」司徒雲夢把蘭花掌心朝上，展現出掌心捧著的五色花，而後才道：「來拿吧。」

……

「我是神，需要休息嗎？」星辰三分氣惱七分嘆息地說著，又把星眸望向睡得香甜的道衣麗人，頗顯感慨地道：「我覺得吧，你對你妹妹還是挺和_圖_書好的，寧願自己受凍也要讓她暖和。」

兄妹倆正觀賞者風景，這時，一股倦意湧上韓玉的心頭，使她伸著俏臂打了個呵欠，而眾人腳下的鐵雕也是昏沉欲墜，韓夜見此情況便問鐵雕道：「鐵雕，怎麼了？」

註釋：

韓夜這麼想著，忽而嘴角露出一絲略帶苦澀的笑，他把懷裡藏著的那朵星蕊花取了出來，細細端詳了一陣，又收回了懷中，合上清眸，眉間卻掩不住對於某事某人的甜蜜，他心想：「萬水千山路迢迢，她陪我走了這麼長遠的路，我卻還沒送過什麼東西給她，見了面，一定要將此花送給她。」

這時，司徒雲夢卻望見遠方星蕊花叢里有道白影若隱若現，她面色驚懼地睜大了玉眸，急聲道：「瑤光，花叢里有人在偷看我們！」

「膽小鬼……才說兩句話就不告而別了！這樣窩囊的人，不認識也罷！」瑤光說著，恨恨地一揮手來，銀輝戰袍和烏黑長發在身後飄揚。

「準備好了嗎？蘭香？」英勇的瑤光把雙手環于身前，挺著俏麗的身姿，望向十丈開外的司徒雲夢，兩位性格與姿態迥異的絕色女子立在神界的風中，她們長長如絹的妙發迎風飄揚。

「嗯，將軍果然好身手。」司徒雲夢把雙手置於腹間，溫和地微笑道：「能得將軍垂青，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。」

星辰聽瑤光這麼說他，也不生氣，而是用手撓頭頷首道：「是是是，將軍教訓得是，小神下次一定大大方方來看你。」

另一邊，在湖邊的韓玉梳洗完畢，正打算轉過身去叫醒薛燕，這時，她卻聽到五彩的湖底隱隱傳來一陣動蕩之聲，那聲音好似燜鍋煮開了水一般，接著水面上也冒出了許多五顏六色的氣泡。

司徒雲夢似乎沒聽清瑤光最後的細語，卻也沒打算去過問，只隨著瑤光離去，風中徒留二女的憂愁與馨香。

論及湖泊，彭蠡（鄱陽湖之古稱）啊，你不及瑤池之光彩奪目；雲夢澤（今為我國洞庭湖）啊，你不及瑤池之寬厚雄渾；太湖啊，你不及瑤池之溫和柔美。人間五湖在瑤池母親面前又算得了什麼，哪及她心胸廣闊、溫妙多情、雍容華貴、美好絕倫？

韓夜不理會薛燕的話，硬是讓韓玉睡在他的外袍上，自己則平靜地坐于妹妹身邊，盤起腿來，道：「好好歇息吧，等你醒了我們再趕路，到時相信鐵雕也有力氣了。」

司徒雲夢見狀，流波般的玉眸里滿是傷感，她把素袖再度放在胸前，嘆道：「瑤光，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。恐怕是你身為神將，清楚神界的天規，神與神之間是不可以有感情，可你剛才見到那個神仙，心裏卻泛起了漣漪，想要接受、卻又不敢接受，所以他走了你才生氣的，對嗎？」

「哦。」韓玉聞言，心想現在大家都不能動身、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，於是便聽了哥哥的話，韓夜唯恐韓玉在花岩上睡不好，想了一想，又脫下深藍色的外袍拿去給她墊著。

韓玉驚訝地看著這個龐然大物，卻見它狀若黃囊、赤如丹火，兩對翅膀不斷地扇動著，六條巨腿不住地搖晃著，混沌無面的它僅有一張大嘴正張開著，沖韓玉吼吼地叫，喊聲雖不說震天動地，卻也恍若雷鳴！

「絕沒有那樣的事https://www.hetubook.com.com！」瑤光似乎很是抵觸地喝了一聲，但她很快便覺得這樣恐怕會傷到司徒雲夢，便把語氣緩和下來，看向司徒雲夢，牽著她的素手道：「不必管他了，我們說自己的話不就好了嗎？」說著，瑤光放下手來，把滿懷期待的杏目望向遠方的星河，英眉卻越皺越緊。

清麗的女子挽起水綠色的道衣袖袍，把白皙的小手伸入清涼的水裡，舀了些瑤池水捧在手心，那水無論何時都是如琉璃般泛著五彩的光暈，女子驚嘆道：「瑤池的水真美啊，為何世上會有這般五顏六色的水呢？」

司徒雲夢聞言微微蹙著柳眉，而後把素袖放到面前笑了笑，道：「分明是瑤光先說『本將』，蘭香不過隨聲附之。」

「快說！」瑤光怒喝一聲，把手朝著偷窺者一指，道：「如若不說，即刻把你押送到玄女那兒去，嚴刑伺候！」

瑤光僅是看過方向，便化成一道銀光，嗖地一聲衝進花叢，那偷窺的白影發覺瑤光朝這邊衝來，也是一驚，但還沒來得及反應並轉身，瑤光卻已然趕到他面前將他抓住。

「算了，反正他永遠也不會有膽子說的。」瑤光合上杏目，在神界的清風中轉過身去，一頭秀美長發撫過她的俏肩、玉背和戰袍，她往前緩緩走著，喃喃嘆道：「還打算只要他開口，便帶著他和你離開這裏的，如今他沒勇氣，你也墨守成規，罷了，罷了……」

瑤光聞言也是一驚，繼而怒聲道：「哪裡！」

司徒雲夢只覺眼前一亮、頰邊一涼，盈香細膩的髮絲輕輕揚起，手裡捧著的五色花卻早已不見，她驚訝地睜大了玉眸，回頭去看瑤光，只見那瑤光早已落在她身後二十丈處、手舉彩花沖她朗然笑著。

藍天里分不清白晝還是夜晚，有的只是無止境地安泰祥和。漸漸地，漫天的銀輝聚攏了過來，在天上閃著晶瑩的光，韓夜望了一眼藍天之上的光亮，心道：「從神界之門開始，這些銀光似乎就在跟著我們了，連它們也希望我和夢在一起嗎？」

眾人聽從韓夜的建議，選擇在瑤池一處花岩邊落下，鐵雕則變回匕首收到韓夜腰間，通行令也自然而然落到了韓夜手裡。

司徒雲夢也不明白瑤光真正的心思，但她見瑤光似乎很不高興了，便對瑤光身後的星辰道：「星辰，我看你還是先走吧，瑤光看起來心情不好了，要是再這樣的話……」

星辰覺得這位劍魔的魅力在深深吸引著他，他便迫不及待地道：「是啊是啊！我也不想變得和這些神仙一樣自私自利，所以我才要跟著韓哥啊！」

時間如白駒過隙，韓夜講完故事就自己練起功來，腦海中回想著太上老君在靛天教給他的上乘劍術心法。而這個時候，韓玉也醒了，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緩緩爬起身，見韓夜在練功、薛燕在安歇，便都不打擾，獨自一人走下花岩，到五彩瑤池邊稍稍梳洗一番。

韓玉甚至有些捨不得梳洗，但在微風和漣漪的慫恿下，她鼓足了勇氣，解開腦後束髮的水綠絲帶，柔亮如瀑的長發在身後輕輕飄揚，韓玉暫且將那透著幽香的絲帶收到素腰的青絲囊里，小心地把秀髮浸到神奇的瑤池湖水裡，忽然，一種充滿活力的靈氣從發梢傳到髮根，湧和*圖*書入了韓玉的頭腦之中。

「哦……好好，那、那我下次再來。」星辰聽司徒雲夢這麼一說，也不敢惹瑤光，便三步一回頭地望著瑤光，漸漸離開了此地。

鐵雕低沉地道：「主人，鐵雕連上兩重天，不眠不休，此地並非魔界，鐵雕吸收不到充足的魔力，有些續力不上，如再不休息恐怕……」

雖說大家都在提醒，雖說自己心裏也明白很危險，但韓玉面對那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之攻擊，早已六神無主了，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，哪還有心思逃？

「就算煉化，總也有一個過程吧？師父和蜀山眾多前輩都教我煉精化氣，可是，如今精元都已經化成真氣了，真氣又如何煉化成神呢？」韓夜想著想著，體內魔氣運轉愈發加快，意識漸漸模糊，差點走火入魔、迷失本心了，他見狀一驚，趕緊停了下來，而韓夜練功時的那些黑色魔氣也四處飄蕩，恐怕連瑤池裡的生靈都能感受到魔的到來。

韓夜理解鐵雕的現狀，他又看了看身邊略顯疲態的妹妹，便果斷地對鐵雕下令道：「那就這樣吧，我們先在瑤池邊停下，稍作整頓，再上青天也不遲。」

瑤光望著遠處司徒雲夢的玉面，先是自信地一笑，而後把披著的銀輝戰袍一揚，化作一道銀光，嗖地一聲極速從司徒雲夢身邊穿了過去。

韓夜把通行令交給星辰，並對韓玉道：「妹妹，現在鐵雕需要一段時間恢復體力，為兄見你也睏乏了，不如你就暫且在此歇歇吧。」

「嗯。」韓玉乖乖地點了點頭，很快便在藍色的祥光中安然入睡。

很快，瑤光提著那白影出來，將他一把扔在地上，二女細看此人，見他劍眉星眸、烏髮微短，一襲白衣白甲，頸上還圍著一條黃巾緞帶，或許是太過緊張，此人早是打起了哆嗦、面色慌張。

衝破黑暗的土層，第二重天的藍紫靛光自此變作茫茫蔚藍，藍芒恰似從大海表面穿透下來的萬里陽光，讓眾人彷彿置身於一片充滿光的海洋中，加上神界柔風帶來的陣陣涼意以及飄渺遙遠的琴簫之聲，怎不叫做心曠神怡、如痴如醉？

而這邊，韓夜的鍊氣也正在關頭，他竭盡所能地調用全身的玄元真氣，卻不知太上老君所說的「煉化」和「涅槃」是為何意。

「好……好舒服的感覺啊。」韓玉繼續細細撥弄並梳洗長發，美麗的秀目卻一點點地睜大，待到張大到可愛之時，卻又忽而閉上，眉間舒展並伴著一絲溫柔的少女情懷，她在瑤池邊是那麼地忘我和愜意，五彩的光華映射在她的嬌玉之軀上，顯得如此絢爛美好。

「別別別！我說，我說！」躺在地上的偷窺者慌忙連連擺手，這才一五一十地道：「小、小神是天帝之子計蒙的手下，叫星辰，得他看重做了殿前護衛，足以來回九天之中，說到本領，其實小神根本一無所長，平素也不跟著殿下，就喜歡到斗神台看眾神比武，後來……」星辰說著，把星眸望著英氣十足的女武神，臉色愈顯羞澀，他便暫且停了下來。

「哼。」韓夜冷笑著，取下酒袋喝了口酒，道：「莫說神界，六界生靈大都如此，因此我不想變得和他們一樣。」

瑤光不明白星辰為何見她是這種表情，便皺著英眉、杏目圓睜，語氣卻稍顯緩hetubook.com.com和，道：「後來怎麼樣了？」

「小玉快逃！」遠方的薛燕緊張得要命，沖韓玉大聲喊著。

韓夜完全能感應到星辰強大的靈力在靠近，頭也不轉，兀自閉著眼，問道：「不休息嗎？」

瑤池把神界稍顯耀眼的光折射到韓家兄妹面前，變得出奇地柔和與艷麗，加之湖底隱隱傳來美妙的神女之歌，令人時而振奮、時而睏倦，如何不流連忘返？

「那、那是帝江神獸！它不是在瑤池底睡覺嗎？怎麼突然醒了！」星辰面色駭然地道。

韓夜面色平靜地調用身上的黑色玄元真氣，道：「難道做兄長的該讓自己的胞妹受凍挨餓而自己卻豐衣足食嗎？」說著，韓夜眉頭舒緩，神態顯得有些溫和，他道：「這世上我就這一個妹妹，她打小便看著父母雙亡，所承受的東西比我這個做兄長的未必少。兄長為了保護妹妹，多付出一些是理所當然的。」

「汝是何人！躲在花叢里偷看我們是何居心！」瑤光把雙手環于身前傲然望著地上的偷窺者。

……

韓玉望著那片海洋一般的瑤池，不由得將雙手自然垂牽在身前，舒展柔眉嘆道：「多美的湖啊～！是誰給神界帶來如此安寧祥和的勝景啊？」

「窩囊廢。」瑤光聽了星辰這麼說，心裏頓覺不悅，或許連她自己也摸不清當時為何生氣，她便把頭轉了回去，再不看星辰，英眉鎖得頗緊。

「那是……那是什麼啊？」韓玉面狀驚恐地望著這龐然巨獸，龐然巨獸似乎也盯著她，從它發出的吼叫聲便可以知道它心情有多不好。

「不全然如此。」瑤光苦嘆道：「蘭香啊……飛蓬和夕瑤、溪風和水碧，他們皆因冒犯天規而沒有好結果，我當然不想效仿於他們，但你既是我知心姐妹，有話我也當明說。那個叫星辰的人在斗神台上觀我英姿許久，為此我也注意了他許久，不知為何，久而久之我也很喜歡他那麼看我……」瑤光說著，英眉舒展、杏目里泛起一陣情愫，她道：「只是我也沒想到他會追到紫天來，我身為神將，深知神界天規，斷不敢主動問他心思，所以才讓他親口說，他若能鼓足勇氣說出心裡話，我……」

「哦，那就是我不好了。」瑤光頗顯得不好意思，粉面上泛起一陣桃紅。

「沒有。」韓夜再度閉上眼來，淡然道：「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。」

不知為何，星辰的這番舉動會讓韓玉心底覺得失落，韓玉兀自梳著頭，天上的銀輝開始快速地流動，等到韓玉在瑤池裡看到銀輝的倒影時，眼前卻浮現起一幅過往的畫面。

韓玉想著想著，心兒愈發撲撲跳得厲害，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星辰，星辰見韓玉明顯在轉頭，也變得很不好意思，只好裝作什麼也沒做過地望向藍天。

①「瑤池」——古代傳說中昆崙山上的池名，西王母所居，而後很多詩文中都把美池比作瑤池，實則我國天山天池、青海湖、德令哈市褡褳湖、孟達天池、黑海等湖泊乃瑤池真身。

韓夜側耳聽了聽星辰的話，沉默了片刻，忽而冷清地笑道：「很長的，而且很艱辛，你想聽嗎？」

而烈火無心、流水無情，帝江神獸的熔石之火馬上眼看就要噴到了韓玉的身上！

「小玉！」韓夜也是心疼這個妹妹，連忙爬起身朝著韓玉衝去。